（11）
玉林含着热泪抱起晓芬：“晓芬！我的亲人，我们虽然今生难做夫妻，但我们的两颗心永远是在一起的，我们不做那事你也是我的。别人只能得到你的身子，可你的心永远是属于我的，我们的两颗心是永远贴在一起的。”
晓芬说：“玉林！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身子呢？你不喜欢我吗？”
玉林说：“我很喜欢你，正因为我很喜欢你才不忍心占有你。你到男方后，他如果发现你不是处女，你会挨打受气的，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晓芬听后激动地紧紧抱住玉林，把头贴在他的胸脯上，听那咚咚的心跳声是那样铿锵有力，晓芬泣不成声的说：“玉林哪！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我这一颗心永远是属于你的。今生与你不能成双对，但愿来世比翼飞！”
好日子定在八月十五，按当地乡俗，凡是换亲两家的亲事都要一天办，双方送亲到中途，相遇后再把自家的新娘接回来。由于贫困，两家的彩礼都免了，婚事办得也很简单。因为晓芬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暂时还不能登记结婚，因是换亲两家都先举行仪式结婚，等到结婚年龄后再一起补办结婚证。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等几年再补结婚证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
二憨妹妹嫁到刘家后，见刘晓飞人生的是风流倜傥帅小伙一个，又是中学生，和自己年貌相当，晓飞对妻子温柔体贴，小两口还算是恩爱夫妻。公婆对她很和气，一些重活和脏活都不让她干，她暗自庆幸自己嫁到了好人家。
刘晓芬可就太惨了，新婚之夜，新郎掀开红盖头，晓芬抬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人呀？看上去有四十岁，圆脸环眼，黑天神一般，满嘴的酒气和烟臭气熏得晓芬差点儿昏过去。
酒醉的二憨见到晓芬年轻标致，上前抱住就亲嘴：“我的好媳妇儿，我太想你了，今晚我要把你亲个够，让你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晓芬就像饿狼面前的小羊羔一样，苦苦求饶：“大哥，求你饶了我吧！我还小哇！”
这时候在窗下听动静的婆母进屋，指着晓芬教训道：“你还小吗？当初我跟你公公的时候才十六岁，你都十九了还小吗？我闺女把你换过来就是来给二憨当媳妇儿，你就得和他睡！小也不行，是井就能进去筲，自古说得好：‘媳妇儿是买来的驴，想打就打，想骑就骑’。二憨！你要是男子汉就把这个小贱人伺候舒服了！”说罢走出里间门又把门反锁上。
晓芬战战兢兢的躲在炕旮旯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新婚的红衣衫上。二憨脱得浑身一丝不挂，上炕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伸手把晓芬拽过来，任凭晓芬怎么哭喊挣扎哪里是二憨的对手，二憨三下两下剥光了晓芬的衣裳，晓芬还要挣扎，二憨伸手就是两个大耳光，只打得晓芬昏了过去……
这样一朵娇嫩水灵的鲜花，怎经得住一场暴风骤雨的吹打和摧残！直弄得火红的花瓣儿随风飘落，花儿凋谢了。
喝了酒的二憨像充足电的机器人一样，反反复复在晓芬身上折腾了一宿，二百多斤的大块头压得晓芬喘不过气来，致使晓芬的下身又红又肿，第二天像散了架一样浑身瘫软不能起炕。
婆子清早起来先检查儿媳妇身下的白单子，见上面有斑斑血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是黄花大闺女。
见晓芬脸色苍白难看，给晓芬做了一碗红糖荷包蛋：“好媳妇儿，趁热吃了吧！做女人都要过这一关，以后就好了。只要你听你丈夫的话，二憨他舍不得打你一巴掌。做女人的讲究的三从四德，从老辈子都是这样。”
正应了有人说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又有人说“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枝”。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好汉娶好妻的多，赖汉娶花枝的少。只是违反了常规特别显眼而已，才出来这样的顺口溜。
晓芬真是度日如年，就怕那漫漫长夜，一到太阳落山就愁得慌。二憨那亢奋的性神经，就是在晓芬月经期都不能休息一下，稍有不顺心二憨就是拳脚相加。最讨厌的是二憨很不讲究卫生，常年不洗澡，从没刷过牙，大黄牙板儿上满是食物渣滓，满口臭气，三五天擦一把脸，三天不刮脸黑胡茬就成了刺猬。不洁的性生活导致晓芬患了尿路感染和附件炎，二憨每发作一次性欲都给晓芬带来极大痛苦，可二憨全然不顾女人的感受。
二憨一旦出外打工去，晓芬的就如释重负，心情也会好一些，面容也会变得红润。婆母把繁重的家务都交给她来做，一天做三顿饭，喂猪喂鸡洗衣，担水垫圈，还要收秋种菜。晓芬在娘家就是一个勤劳的姑娘，只要心情好干活累一点不算什么。
一进腊月，出外打工的人们都要回来了，晓芬就又开始愁眉不展。见别人家恩爱夫妻久别胜新婚，都盼着自己的丈夫回家过团圆年；可再看自己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一想到受二憨畜生般的折磨，想到冬季的慢慢长夜天总也不亮，晓芬就觉得不想活在人世上。
开始晓芬想到跑回家去，可又一想，婆家一旦不见人就会到娘家要人，如果不回来婆家会以接回嫂子相要挟，那岂不是拆散了哥嫂的婚姻！对不起可怜的哥哥。
晓芬想到和王玉林离家出走，后来一想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晓芬，已经成了残花败柳，对不起亲爱的玉林。
这都是命啊！女人命苦哇！最后想到死，只有死才能逃脱苦海，他们看到我的尸首会无话可说。他们没有理由把嫂子要回来，因为我是被他们折磨死的，死也是他老王家的鬼。
第二年种上地后，村里的壮劳力都出外打工去了，二憨就是磨磨蹭蹭不想走。初夏的一个晚上，二憨又喝醉了酒，要在晓芬身上撒酒疯，小芬说：“我正来月经，肚子疼的很厉害，过几天再说吧！”
二憨掀开晓芬的被子，在晓芬身上施展了一番拳脚：“你就会找原因搪塞我，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小白脸儿，不待见我是不是？今天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只打得晓芬捂着肚子哭喊救命，声音越来越小，眼看要昏死过去。二憨爹怕打出人命，要二憨妈去制止。
二憨妈过来说：“别打了，教训两下子就行了。”又对晓芬说：“以后要听丈夫的话，‘天字出头夫为大’，女人伺候丈夫天经地义，知道男人脾气不好你就该让分着点儿，免得吃眼前亏！”
这一夜二憨在晓芬身上折腾了有两三个小时，从不刷牙的臭烘烘的嘴硬往晓芬嘴唇上贴，满脸的胡茬子在晓芬的嫩脸蛋儿上乱蹭，扎的晓芬生疼，一双大手没轻没重的挼搓着晓芬乳房，把晓芬弄得死去活来，简直是生不如死。这样的岁月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哪里有个出头之日？不洁性交导致的妇科炎症越来越严重，整天肚子疼腰腿疼，脓性白带，月经沥沥拉拉不断。二憨只知道自己发泄，全然不顾晓芬的死活。
晓芬绝望了，只有一死才能得到解脱，她在老龙潭旁的卧牛石上哭了个痛快，对着家乡方向和爹妈做了一番嘱咐，又和玉林做了最后的诀别。
哭罢见有人来，急忙猛地向老龙潭一头扎下去，只听噗通一声，潭水激起一圈圈由小到大的波澜，水面上浮起一串串气泡。究竟晓芬性命如何？下集再说。
（12）
张刚的水性很好，老龙潭是他从小游泳的地方，龙潭呈簸簯形状，外边浅，里边深，靠近卧牛石的地方有两三丈深，深蓝色的潭水深不见底，张刚甩掉鞋子，来不及脱去衣裳，照冒气泡的水中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很快摸到了晓芬，把她拖上岸来，晓芬已经奄奄一息，口鼻中汩汩得往外冒水。
张刚坐在一块石头上，让晓芬趴在他的腿上控水，一会儿，晓芬轻微的哼哼上来，初夏的河水还很凉，冻得晓芬浑身颤抖，嘴唇青紫。张刚见已经脱险，背起仍然昏迷的晓芬送回二憨家去。
张刚把晓芬背到二憨家，二憨妈还真的害怕了，这要是出了人命可没法向晓芬娘家交代，二憨都快三十的人了，再说个媳妇儿可就难了。对张刚的救命之恩是千恩万谢，好话说尽。
张刚说：“都在一个村里住着，乡里乡亲的，哪能见死不救呢！大妈你忙吧，我回去换衣裳去了。”
晓芬受的苦二憨妈心里一清二楚，见儿媳妇儿死里逃生难免良心发现，觉得平时愧对了人家，亲自为晓芬脱下湿漉漉的衣裳，拉开被褥让晓芬躺好，指使二憨把炕烧热点，又冲了一碗滚烫的姜糖水一勺一勺喂给晓芬驱寒发汗。
二憨妈又指着二憨的脑瓜门儿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畜生，这都是你造的孽呀！粗手重脚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女人，她要有个好歹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当晚二憨妈和晓芬睡在一起，要二憨去东头和他爸睡一起，二憨很不高兴，嘟嘟囔囔的说：“哪有两口子分开睡的道理，谁家的媳妇儿不伺候男人，就是她娇气！没有听说过男人把女人弄坏了的，老混账！”
二憨妈指着二憨说：“你明天给我出去挣钱去！人家都走了两三月了，你还赖在家里不肯走！你要是早走俩月还会出这个事啊！不挣钱去别吃饭！”
第二天，二憨背上行李卷儿恋恋不舍的走了，晓芬总算临时解脱了枷锁。经过几天的休息和调养，晓芬总算稍微好些了，但还不算健康。
一天，晓芬来到张刚家当面致谢，谢张刚的救命之恩。张刚妈一人在家，让晓芬坐下，递上一杯热水说：“不必谢！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要寻短见，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晓芬哭着把自己受的折磨和张大娘简单诉说了一遍，大娘很同情说：“闺女，你才二十来岁，要设法逃出这个火坑才行，实在不行就找政府，和二憨离婚！”
晓芬说：“我早就想逃离这个苦井，，只是我一离开我嫂子必定也要和我哥哥离婚，因为我们是换亲。”
大娘说：“你回去找你哥嫂，争取你嫂子的同情，听说你哥嫂感情很好，二憨是什么德性你嫂子最清楚。”
晓芬说：“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看我的命运怎么样吧！”
过了几天，晓芬和婆母说：“妈！我想回娘家看看我爹妈和哥嫂，我很想他们，顶多三五天就回来。”
二憨妈说：“行啊！只是早去早回，就三天，家里的活还等着你干呢！”
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二十里山路不算什么，半天就到了。这是结婚大半年来第一次回家，要不是二憨出外打工，她一提回家他就阻拦，重则拳脚相加。
看到家乡的山是那样的亲切，家乡的小河是那样的清澈。见到乡亲们都招招手打声招呼，乡亲们都说晓芬瘦了黄了。
晓芬走进家门，看到自己家的小院子和以前一样，院中的一棵苹果枝叶繁茂，这一切太熟悉了，这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啊！
进院晓芬喊了一声：“爹！妈！我回来啦！”一家人都迎出门外，母亲一看差一点儿就认不出是自己的亲闺女。拉住晓芬的手哭了：“孩子！你受了什么苦？怎么瘦弱成了这个样子？”
晓芬见到父母，半年来的冤屈涌上心头，真是百感交集，泣不成声地说：“爹！妈！女儿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二老了……”哭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晓芬爹说：“快进屋！有话慢慢说，走了二十里山路，先让孩子歇一会，喝杯水，等吃了饭再慢慢说不迟。”
中午饭嫂子特意多烧了两个菜，算是招待妹妹。晓芬看嫂嫂白胖红润，脸上透着幸福的微笑，知道她过得是舒心如意的好光景。
嫂子看晓芬憔悴的脸上苍白没血色，乌黑的头发失去了光泽，人瘦得简直脱了形。嫂子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什么德性，成天抽烟喝酒，喝醉后看谁都不顺眼，打起人来没个轻重，自己从小就没少受哥哥的欺负。晓芬受的罪可想而知，这半年一定是受尽了折磨，对晓芬的遭遇嫂子很同情，同时对这不平等的“交换”也感到对不起晓芬。
午饭后，晓芬把半年来所受的遭遇，向家人哭诉了一遍。哥哥晓飞说：“妹妹，这都是哥哥对不起你，害得你受苦了，你不能再忍受了，你和二憨离婚吧！我也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儿，也决不能再让你去受虐待了，这个亲咱们不换了！”
晓芬说：“那么嫂子你是什么打算呢？”
嫂子说出了一番话，全家人大吃一惊！究竟嫂子说了什么？下集再说。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