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何时惊醒?辗转数年的风尘,竟披上满脸的尘埃。这满眼惆怅,写尽苍凉,耳边充斥的噪音,声声淹没人的灵魂,而人的内心的欲望如同饿极的狗,在邪恶的垃圾上努力张狂躁动的鼻腔。原本的单纯被疮痍布满,原本的无知挂满虚伪的狰狞,而曾经的朴实无华久历神伤。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现在的都市里,行走在城市边缘的人类,背负着别人眼里的罪恶,挣扎着生存在惶恐的角落。
那是个狭窄的空间,没有窗户,没有阳光,那扇沉重的铁门,外面挂着沉重的锁,室内充斥着霉烂的腥味,天天陪伴他的只有那个骚臭的尿桶,他唯一的依赖是一张水泥床。谷越坐在床上,双手铐在背后,蜷在墙角,这样呆了半天了,他的脑子早已麻木,连说话的功能都退化了。这时,咣啷一声,有人从铁门下面的小门洞放进一碗粥,那粥稀得见底。谷越走了过去,用脚把饭盆挪到旁边,外面的人又塞进两个馒头和一块咸菜疙瘩。哦,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他自言自语,听到脚步声走开了,他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像狗一样用嘴拱着饭盆喝着稀粥,啃咬着馒头咸菜,胡子上粘满了残渣。
他在这间禁闭室里已经呆了两个多月了,刚开始在有人送饭时,他还破口大骂,只是想要发泄,甚至想让外面的警察进来打他一顿,这样也有事情可干。可是每次除了那声门响和脚步声,根本不会再有其他的声音可以刺激一下他那疲乏的神经。他知道他连和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沦落得像一个让人作呕的腐尸,连苍蝇都不如,起码苍蝇还可以被人关注一下,可他不行。后来,他就对墙说话,想说的,不想说的,他都要说,说得嘴麻了,就瞎溜达。现在,他连对墙说话都烦了。当一个人的精神走到极限,如果不会崩溃到精神错乱,那他就傻到痴呆了。
两个多月以前,他还在监舍里耍威风,被新犯人捧着,被不入流的犯人哄着。可现在他只能认栽了,“他妈的,老子就是不服,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