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青春一份张狂
如果用“垂涎”形容那晚我望向几个年轻人的眼神,最恰当了。每次面对他们,眼神至少停留十来秒,这源于我的喜欢。我喜欢停留在她们旁边多一会儿,听他们嬉笑吵闹,看他们神采飞扬。似乎寒冷,疲劳和困顿全然退去。
侄子明日大婚,他的各级同学前来祝贺:有同村的小学同学,也有外地的大学同学,有男也有女。但他们都长着同一张面孔,那就是“青春”。
前来贺喜的好友亲朋中,大多是侄子的长辈,如叔婶,伯娘,爷奶等。少有的是同辈中的哥哥姐姐,嫂子姐夫。坐在席间用餐的,穿梭于席间倒茶满酒的,大多数又是同一副面容:皱纹横卧、表情单一、黄色沧桑的面颊。人们的话题也显得平常和老套: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还行,就是腿还疼,老毛病了,不容易好了。”
“你家儿子常回来吗?”
“哪儿啊,不常回来,上着个班,当差不自由啊!”
同辈的姐姐嫂子们会说:“我们那孩子到家就玩手机,不让玩不干,哭。”
“我们那个也是,真没法儿”
“过几天,我就不去那儿上班了,忒累!”
这是一群中老年人的永恒话题,总也绕不开健康和孩子。
筵席期间,时不时从门里探出几张新鲜的面孔,在周围苍老的陪衬下,像是枯叶堆里冒出的几丝新绿。那是几张青春飞扬的脸,面色红润,喜悦饱满,披肩长发从黑色遮阳帽下流泻出来,洒脱飘逸。丸子头的发髻高耸脑后,清新立整。
披肩长发遮阳帽爽朗地问:“看我瘦了不?”
“没看出来啊,我看你还胖呢了。”
“不行,人家都说我瘦了,你是第一个说我胖的人。我诅咒你:娶不到媳妇,娶也娶个胖媳妇。哈哈哈!”边说边用拳头连连捶向戴眼镜的小男生。
“我发现你们男的………”
“你最近总在研究男人,是不是忒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啊?”侄子边摆弄着手机边调侃道。
“哼!不跟你们玩了,我去那屋调戏小胖胖去啊!哈哈,我最爱跟他玩。”
我也随声附和地跟着大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我想融入她们,想跟上她们的节奏,想演绎她们的青春旋律。
明天迎亲需要在车上挂几个红气球,我和几个年轻人走进西屋,用气筒吹起气球。突然灯灭了,黑暗中我们继续工作,调侃仍在继续。
丸子头很淑女,说话温柔有分寸:“还需要吹几个啊?我的手都疼了!”
披肩发穿梭于房间内外,手舞足蹈地叽哩哇啦,她笑笑地对大家说:”我看她是喝得有点儿多了。”
气球吹够了,红包包完了,大红喜字贴上了,五颜六色的拉花在头顶熠熠生辉。狼藉的地面焕然一新,杯盘也清新归位。一切准备就绪,显现出平安喜庆的样子。他们几个又相约玩牌要整个通宵。有青春的底气做后盾,一个通宵又算啥?
而我已从青春走过,那时却是怯怯懦懦,乖巧的没有几个坚硬的棱角可以触碰,所有人都是我的上帝,我满脸堆笑着恭敬着,从命。可是我向往那种敢说敢做敢担当的不羁,那种青春放荡的洒脱。难道我真正的青春还没来过?曾经的二十几岁只是年少的形骸,那青春的灵魂不曾来过。不管怎样,我明白,我的青春已经走远,而且不再重来?
那我该致歉我的青春了,因为我欠了她一份张狂,一份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