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前人们早就舆论,这次换届选村长淑英想参选,八成没准就行选上她。她热爱乡村工作,大学毕业就回到了农村,在乡亲们面前,她走仁合。谁家有大事小情了,她都主动上门帮忙。她是医生,她服务态度好。无论风天气雨天气,好天气坏天气,一个电话就到。就是睡得正香的三更半夜有患者敲门,她掘身就起,绝不拒绝。
会前人们还早就舆论,景旺也想参选,八成没准也行选上他。他是个高中生,按文化程度符合上级参选村官的要求。他开着个收购玉米的公司,他买卖公道,童叟不欺,从不地泵捣鬼,大秤来小秤走。不像马路东头也收购玉米外号叫隰大嘴的那家伙,地泵捣鬼坑害顾客,叫计量局罚了他个北不认的。干那种坏事,找不着景旺,他不是那号人性。
会前人们还早就舆论,玉田也想参选,八成没准也行选上他。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他去北京开了个收购旧家具的买卖。去了十年,他挣了一蹦儿钱回来,他把南北两条大街和所有横三竖四的小巷全给硬化了,还建了一个文化广场。他跟叔叔大爷乡亲们说,他不打算走了,要在家里领导大伙发家致富。他要引进外资,在窟窿山上做大文章,开发文化旅游项目。叫人们过上好日子。
会前人们也早就舆论,三炮也想参选。一听他这样的人还要参选,人们都把嘴闭上,谁就不言声了。他文化低,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辍学后也不去打工,东游西逛,白屁儿不干。今儿个打麻将,明儿个玩拱牛牌,输打赢要,浑横不说理。如果有人好话说说他,说轻了不顶事,说重了,他翻脸不认人。动不动就把眼一瞪,把牙一呲。我打他妈残了你,不就是花俩钱吗!老子要怕了你,是你揍的!人们背地里说,就凭他耍土匪被选上,稍息去吧!
会前人们还早就舆论,四秃子也想参选,人听了也都摇了头。人们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他打工出了六年国,挣足了钱了,回来不几天,他就建房开了个小超市,实际就是个小卖部。叫他媳妇看着,他干农活养羊。他过个人的日子,倒也像个正干的人。可是他想参选村长,恐怕人们对他的人品道德行为肯定有质疑。明说吧,一句话说破,他涉黑!他犯下了四件事,大伙百分之八十的都知道。一,凭白无故的他竟然驾车朝马路石板厂大门口倒了两车垃圾,影响了人家的出入。他公开的理由是石板厂老板瞧不起他,他开着小超市,连盒香烟都不跟他那买。经支书出头,让石板厂老板答应以后凡买香烟和其他商品都从四秃子小超市买,并拿出五百块钱付给四秃子作为拉走垃圾的费用;二,他建小超市,本来瓦工师傅给他施工,头进场前就听说了,他那饭碗不好端,所以在施工上就特别注意。大热的天气,撕皮子汗流,工活不敢马虎一点。主体砖墙,横竖见线;装修的四壁,光亮如镜,真是落个蝇子就劈叉的质量。可是工程完毕他竟然鸡蛋里头挑骨头,以质量不达标为借口,就是不满付给人家工钱,硬扣了两千五百块。惹得人家出门就骂娘;三,对浇筑房顶的老板也涉了黑,完工不算账。人家从他门上路过时向他讨要工钱,他以房顶浇筑的不平较理,竟然把人家的工程车扣了一天一宿。终究支书出来解决,干活白搭,工钱不要给了,又让人家拿出了三千五百块的赔偿,不,不让开车走;四,把卖水泥的老板也想涉了黑。卖给他了二十吨水泥,工程完毕向他讨要货款时,他耍混腔,说水泥使用时冒气泡,硬说质量有问题拒付货款。四秃子见卖水泥的老板不算账不走,便和老婆暗施一计,故意离开屋子。一会儿回来,老婆拉开抽屉,故作吃惊的样子,惊讶地喊道,咱们那十万块钱哪去了?是不是……水泥老板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要马上报警。四秃子夫妻怕事情闹大,把个人入进去,这才不敢吭声了;水泥老板回厂拿来了化验单,四秃子见标明质量合格,这才把款付了。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涉黑不说理的人。
很快到了选举日,你猜选上了谁,叫你猜你就猜不着,叫他们村的选民告诉你吧!这个中选的人叫海藻,他好打架,俩月前,拿斧子砍伤的一个人为轻伤害。他买动了公安某局长,只拘留了十五天,赔了受害者十万块钱算了事。要问,怎么他们村竟然选上这样一个人哪?知根知底的村民说,这并不足已为奇,他是当村姥姥家,又是当村仗人家,他姑他姨也是当村。不光有这么些个亲戚,他的家族也站了半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