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的小年之味 [复制链接]

                                    我记忆中的小年之味
                                                张海军
        “腊月二十三，灶火爷上天”，这当是我记忆中有关小年最深刻的民谣。
        小时候，大人们常念叨，“腊月二十三，灶火爷上天”，懵懂的孩子就问，灶王爷是谁？他为何要上天？他长着一双翅膀吗？大人们就按着他们的理解解释给孩子们:灶王爷是神仙，管着一家人的饮食，每年腊月二十三他要到天上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如果他说一家人的好话，玉皇大帝就高兴，会在来年把福祉降临给一家人；如果他说一家人坏话，玉皇大帝就生气，会在来年把把霉气抛给一家人。诸如此类的解释，只是口耳相传，版本不同，因人而异，不过，区别再大也是大同小异，共同点是，都都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希望来年福临家门，饮食无忧。毕竟民以食为天吗。
        人们为了让灶王爷只说好话不说坏话，就摆上供品让他享用，供品多为粘性的食物，据说可以把灶王爷的嘴粘住或者塞满，让他在玉皇大帝面前想说坏话却张不开嘴。所以人们在写春联的时候，往往要给灶王爷单独写上一幅，上联是“上天言好事”，下联是“下界保平安”，横批是“一家之主”，这上下联表达的是百姓的心愿，横批说明了灶王爷在一家人中的地位。
        每逢小年的早上，妈妈就要蒸出满满的一碗小米饭，在冒尖儿的米饭上面点缀上几根油绿的菠菜或香菜，双手恭敬地端放到靠近墙壁的灶台面上。妈说，那儿是灶王爷享用供品的地方。金黄的小米饭冒着热腾腾的白气，飘出阵阵米香，真馋人啊！可是，神仙才有资格消受，人们只能喝碗所剩米粒无几的米汤——那个条件的年代只能这样了，尽管如此，虔诚的人们依然慷慨大度地供奉着神仙。随着缕缕热气的飘散，仿佛灶王爷往口中塞着米饭，满满的，心满意足地欲与一家人说话，却因满嘴鼓鼓而不得，最后，挥挥手，乘热气而去。那碗米饭不能撤掉，要一直供奉到来年正月十五以后。
        上面说的有关灶王爷的对联，在我们村里是要贴在灶台挨着的墙壁上的，但要与腊月三十上午贴的所有春联一起贴，明明是二十三祭灶上供，却不在那天一起贴灶王爷的对联，不知道为什么。
        我上初中后，被父母鼓励着写春联，说是可以锻炼写毛笔字。我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写起来，还得到了没有文化的父母以及乡亲们的夸奖，我心里那个美呀。从此以后好多年，家里的春联都是我写，时不时左邻右舍也让帮着写。虽然我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可是被家人和乡亲认可，就觉得写春联是过年时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让过年的内容变得丰富，让过年的味道变得浓香醇厚。
        正是在写春联的享受过程中，我才给灶王爷写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给自家写了给别家写，今年写了明年写，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字——“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以及“一家之主”，虽然给灶王爷念了那么多年的喜歌，也不知道灶王爷在天界到底给没给人间百姓谏好言，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地写，就是其中包含着人们喜庆吉祥平安多福之类的善良愿望，包含着我和家人以及我的乡亲们的浓情厚。
                                                                   2019-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