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板儿咖
作者邓文学
二姐夫看我刻了一皮槽，叫停了我弄得我一头雾水。
他说：“兄弟，他老舅……”
我说：“有话直说，别给我弄这么多职称。”
他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完他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我说我好研究你还不信，你现在这机子有毛病你看出来了吗？”我停了机子，歪着脖子看了一圈没发现问题。他说：“你仔细看看刻刀！”我说：“刻刀完好无损啊？”他从皮槽里拿了几块条子，指着右边说：“这几块大多右边有个小角，说明刻刀不平右边低够不着，懂吗？”
三姐夫拿过条子一看，点点头。二姐夫说：“知道弄哪吗？”我说：“不知道”二姐夫说：“我会！”我诧异了说：“你个卖小红薯的还会这个？”二姐夫从窗台上拿过活扳手说：“看见没有，和术强都把板子放这儿了，要是开口和眼镜板子是17至19的。螺丝顺时针拧是紧，逆时针是松。刻刀上边这俩螺丝就是管刀平不平的。”他拧了一下右边螺丝，说试试。我开机试了一下，行了。他又歪着脑袋，来了个木匠单掉线然后说：“你这上下刻刀基本在一条线上。另外你作为一个刻板的，你不会修不会保养这不行。你看你这上面有个长杆儿小喷壶，里面肯定是废机油，这两边有两条轨道往里挤机油。刻刀中央也来点，这样机子不废力。三两天就得润滑一回。”他边挤边说。挤完后，他坐在椅子上伸出手对我说：“把手套给我，我培训培训你！”啊？我说：“二姐夫，还没喝呢就说大话。我好歹也刻二十多天了，你这一天没干过，腆着个大破脸也敢说培训我？再说你个生手要是刻你手怎么办？咱不带这样的啊！”
二姐也说：“你别闹了，兄弟还干活呢。”
三姐夫也拍拍二姐夫的肩头说：“别逞能了，走咱们出去抽烟去吧。”
二姐也说：“你再胡闹，把衣裳弄脏了我可不给你洗啊？”
二姐夫诚恳地说：“把手套给我，你就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地把手套给他。他戴上开着机子试了试快慢，说：“太慢，我放到最大！”我说：“你还放最大？你随便玩会儿得了，还放最大？你知道因为快，和张爽弄得很不愉快知道吗？”二姐夫说：“那是我没培训你，我要培训你一下，你立马提高一个档次。”他拿起一个垫片加上试了试说：“这玩意不撒谎，快了它自己就停了。你能达到我这个速度就成。你找点她们粘板用的胶来，一点点啊”我从机子旁小马那儿抹了点儿递给他，他用胶固定好指了指说：“为什么固定它呢，就是它爱掉老按它不耽误功夫啊？”他拿起一块石料说：“兄弟，你干活没气场。松松垮垮！这就得干巴利落脆，把它当敌人。记住只要屁股坐在椅子上，开机子你就脑海里不想其它的，就是快速解决战斗。看我给你刻啊！”说着当当当刻了起来。
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匀！他说：“知道为什么这么匀吗？”我说你手艺好！他说：“不对，这种石料好刻。你看这块，不好刻，石头上没丝儿，横丝儿！又是粉色的，记住一粉一白，刻时爱坏，粉的脆爱断，白的发肉爱上小下大，小脑袋大屁股。这是石头的问题，能出多少就多少不要纠结。”他当当当刻了块粉的果然断了。我对他肃然起敬了都。
他又说：“你要做到有的放矢，你所供的粘板的必须清楚她们的用量。手快的多给，慢的少给。慢的给多了，在那堆着，手快的没有。上班看看她们谁那少，先给人刻，因为她们来的早。如果她手快，就多来一槽子。都有了你再给她们续。另外还要看外边锯工的料，如果你要是和老单合着刻一个锯工的，要注意随时抢料，他刻多了，相比你就少了。这就相当于牌九上的邦家儿。不能让俩人以上的赢是一个道理。因为那堆早晚是你的，合着的不行，他刻多了你就少了，就供不上了。这是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