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下午,天气很热也很闷,街面上人很少,谷越一个人很悠闲地蹲在路边。
他不是无意识的,他的眼睛是明亮而警惕的,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过往的行人。过了片刻,他站起身,朝一栋五层高的宿舍楼走去。
走到一个墙角下,他爬到一楼的窗台,然后借着旁边的下水管道向上攀爬。别忘了,谷越曾经是很优秀的运动员,身体素质相当好,也相当敏捷,那时的窗台哪象现在似的又是铝合金加封,又是防护网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算个屁呀,凭我的身体素质,从一楼爬到五楼根本就没费过劲”。
他刚爬到三楼,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喊了一声:“嘿,小伙子,你爬那么高干什么?”谷越扭头一看,是个60岁左右的老太太。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真他妈倒霉”。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又冷静下来。
他对老太太说:“我家的钥匙落屋里了。”
“那多危险呀,注意点。”善良的老太太又喊了一句,眼神里充满着关切。
“别喊了,再喊我就摔下去了。”谷越刚说了这一句,那老太太竟然真不敢说话了,悄悄地走开了。
其实谷越已经观察这里好几天了,这个宿舍住的多是年轻人,一般白天的时候都去上班了,留在家里的就是那些老年人了。而他要去的是四楼,这家人没有老人,他们每天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而且下午天又热,院子里更是冷清。
他到了四楼就停了下来,从随身带的一个布包里掏出来一块狗皮膏药,将它粘在玻璃边角上,然后又掏出一把钳子,对着膏药轻轻一敲,只听“扑哧”一声,他用手捏着膏药轻轻地往下揭。然后,他把粘着碎玻璃的膏药卷起来装在了包里。最后,他把手伸进了玻璃破口,将旁边的插销拔开,窗户随之被打开了。就这样,他轻而易举地钻进了别人的家里。
谷越在这个陌生人的家里随手乱翻,所有他能打开的抽屉和柜子全被他乱翻一气。后来,他在书架上的一本很厚的字典里面找到了一叠十元钞票。他严肃而紧张的脸上终于放松地笑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脸又板起来,钱装进裤子兜里,然后悄悄走到门口。他没有急于开门,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片刻,他确保外面没人路过,他才伸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并又重新把门关好,他才很从容地走下了楼梯。
这是他第一次入宅实施盗窃,而且是他一个人。其实他最开始接触盗窃的行当时竟然也是在公交车上和葛老二一起做的。他说那时他有家不能会,又没有收入,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遇到了葛,他没想到葛会做这个行当,但是也确实看到了葛每次得手后的满足和爆发户一样的嚣张。那是谷越渴望的生活方式吗?他自己也说不清,就是觉得那样很好玩,也足以使他的生活自足自满,使他的思想充满爆发着惊喜的愉悦和刺激!
“从哪里摔倒了,就在哪里趴着,任其烂下去,一烂到底”。从此,年纪轻轻的谷越有能力自己挣钱了,也就更不愿意回那个他感觉压抑捆束“身心发展”的家庭了,也就开始了他更为猖獗的生活。他结识了更多的人,其中也不乏几个混得响当当的在社会上一提让人不敢轻视的“老人物”。
认识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更多的故事。他说,那个时候人们是很重“义气”的,一听自己朋友或者同学被欺负了,那只用一个招呼这帮人可就聚到一起了,手里有什么家伙就抄什么家伙,打起架来更是各个向前冲。“义气”一个满含褒义的赞扬之词,却被他们引用地如此邪恶。有一次,谷越一个名叫小利的哥们喜欢的一个女孩子被另一个男人强子喜欢上了。当他的同学找到他时,他立即纠结了七八个在一起的“混子”相约在一个广场打了一场架。
那一架打得很厉害,当时谷越他们都拿着木棍子,对方也有十来个人,多数也拿着木棍。双方见面没说几话就动手打起里了。谷越下手利索凶狠,由于他的个子很高,别人很难靠近他,他却可以自由发挥自己的拳脚。谷越一棍子把那个抢别人女朋友的强子撂倒在地下,朝他头上敲了一下。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他的衣服上,强子用手抱住了脑袋,身体也蜷了起来。对方一个人见到,抡着棍子就朝谷越砸去,谷越一偏身,一脚踹到那人肚子上,那人刚倒到地上,谷越顺手就朝他抡了一棍子,那人双臂一屈,棍子抡到了他的胳膊上。眼看对方没有了战斗力,谷越才停下手,说了句:“走吧!”其他人也跟着住了手并骑上自行车离开了那个被血腥污染的广场,只剩下爬行在地上的呻吟,剩下了血液浸染的暴力,还有远远站立围观的人群,惊恐在他们的唇齿间传动,躁动在他们的眼神里蔓延。
他们刚走,强子捂着脑袋站了起来。谁知,又过来了一帮人,这些人也是小利叫过来的,其中一个人见强子站在那里,竟然拿着手中的刀朝已经没有战斗力的强子砍了过去,强子又倒在了地上,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那人停下来说:“再招惹我哥们,弄死你个狗操的。”
这场架才打完。强子被送进了医院,他伤得很重,因为被砍了几刀,他的左手筋断了,最后那只手也废了。他没有料到,因为一个女人,他会赔地这么惨;只因为想要的风流,换来永远的残疾。警方也开始了调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