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越也听说强子的手被砍残了,警察正在调查这件打架伤人实践,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那以后,他的警觉性很高,出入也格外小心。
这样有半个多月了,谷越是小利一直躲在一个朋友的家里。这是一个包围着城市的很寂静的村落,每天晚上,人们忙完自家的活后,再无其他的生活消遣,农民们也就习惯了早睡早起的日子。谷越坐在静寂中怀揣忐忑的心情观望星空时,屋内已经传来农家人浓浓的鼾声。但是,该来得依然会来,该到的时候,你却无法逃避,即使你逃避了,背负的也是曾经制造的罪恶。
那天晚上,当朋友家的大铁门被敲响的时候,院子里养的那条黑背犬躁动不安地壕叫着。谷越很敏感那种声嘶力竭的声音,那就是一种警报,一种预示的危机。这个地方无法再让他安身,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脱,发挥他所有的敏锐和体能逃脱。
谷越和小利跳过墙头刚跑几步,就听有人喊:“快,有人从后门跑了,快追!”于是,警察从后面追了过来。顿时全村的狗乱叫一气,吵地天翻地覆,吵地人心惶恐。在穿插着树影与院落的空间,谷越漫无目的地飞奔,他的意识里只有后面尾随的杂乱的叫喊声,他只想甩掉他们,把他们甩地远远的。小利也紧随其后。
眼看警察追上来了,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墙。
“别跑,再跑开枪了!”一个警察喊道,紧接着“砰”一声枪响。小利浑身一激灵,停了下来,一个警察上去就把他摁在了地下。
谷越跑得更快了,猛冲刺几步,随着惯性他跃上了墙头,正准备往下跳,警察再后面又开了一枪。但他还是跳了过去,墙那边是一片玉米地,谷越“嗖”地钻了进去。就这样,他从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他跑了好久,跑地不辩方向,跑地没有头绪,跑地不知疲惫,跑地天昏地暗。就像背负血腥屠戮的独狼,就像罪恶中飞逝的幽魂。谷越见后面没人追上来,才停了下来,坐在路边呼呼地喘着气,心想:“他妈的,他们怎么会查到那儿去?”
突然,他觉得左边那条腿沉得抬不起来,疼痛感也越来越强,裤子也粘胡胡地贴在腿上。“怎么了?腿啥时刮破了?”他心里寻思着就把裤腿卷了起来。
但此时,他的腿却伸不开了,因为疼痛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他年轻而帅气的脸上滚落下来。
借着月光,他细细一看,膝盖外侧有个洞口,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他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的脸猛地一抽,“啊--!”他忍不住叫出了声。他当过兵,又跟父母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年,此时,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腿受的是枪伤。他这才想起来,在他跳墙头时,警察曾开过一枪,那一枪正好打在他的腿上。但是那时他太紧张,光顾跑了,丝毫没觉察出来,竟然带着枪伤跑了那么远的路。这松下气来,他才绝出了疼痛。
“真他妈地倒霉!”他嘴里嘟囔着。他清楚,这时候他必须去医院。他一只手用力地撑住地面,咬着牙站了起来向远处望了望。
他才注意到,这里离他母亲所在的医院并不太远,没办法,他只能去那里了。
于是,他一个人拖着一条伤腿,在夜色的掩映下,顺着小街道警觉地慢慢挪动着向医院走去。
过了好久,他终于走到了医院,他对这里太熟悉不过了。夜已经很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病房里还亮着灯光。
他找到急诊室的值班大夫给他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头。后来,谷越说,如果那子弹打在他的膝盖上,那他可就残了,就差那么一点。
子弹取出后,医生问他:”怎么弄的?你妈知道吗?”
“你别管了,你可别跟我妈说呀。”谷越说。
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几天,你妈能不知道吗?”
谷越一听说:“别,千万别,我可不能住院。”
后来,谷越要了点消炎药就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