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 道
这个故事可能发生在白杨岭下南石桥,但我们村的人说发生在孙家庄村北的河边。
过去从白杨岭奔沙溢口(现在叫千佛山),是山后偏道子一带到易县的交通要道。每年春节前,山后的乡亲们要赶着山驮子到易县城采办年货,大多起早贪黑,晚上到上白杨村起火住店,一般到源泉村天就黑定了。
建国前兵荒马乱的年月,很不太平,但年总要过的。这一年腊月二十六,山后大台村的张拐子自己骑着毛驴到易县赶集,无非采买点散酒炮仗酱油醋之类。走到南石桥,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人座在桥头上,到了近前,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对他喝道:“把驴和东西都撂下,要想活命赶紧滚蛋!”张拐子吓了一跳:我的天,是一把枪!张拐子赶紧下了座骑,打着嗑吧说好话:“好、好汉你放、放过我吧,你看、看我拐着条腿,挣点年货不容易呀!驴还是借保长家的。都孝敬了你我一家都活不成了,行行好饶了我吧!”
“放了你我怎么过年,拐腿算个屁,我还不如你呢。别费话赶紧走,让我站起来这“家伙”就费事了!”边说边晃动手中的东西。
“要不把炮仗放下,让我把驴拉走吧!”
“不行,你费什么事!”
……
几个回合谈判,劫道的就是一句“不行,你费什么事!”
言语之间,老张看“好汉”一动不动,手里的家伙也没露出真相,心里有了主意:“豁出去试试,不行就赶紧给他!”
“不行你就动手吧,反正一条命,你抢了我的我认,活着就不能白给你!”边说边拉驴就走。
“你把东西撂下,拉驴走吧!”
“不行,你还是费点事吧。”
……
张拐子扭头回来,伸手夺过他的“家伙”,“好汉”赶紧告饶:“好汉放过我吧,这都是过年憋的。去年试了几次,得了点外财,没想到今年头一天就碰上你。”
老张好奇地打开红布,原来他的“家伙”是一把笤帚疙瘩。考虑到不在自己的地面,不敢深究,对“好汉”说:“你快点滚蛋吧,没个真‘家伙’还想打劫。”
“我走不了,我还不如你老人家,站起来可就真费事了,我是个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