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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水》第二章 5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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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狱外,马英丽抚养着她和谷越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小女儿。一方面,她苦苦地等候着狱中那个她痴心爱着的男人。无论你从事怎样让人无法接受的的事情,在感情方面,都会显露出原本的善良与朴实。
    父亲看望谷越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后来,甚至连去都不去了,而马英丽仍然很执着地在每个探亲日都要去监狱看望他。这对谷越来说就是一种福分,他知道,外面还有他的归宿,还有一种寄托,尤其是那小女儿。孩子长得很快,每去一次都变一个样子,每见那孩子一次,谷越都会兴奋得好几天不想睡觉,他要在每个静静的晚上回味孩子的容颜,回味抚摩孩子的手心的感觉。这就是爱,无论你身处怎样的境界,无法磨灭的还是情份。也正是这种爱支撑着他的信念,他要争取减刑。
   经他管理的内务卫生,经常在大队里得第一,卫生评比时,队长带着白色手套去摸门窗,或者不起眼的墙角旮旯,都摸不到灰尘。他身材高大,有着运动员的体魄,是中队的篮球中锋,为中队赢得了很多荣誉。综合他的表现,他被减了八年刑。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八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一个正在服刑的重刑犯,等于他出狱后,会有更多奋斗时机,他还会年轻。三年后,犯人们公开选举中队居委会副主任时,他竟然被选上了。
    在居委会,他所拥有的权力更多了,他可以接触的人多了,可以活动的范围也大了。呵呵,真的挺遐意的!他很会和干警打交道,通过一些关系不错的干警可以从外面弄进些小动物养养,有时可以找点小酒和关系不错的犯人们在一起聚聚堆,解解闷。和他一起进来的廖新永没和他分在一个中队,这下他们能常在一起坐着歇歇了。
    那是他感觉最舒心的阶段,他住在居委会里一个很大宿舍里,在那间大屋子里,他养了好多珍贵的热带鱼。每天,他精心地喂养着它们,看着它们摆动着美丽的鳍尾,柔美地波动着水纹;看着它们鼓动着鱼腮,微微地喘息;看着它们渐渐长大,渐渐繁殖,他的心美美的。或许只是在那段时间里,他才真正懂得了生活,亲验了和谐,亲历了祥和。
    他还养过一只漂亮的鹦鹉,经过他的调教,那鹦鹉竟会说话了。但是,环境不好,可怜的鹦鹉竟生长在一个犯人的天地里。这些人说话向来大大咧咧,没有遮拦,口头语就是一些骂人的话,而且他们之间都习以为常了。可鹦鹉会学舌呀!一次,维修车间的教导员去谷越那里看鱼去了,当他见到这只有着漂亮的羽毛的大鹦鹉时,甚绝欢喜,忍不住就上去逗鹦鹉玩。
   “你好,你好。”教导员背着手,满面油光的脸笑的像刚出锅的油饼,那眉毛似乎和鼻子都连到一起了。谷越在旁边站着。
   “操你妈,操你妈!”谁知那只鹦鹉竟开口骂了起来,教导员那满脸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好象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油饼,他的鼻孔喘着粗气,瞪了一眼谷越,就摔门而出。
   后来,只要有人进谷越的屋,都会被鹦鹉被骂上几句。但是也没人会说什么。那就是一个长着羽毛的被人当宠物养着玩的动物,与别的动物不同的地方就是会运用和发挥自己那特殊的舌头,学人说几句话。谁还会和一个动物叫劲?
   可动物就是动物,它很单纯,不会看人的脸色,不会揣摩人的心思,不会和人算计。在那乌合之众的环境当中,在那紧张的氛围关系当中,可怜的鹦鹉就是靠那舌头捞点口粮。这只鹦鹉太不开眼,一天,那教导员又来找谷越,这时谷越去工地了,屋里没人。可是他刚一进屋,那鹦鹉开口又骂:“操你妈,操你妈。”
   教导员一脸乌云,一把就把鹦鹉给拽过来了,顺手就摔在地上。
   可怜的鹦鹉扑棱了几下翅膀就咽了气,美丽的生命一瞬即逝,从此,它那张小嘴再不会张开,好听的,不好听的再也说不出来,它就那样逝去,逝去得那样仓促,而又不可思议。但是,却没人会对一个动物的死付出代价,就因为它是弱小的,因为它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动物。
   谷越很伤心,悄悄地把它埋在了小花园里,久久地不肯离开。
   这也许就是人类的两面性,他有着善的一面,他如此地疼爱着,呵护着弱小的动物。可是,又总会突现自己的黑暗心理。
    快过年了,这个时候,监狱里的管理是很严肃紧张的。因为,好多犯人思家心切,情绪多数不稳定,暴力事件多有发生。因此,从大队到中队治安检查会比往常严谨很多。可是,个别的犯人还是会想尽办法找点酒来藏着喝。说起来,他们藏酒的方法倒是很特别。
    为了藏酒,有的人会在年前专门定做一个大木箱子,把酒一瓶一瓶的放在箱底,上面再盖上厚厚的一层土,土上再种上蒜苗。就这样把大箱子放在暖气旁边,过段时间,蒜苗长起来了,绿莹莹地很好看,可谁能料到下面藏得都是酒呢,而他们储备这些酒,无非就是等着过年时能喝上几瓶。
    还有的在厨房里藏酒,他们把大白菜的心挖空,里面塞上酒瓶子,然后再用绳把白菜捆起来放好。要么就是在花园里挖坑埋酒。最绝的就是,在宿舍的上下床铺的钢管里藏酒,他们用火把一根塑料管子口烧焦粘住,然后插到床铺的钢管里,再把酒倒在塑料管里去。最后把一根扎了眼的更细的塑料管插到酒里,外面露出一小截盘起来放钢管顶层,用东西堵上。喝酒的时候,就躺在被窝里,把小细管子掏出来放嘴里慢慢地吸酒喝。
    有藏酒的,也有想争功减刑的。谷越所在中队的一个犯人,竟把这事汇报到大队那里去了。于是,队里进行了一次大搜查。但是,举报者知道的并不多,这样,被查出来的酒也只是少有的几瓶。对于这些犯人来说,你从他身上拿钱花,他不会心疼,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费尽心思藏了好长时间的酒被干警拿走,那好比从他身上剐肉一样痛苦。
    酒被搜走的犯人急眼了,谷越也急了,年评比先进中队拱手让给别人了,那他们中队的荣誉就失去了。他认为,身为居委会副主任,维护中队的荣誉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后来,经他了解,他从一个关系不错的大队巡逻队员那里知道了举报者是谁。他认为,举报者是个小人,出卖别人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年三十晚上,他找到个犯人布了局。其中一个人守在走廊的电闸边,另一个人盯住举报者。联欢晚会的时间快到了,那个举报者走出宿舍要去会议室看晚会,当时走廊里就他一个人。尾随他的犯人找了个时机,向后边一挥手,突然,监舍和走道里一片漆黑,举报者还没回过味来,尾随者把手里拿的马扎子猛地凿到他的头顶上,然后一把抱住他,把他塞到旁边的宿舍里的床底下。这时,灯突然就亮了,前后没有一分钟的时间。举报者被打了,受的伤不重,却被打得莫名其妙。
   队里展开了调查,中队的犯人们发了这股怨气,谁会站出来说话呢?事情又发生地太突然,举报者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最终也没查出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编辑大漠 最后编辑于 2012-01-19 22: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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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环境 另类的典型 形形色色的另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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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楼单玉花的帖子

谢谢您支持我的小说,大漠感动,很想认识您这位朋友!祝您开心快乐!愿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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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狱外,马英丽抚养着她和谷越的孩子,那个可爱的小女儿。一方面,她苦苦地等候着狱中那个她痴心爱着的男人。无论你从事怎样让人无法接受的的事情,在感情方面,都会显露出原本的善良与朴实。
    父亲看望谷越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到后来,甚至连去都不去了,而马英丽仍然很执着地在每个探亲日都要去监狱看望他。这对谷越来说就是一种福
大漠 发表于 2012-1-19 22:41:48
冲刺,风景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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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说语言显得很干净。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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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楼张文亮的帖子

谢谢张老师,有您的鼓励,大漠感恩!希望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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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楼卢国章的帖子

卢老师,最近好吗?呵呵,见您来到我的空间,看小说,心里感动了!祝福老师,有机会我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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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楼卢国章的帖子

卢老师,最近好吗?呵呵,见您来到我的空间,看小说,心里感动了!祝福老......
大漠 发表于 2012-1-21 16:04:05

不要叫我老师,我不够资格。
我正在看刘洁的《养女》,很震撼,回头你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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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楼狼牙山的帖子

嗯,谢谢,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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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可怜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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