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和所谓的“继母”（暂时这样称呼她吧！）开心地聊天，那个女的拉着“继母”的手说：“我早就说你俩有夫妻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最终还是走到一起了，缘分不浅呀！”
我心里一阵恍惚，这么多年？这么说，父亲和她交往不止最近几天了吗？那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继母突然抓进她的手，瞥了我一眼，低声说：“说什么呢？你这张嘴没把门的呀？”
“哦，我们还有事，该走了，你们慢慢玩吧。”那女人眼神紧张，似乎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而惶恐，急忙拉着男人走开了。
“继母”看我一眼，勉强一笑：“华子，咱们走吧！”
我看着她，冷冰冰地说：“你和我爸认识很久了吗？从什么时候？”
她犹豫了，刚才所有的热情瞬间冰冻，换作了沉默不语。她垂下眼睛，眉头紧锁，伸手要拉我走。
我一抖手臂，她松开了我的手，“回去再说，行吗？”
“不用你说，我问我爸爸去！”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那时，我有种被欺骗和玩弄的感觉，想不到我容忍的事，竟有些龌龊和难堪。
我转身跑出商场，她站在那里有些按捺不住的焦躁和无助。
我一路跑回家，没有累的感觉，不管汗水湿透衣衫。无视街头人流和车辆，只是一门心思想找父亲兴师问罪。
我推门进屋，父亲正翘着腿哼着小曲看报纸。
我一把夺过父亲手里的报纸，气喘吁吁地说：“爸，我只问你，你和她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那时我妈妈是不是还活着？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股脑把心里所有的疑问全抖落出来，爸爸盯着我，一脸的疑惑和不安。他要怎么回答我？他在酝酿什么？
“你在说什么？”爸爸拧紧眉头问。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还需要我说吗？你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我不能问吗？你对得起我妈吗？你是个合格的父亲吗？”我咄咄逼人，气焰嚣张，狠狠地盯着他。此时，他好象已经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个伤害我和母亲的罪人。
爸爸终于被我激怒了，他站起来，抬起的手掌刚要打在我的脸上，他却突然握紧拳头，又一下坐在沙发上，深叹一口气。
“你要打我是吗？就因为她？我妈不会原谅你们的。”我的眼泪狂泻而下，滑进嘴角，一股咸涩的味道。我跑进自己的卧室，“哐”一声狠狠地把门碰上。
我大声的哭，似乎要将喉咙喊破，就是要让父亲听到我的痛苦，不顾及他的感受，我想要用这样干脆直接的方式惩罚父亲，让他不安，让他自责。
而父亲一个人在屋外来回踱步，看见茶几上有一盒没拆封的烟，已经戒烟很久的他拿起那包烟，手有些颤抖，他咬紧牙关，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和焦躁。他终于打开那包烟，抽出一根，点燃，举到嘴里猛吸一大口，却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放下燃着的烟卷，送进嘴里的是麻醉的发泄，吐出来的是压抑的波动。他眉头紧皱，眼神涣散，往事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而在卧室里的我，终于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就蜷坐在墙角，身体一抽一抽的，只剩眼泪茫然地沾湿脸颊。
父亲犹豫了很久，走到我的卧室门口敲门：“华子，可以打开门，和我说说话吗？”
“我不听！”我执拗地说。
“你不听，我也要说！”父亲尽量压低声音，想要缓和我们之间的冲突。
其实我想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我可以得到些安慰，也好给父亲一些安慰。那时我就是那样不懂事，唯恐自己被伤害，却总是凭着自己的冲动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做完了，又后悔得很。
我不说话了，父亲等了片刻，听我屋里没有了动静，也猜得到我肯听他说话了。于是就讲起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