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
那一年我不得已上路,为不安分的心,为自尊的生存,为自我的证明,路上的心酸已融进我的眼睛,心灵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坚定。在路上用我心灵的呼声,在路上只为伴着我的人,在路上是我生命的远行,在路上只为温暖我的人……一个人的离开要承载多少的悲恸,多少的思念。家不能回有多难过,看着家就在眼前,却觉得它特别陌生,陌生得站在门口却找不到门;家不能回有多幸运,幸运的是终于可以切身体会在外千日好不如在家一日亲的是什么滋味。可是,我已经在路上了……
有一天终于明白、终于不再矫情,原来我并不曾走远,家,只离我一个转身的距离。回家了。“爸妈,我回家来了”。父亲掩泪:“儿,回来好。”母亲拭泪:“儿,饿了吗。”我不能哭,只能歌于斯,哭于斯,只能双膝跪地:“儿不孝。”
过年了。年,是我们中国人最盛大的节日,也是阖家团圆与喜庆的重大日子。这几日父亲闲来无事开始哼着小曲,叼着小烟,来回溜达;母亲和妻子开始炖肉,蒸合碗,置办年货;我的任务是负责春联福字、烟花爆竹及其他杂项。
大年三十上午,开始贴春联,却不见父亲的身影。原来在碰到熟人了,走过去,一听,在跟熟人说:“我这袄是我们儿媳妇给买的,我这鞋是我们儿子给买的,你看着怎么样啊。”说着拿出我给父亲的硬中华:“抽一个抽一个,儿子给的。”这时,给我扶着梯子的妻子喊一声:“爸爸,你看看贴的歪不。”父亲回过头顺势把烟又装兜里去了。这叫真叫我哭笑不得。父亲朋友说:“老X,忙去吧,你真是好福气啊。”父亲爽朗的标志笑声,响彻整个胡同:“哈哈哈哈,明儿家尼喝酒来奥,叫他们给你倒酒……哈哈哈……”
晚上,在辞旧迎新的除夕夜,精心准备一场盛宴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今年,尤其是母亲和妻子一起准备的,这丰盛的一桌酒菜,寓意的是阖家团聚,透露的是其乐融融。再看母亲的那份欣慰和充实溢于言表。
母亲把饺子端上来了,这时我和父亲已经是酒过三巡了,妻子说:“爸妈,你们辛苦了,我俩敬你们老俩一杯,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父亲爽朗且标志性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哈,还敬我们老俩一个奥?捏我说两句,什么叫过年,过年就是回家团圆,年夜饭不图吃什么,图的就是一家人,能够聚在一起,人口越来越多,咱们家团圆啦.”
说罢,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