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的浪漫
——读肖复兴《飘逝的含蓄》
张海军
浪漫需要丰富的情感，需要内心的修炼，需要艺术的涵养。它不必我行我素，往往依托于对他人的尊重与珍爱，这样也许永远会使浪漫的品质熠熠生辉；它不一定放荡不羁，形式上可能十分平静且冷静，可以将内心的感情掩藏在那根根花蕊的下面，水波不兴。
没有内敛的浪漫是白开水，没有含蓄的浪漫是赤身裸体；失去庄重的浪漫是随风的枯草，失去严肃的浪漫是哗众的小丑。
勃拉姆斯是德国浪漫乐派最后一位作曲家，一生追求音乐艺术，精益求精；内心深处情感似火，从不张扬，踏雪无痕。从作品角度，人们对浪漫乐派的勃拉姆斯当不容置疑，自不必多说。仅从他的生活角度，就足以说明浪漫与内敛、含蓄、庄重、严肃的密切关系。
勃拉姆斯从师名家舒曼等人，对舒曼夫人克拉拉一见钟情，但直到二十年后舒曼去世，直到舒曼夫人克拉拉去世，他从未表露爱的心迹。在克拉拉去世的第二年，勃拉姆斯也与世长辞，他把曾经写给克拉拉但从未寄出的情书，临终前全部烧毁。其实克拉拉对勃拉姆斯的爱意并非全然不觉，只是心知肚明的，而不挑破那层窗户纸罢了。要知道，勃拉姆斯（克拉拉也是）对情感的闭守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前后长达四十三年。要说浪漫，这已经浪漫至极了，其情感的执着让人可以感知，其浪漫的方式让人也可窥见一斑。这过程中，舒曼去世，克拉拉去世，最后勃拉姆斯去世，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最终勃拉姆斯并未坦陈心曲，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音乐作品中。
勃拉姆斯是浪漫的，但他更是严肃与庄重的。他用一生坚守感情，浓烈而不唐突，内敛而不平淡。为什么呈现出这样的状态呢？应该是对感情的珍重与庇护，对恩师的怀念与尊重，对克拉拉的理解与爱护。
惟其如此，勃拉姆斯更获得了后世的怀念与尊重，他的浪漫才华更富有生活的底蕴与艺术的修养。
2012-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