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战拼命
别看五战长得不如文星、白丁、紫亮漂亮,但孩子是自家的好,八路军侦察连连长还是很喜欢这个宝贝儿子。
这一天老连长出门干活归来,看到五战正在院子里练拳,便说:老五,你给拉一趟拳脚。五战看到老爸欣赏自己,精神头更足,嘴里尖声尖气的喊:好嘞,老爸您上眼吧!说着,先是把两个拳心向上贴在双肋,然后动作,一边比划一边口占拳谱:震脚搂手冲拳,弹腿冲拳,叉步双摆掌,搂手砍掌……
正在习武间,突然迎头飞来一块石片片,不偏不倚落在五战的鼻梁上。五战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立刻停下手脚,用手一摸,呀!血!五战顺着石片飞来的方向,判断肯定是从邻家飞过来的,便出自家大门来到邻居家,看到邻居家的二小子二奎正在院子里,就捂着鼻子怪叫:是你王八羔子凿(砸)的我吧!?二奎十八九岁,生的结结实实,很有一把力气。看到五站过来,并不胆怯,瞪着眼跟五战犟嘴:你鸡巴一天家瞎蹦跶,把我们的鸡吓得不敢进窝,老丢蛋儿。就是我凿的,怎么着!?五战一看二奎不怕他,窝了一肚子火,又怕动手打不过他,便抬起长胳膊一指:好,你等着。说完跑回家去。
五战来到家里,看到几个哥哥也回家来了,老连长像没事人一样盘腿坐在炕上准备吃饭。五战进屋门“噗通”一声就给爸爸跪下了。爸爸,我对不起您,给你丢人了,从今往后,您就当是没养过这个儿子吧!说完两手撑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回身掂起他图了红墨水儿的大片刀,咬牙切齿的就要往外闯。
这时候,侦察连长听到自家窗户下边有响动,知道是二奎家的人听房根,便对五战说:等等,我养你也不容易,今天这是小事,我看你还是忍了吧。
爸爸,我忍不下去!五战咆哮着。
忍了吧!
忍不下去!!
真忍不下去?
真忍不下去!!!
好!像我养的小子。去,从草棚子西北角把我杀日本鬼子的大刀抻出来。
爸,你有刀?
有,这刀杀过仨日本,一个清乡队。看来,该饮饮它了。
五战跑出屋去,老连长看着五战几个哥哥着急的样子,坦然一笑,小声说:你们赶紧往地下撒几铁锨炉灰渣。哥几个不知为什么,就听爸爸急催:快点儿!
五战从草棚子西北角搜出个帆布包,打开一看果然是涂了桐油的钢刀。这把刀长二尺半左右,巴掌宽,有七八斤重,由于桐油保护,崭新崭新的,只有刀把上的穗子已经成了暗红色。五战学着电影上的样子单腿跪地,拄着刀,酱紫着脸冲老连长说:爸爸,这刀好使,可惜这辈子就玩儿这一回了。说完转身就要往外冲。
这时候,二奎爸急急地跑进院来,后边跟着二奎妈。二奎妈还没进院就哭上了:哎呀我那祖宗啊我那祖宗啊……
二奎爸进门就把五战搂住了:五战五战,哎呀!五爷五爷,你消消气消消气!
老八路突然在炕上盘着腿瞪着眼喊:怎么着,你想把我们老五欺负死啊?撒开!
二奎爸赶紧撒开手,就势“噗通”跪下了。五战举起刀就要往下砍,老八路推出一掌:停!五战的刀悬在了半空中。
老八路说:老五,你给老子坐到身边来。
五战收了刀,穿着鞋跳到炕上挨着老八路坐下。却原来,五战虽然桀骜不驯,但因为他一直崇拜自己的爸爸,所以唯爸爸的命令是从。
老八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老俩,说:他叔他婶儿你们都起来吧。
老俩任炉灰渣硌得生疼,不敢动。
老八路接着说:今天这事也不大。我就想说,我家老五再不懂事、不争气,今天没先惹你们对不?
对对,二哥。
行了,起来说话。
最后,二奎的爸妈主动要求让二奎过来给五战一家赔礼道歉,并赔偿了五十块钱的医疗、营养费。这事算了。
后记:五战得了五十块钱后,觉得不买点药也不合适,吃过中午饭就去找“医生”立早。立早听着五战把事情前前后后说清楚,再看看五战的伤,早不流血了,只剩下稜子大小的三角红。说:你这伤没事,我给你免费抹点碘酒算了。把五战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三叉神经敏感区呀!二奎没把我弄死,你想害死我呀!看着五战的样子,立早嘴里嘟囔着:你这不是讹人家嘛?给他包了六片儿地霉素,又扔给他一小瓶牛黄清心,不耐烦的说: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