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怀念亲人）
作者勾仲田
（母亲简介：母亲名讳崔进芳，出生在涞水县四道沟，在万泉庄以东。）
今年农历六月二十九日，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我的心情始终不能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因为我的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伟大的母亲、善良的母亲，也是苦命而平凡的母亲。
母亲生于一九二四年冬（甲子年），当时的旧中国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百姓们卖儿卖女，逃荒要饭，流离失所。我姥爷就是在兵荒马乱中失踪的，连尸首都没找到。姥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先后卖掉了我的母亲和两个姨,二姨（1）卖到了曹各庄，三姨（2）卖到门头沟的清水斋堂。姥姥说：“找个好人家你们逃活命去吧，并不是当娘的心狠，在一起咱们都得饿死啊！”后来姥姥带着舅舅改嫁到流井。
母亲五六岁就跟着姥姥逃荒要饭，八岁被卖到曹各庄当童养媳，后来那个男孩夭折，十二岁又卖到我家，被奶奶收留。古来有句话：一岁是媳妇，百岁是闺女。可我奶奶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从没把母亲当童养媳妇使唤，因为奶奶和母亲同病相怜，也是小时侯逃荒要饭到我们村，经好心的乡亲们撮合，被爷爷留下来的。我的三个姑姑都比母亲大，也把母亲看做小妹妹一般，帮母亲洗头梳辫子，教母亲纳鞋底子做鞋做衣裳，蒸菜团子要给母亲蒸两个没菜的，处处让着母亲，说母亲是苦命人，没有亲人，没人疼没人热的很可怜，要心疼她，关心她。从此母亲才有了一个稳定的家，也享受到了大家庭的温暖，虽然日子是苦了点，但大家亲亲热热都很开心。从此，母亲脸上有了笑容，有了红光。
我们一直是串房檐找房住，先后搬过多次家。一九四五年父亲和爷爷商量买了三间旧瓦房，一处小院（3）和一盘碾子。房钱是靠几年做卖豆腐还的。那时没有电和煤，每天天不亮母亲就起来，顶着星星磨豆腐，二百斤的磨扇子，推起来转呀转呀，一道豆腐要走二三十里地，转得人头晕脑胀。早晨烧两大锅豆浆点豆腐，一年要烧几吨柴，全靠父亲起早贪黑，上山打柴。父亲和母亲为买房子付出了很大的艰辛。老来母亲常胳膊痛，还有椎骨增生，她说就是那时做豆腐使下的劳伤，其实，致使母亲劳伤的原因岂只这些。
一九三八年母亲和父亲一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拥军优属和抗战支前中起积极带头作用。母亲说：“要不是共产党和八路军领导穷人闹翻身，哪能过上这样的太平日子！旧社会讨饭路上有多少人倒下去再也不能起来；有多少孩子卖出去哭爹喊娘？使人心碎。要过好光景，穷人就得跟着党。”父亲赶着毛驴送军粮驮弹药，积极支前；母亲做军鞋又快又好，慰问军属烈属推米磨面，洗衣缝被，嘘寒问暖。
母亲二十一岁生下了我，一家五口人，那时四个姑姑（4）都已出嫁，上有老，下有小。土改又分了东大地三亩好地，加原有的龙脖倒后（5）三亩沙土地，经爷爷和父亲的勤劳经营，秋后打下的粮食大囤满小囤流。三亩沙土地，经爷爷和父亲挖渠引水变成了水浇地，长出了小麦和多种蔬菜，有小葱、韭菜、茄子、萝卜和白菜。后来又买了一条毛驴和两头黄牛。穷人翻身了，过上了好光景。爷爷被命名为晋察冀边区劳动英雄，也是党员。一家人乐的合不拢嘴，母亲也经常哼着老姑教的小曲儿：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唉咳吆咳咿咯吆咳！”
奶奶由于积劳成疾，六十多岁就被慢性气管炎折磨着，一到数九天就在炕头上窝着，显的很虚弱。母亲就象孝敬亲娘一样，早晨起来先做一碗红糖水卧鸡蛋，端到奶奶面前。我常和奶奶睡一个被窝，母亲和我说要紧着奶奶吃，可奶奶每次都留下一个鸡蛋给我吃。冬天我们这里很冷，母亲总是给奶奶和爷爷把炕烧地热热的。一九五一年奶奶逝世，母亲大哭了一场，母亲说：“你比我的亲妈还亲哪！我亲妈无力抚养我，把我卖了两处，是你让我有一个稳定的家呀！你为什么不让我多孝敬你几年哪？”
合作化后，土地和生产资料都归了集体，后来又进入了人民公社，全国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大跃进运动。由于政策的失误，人们又进入了苦难之中，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父亲和母亲撑着我们九口之家，是多么不容易。上有我八十岁的老爷爷，下有我们四男二女兄妹六人（五弟还没有出生）。仅有的一点粮食要掺上菜才能吃饱，母亲精打细算，总是想方设法的改善生活，把根瘩梗用线拉成细条，用开水一烫，放点荤油在饭勺里炸山葱花，再炝到锅里就喷鼻香，用黄豆面做的小豆腐（6）一拌，吃起来很可口，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父亲去桐角山上摞椴树叶，回来搀上少量的棒子面蒸饼子，吃起来粘丝丝的还有一股青草味，不太好吃，当时为了填饱肚子，都能吃两个，那叫饥不择食啊！有好一点的母亲总是先紧着爷爷和我们吃，父亲是家庭的顶梁柱，全凭他来养活我们，身体也不能垮。我们兄妹几个都正在长身体，吃起饭来肚子就好像是无底洞，年岁小不懂事，往往一气把饭吃光，母亲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还很开心，等到她坐下来就只有刮刮盆子刮刮碗，凑凑合合就算一顿饭。大表哥刘连泽（7）一九五八年去兰州工作，六一年回来探家，和我说：“你们都长高了，只是我妗子这三年可老多了，也瘦多了”。听了后我心里很难过，是我们这一大伙拖累了母亲哪！后来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队，人们的生活逐渐好转。三年经济困难年代不堪回首。
过去穿衣穿鞋都是手工做，一家八九双鞋子，后面的还没做好，前面的就快穿破了。当村有三个好姑姑，她们也帮母亲做针线活。晚上，我们都睡醒一觉了，醒来看到屋里的小煤油灯还亮着，母亲还在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裳，有时甚至一通宵。我们身上的每一块补丁都是很平整的，棉衣总是做的厚厚的，母亲做的马鞍靴子，又美观又暖和。从来没让我们冻手冻脚的。有一次我和大街里的孩子们夜晚捉迷藏，在柴垛里钻进钻出，结果把棉袄划了两个三尖口子，在井台上滑冰把鞋也弄湿了。母亲看到后很生气，打了我两笤帚疙瘩。现在想起来觉的很对不起母亲，妈呀！您打的对呀！记的上小学时有一课书，给我印象很深，现在还能背诵下来：
“新的棉花新的布，妈妈给我缝棉衣。
棉衣穿在我身上，妈妈脸上笑嘻嘻。
妈妈缝衣多辛苦，我穿棉衣要爱惜”。
这么简短小诗，却道出了慈母之心，课文作者是多么伟大呀！
母亲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可为了儿女从没有嫌过脏，过去我们都爱长虱子，夏天的单衣可用开水烫，可冬天的棉衣就没办法了。晚上我们都睡下了，母亲从头把我们的衣裳翻过来拿虱子，十几件棉衣，一拿就是半宿。有的虱子和虮子躲在针脚缝里捉不到，母亲就用牙将它们咬死，脏吗？可妈妈不嫌，她是为了她的儿女们不挨虱子咬哇！
记得母亲经常用荆条篮子擓着衣裳到村北小河边去洗，那时没有肥皂和洗衣粉，人们都是带上一包小灰（8）当洗涤剂，母亲把一家人的衣裳洗干净，凉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后边的洗了，前边的就干了。回来叠的整整齐齐，在捶布石上一捶，平平展展，虽然多是粗布，但穿起来却干净可体又好看。
母亲留着长头发，洗头时先把小灰水澄清再洗头，过年节做豆腐用浆水洗，洗出来又黑又亮，可和现在的洗发水媲美。等头发干后再擦上一点杏油，用网子一罩，显得是那样干净利落又美丽。母亲把屋里总是拾掇的很干净，桌上和板柜上一尘不染。碗筷洗了又洗，还经常用水烫。吃母亲做的饭很香，母亲会做多种饭菜，能把粗粮做得和细粮一样好吃。母亲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因为山区不产细粮，她就粗粮细做，比如过节母亲做的红糖馅油炸糕、豆馅油包糕，还有省工省时的懒豆腐（9）、麻糊卤饸饹，用泡棒子面掺粘蓿（10）蒸出的馒头，趁热吃和白面的一样，当时叫做假包子。母亲还会做多种家乡菜，人们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合作化前，放牛的按每家牛的多少轮班吃饭，牛倌张焕荣（11）总是把过节的饭安排到我们家，他说我家的饭即好吃又干净。
母亲有我们七个孩子，把我们都看做宝贝一样，从不敢有半点闪失。我们感冒发烧时，母亲用小白菜蘸香油，在我们背上搓呀搓呀，有时搓上一宿。有一个妹妹夜哭，尖着嗓子一哭就是一宿，母亲抱着轻轻的拍着哄着也无济于事，吵的别人也很难入睡，母亲更是一熬一通宵。哭一宿累了，到早晨她就开始睡觉，可母亲一天的操劳又开始了。那时父亲经常赶着毛驴去县城驮货，得在外面住两宿，我和二弟跟爷爷睡一起，每到晚上爷爷就说：“今儿个你爹清净一宿，睡个安生觉吧！这丫头大了要是不孝顺才愧人呢。”
母亲对我们充满了爱，一九六六年农历四月十五日五弟出生，我们“五男二女”全啦！妈妈很高兴，南院的干奶奶（12）来和妈妈说了好几遍：“你好哇！你是五男二女。”因为这是好兆头，意味着有这七个孝男孝女，她的晚年一定幸福。她对我们寄托着希望，对我们某个儿女还有重点寄托和偏爱。但愿我们都不辜负她老人家的期望，手拍胸脯想一想：报答老人的爱应该问心无愧。
以前我们兄弟五个是给母亲钱粮，每家占一年，住家户解决烧柴燃煤用水和吃菜，由母亲自己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吃几顿就做几顿。
古诗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俗话说：“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禽兽都有孝母心，何况人呢！敬老爱老是中华民族悠久的光荣传统。诗云：
老人生前早孝敬，别到逝后憾终生，
世上没有后悔药，敬老爱老应早行。
我们弟兄五个大都对母亲尽了孝道。母亲爱吃羊肉馅饺子，我妻张金香就上顿下顿给她变着吃，妈说：“这回我吃饺子吃折了。”有一年夏天很热，正逢母亲住在我家，我给母亲屋里买了个台扇；我经常买西瓜回来，放在冰箱里镇一下，起晌后，切开西瓜黑子红瓤很谗人，五六岁的小孙子馨霄抓起一块就要吃，我说：“第一块瓜要先给你老太太送去，她是爷爷的妈呀！”只说了一次，每次吃西瓜都是他先给老人送去，吃一块递一块，母亲说：“今年夏天我吃西瓜也吃够啦。”去年十月我六十岁生日，刚好我心爱的孙子前一天也从易县银河小学回来啦！孩子们都来给我祝寿，儿子和媳妇帮忙张罗，闺女们买了蛋糕、肘子和鲜鱼等，还点燃了生日蜡烛，唱了“祝你生日快乐”。正逢母亲在我班里，我特别高兴，常说生身莫忘母，我们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我们是母亲生养的呀！我和孩子们都争着给母亲切蛋糕，给母亲夹菜。母亲胃口很好，也很高兴。我们把排骨抽去骨头放到她碗里，把鱼拔了刺送到她嘴里，看到母亲吃的很香，我心里感到无比欣慰和幸福。在四世同堂的欢乐中和敬老爱老的气氛中我沉浸在幸福里。下班后母亲和二弟媳广凤说：“你大嫂的孩子们没有白养啊！”按日期排列今年金香九月九生日母亲还在我家过，我们夫妻早就合计过，办一桌像样的宴席，让老妈和我们一起尽情欢聚，共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可万万没想到就差七十天母亲没等到这一日，却撇下我们匆匆离去，使人五内具焚。
我妻金香是个热心肠的人，她知道老人爱吃什么，都能提前准备好，比如炖的软软的猪肉、豆腐和炸油条等，每班必有。逢集还要买一些水果，如葡萄、香蕉和软桃等；冰箱里放着老妈爱吃的蛋糕等食品，让她随时拿；秋后买好大柿子，冬天柿子变软，晚上放在暖气上，每天早晨热热的让老人吃一个。老人蹲下困难，我们买了方便时专用的空心坐凳放在厕所里。有一年中秋节，我们还和母亲一起拍照了全家福合影。金香说：您活着我们接济您吃，孝敬您，比死后啼哭好；死后就是摆十桌大供，也不如活着吃一口；死后就是烧上亿万元也不如活着多给一块钱。
这两年由于母亲年事高，生活难以自理，我们商量改为十天一班。逢六接送。为了老人身边不能离人，不使老人感到孤独和寂寞，当紧的活往前赶一赶，不紧的活往后拖一拖。有一次紫荆关小外孙女发高烧，来电话想姥姥。金香和闺女说你奶奶在这里，等你奶奶下了班儿我再去。两年里，母亲在班儿的时候，金香从没离开过，她怕我们男人做不好饭，母亲吃了不香甜不爽口。母亲有个头痛脑热的，我们寸步不离，晚上和老人睡一起，一叫即应。
母亲为了拉扯我们积劳成疾，背驼了，动作迟钝了，步态蹒跚了，由于脾肾虚弱还患有五更泻的毛病，母亲是要强的人，她坚持自己洗内衣内裤，她是怕儿媳妇们嫌臭哇！我的妈呀！儿媳妇为您操劳是替丈夫尽孝啊！如果您的孩子嫌您脏的话，还有良心吗？谁没个老呢！金香说：“我在娘家跟我亲妈才生活二十年，可我和婆母妈共同生活了三十八年哪！”
冬天，我们北方很冷，我把母亲接来安排在热炕头上，把暖气烧的烫烫的，我们和母亲睡在一条炕上，我挨着母亲，醒后给她掖掖被子，母亲总是说“不冷”；母亲醒来也给我掖被子，使我找到了儿时的感觉。孙子和孙女也愿和我们挤着，他们说愿意和老太太在一起。老妈在我家，我们是同桌吃饭，都尊敬她老人家。孙子馨霄在县城上小学，三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有时母亲到班他不在家，母亲每次都打听他。五岁的孙女欣瑶很可爱，老人到班总是两人逗着玩儿，上厕所和上下门台她都拉着她。有一次母亲下班要走，欣瑶说：“老太太别走，给你留的好吃的还有呢！走了你就吃不上咧！”逗得大家好笑。
母亲生前，我们有让她生气的时候，兄弟们有时说话声音大一点，但母亲是不会计较孩子过错的,哪有牛犊不撞母的呢！由于老人对某种问题的偏执，也曾使我生过真气，但现在想来，母亲是为了我们哪，她是想给我们留点念想，怕她死后我们过于悲痛啊！
我悲痛的是：母亲走的太急，完全出于我们的预料之外，六月初六母亲离开我家时还说：“我能走，我身上有劲儿。”我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这次离开我家才二十天，竟走了不归之路，没承望这次出了我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二十天后的六月二十六日四弟去接她，她就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起炕，语音不清，难以表达感情。头天夜里自己插上门，第二天早晨就不能起炕开门了，我的妈呀，这一夜您一定心窄喊我们来着，可儿子离的远听不到哇！您该早让打电话给我们哪！后来听说前几天您就拉了肚子，只能喝半碗小米粥，母亲是大饭量的人，好的时候比我还能吃，半碗小米粥解渴也不够哇！四弟把母亲接到家里没敢放松，我们守侯在旁打针输液抓紧抢救。四弟守在母亲身旁喂水换尿布，并通知其他兄弟都来母亲身边守孝。抢救了四天，终因消化道出血加上极度虚弱，我苦命的妈妈永远离开了我们。
人都说小孩子没了娘是人生最大不幸，可小孩子长大后，对妈妈是没印象的，连妈妈的音容笑貌也不曾记得；可我这“六十岁的孩子”没了娘，精神上的打击难以承受哇！我和妈妈相伴六十个寒暑，母子深情天高地厚。不论什么，当你失去它以后，才能体会到它存在时的珍贵。母爱也是如此，妈妈生前的一个微笑和一句对话，也使我难以忘怀。我后悔妈妈在我家的时候，我只顾撂下饭碗就上班，没有坐下来拉着妈妈的手，说说娘俩的知心话；我后悔没请摄像师来家给妈妈录下几个珍贵的镜头，好让妈妈的音容永存；我后悔对妈妈的病没有早几天发现，早几天治疗，让妈妈闯过这一关。我只知道妈妈有很强的生命力，几次重病都大难不死闯了过来。妈妈自己也不承望死在今年，她常说：“放心吧，我死不了，我想吃想喝肚子里没病。”妈妈患高血压和心脏病，常年用药，可万万没想到她并没死在这上面。妈妈昏迷时，嘴里念着“不走，不走，”妈妈是不愿离开我们哪！妈妈在时我再大也是孩子，可妈妈一走我突然觉的苍老了许多。
“百善孝为先”的古语很圣明，善良就该把孝道放在第一位。尽管我们对老人尽了孝心，但和老人的养育之恩相比也不及万一。我们虽然接济母亲吃的喝的，但又怎能和妈妈的甘甜乳汁相比！没有任何人能够报答父母的恩情。
愿我们的妈妈在九泉含笑。但愿真有天堂，等几十年后我去见父母，再叙儿子和您们的久别重逢之情。
2004-8-23甲申七月初八日（早年事迹多根据老姑叙述）
编者注解：
1二姨：曹各庄李树坡的母亲，李凤军的奶奶。 2三姨：后来在门头沟军响乡杨家村找到.田家福、田家录和田家生的母亲。 3小院：现在二弟仲山住的地方，原来走西门在胡同里。 4四个姑姑：分别是二姑，桑园丁会彬表哥的母亲；三姑勾玉梅，表哥隗有瑞的母亲；四姑勾玉芝，表哥刘连泽、表弟刘连印和刘连明的母亲；老姑勾玉贤，表弟封晓青和表妹封晓力的母亲；离婚改嫁后又生了张建国、张建社和张建军三个表弟和张兴花表妹。 5龙脖倒后：现在高小至收购站一带。 6 小豆腐：用黄豆面加水煮熟，在用卤水点成脑，澄水后拌菜吃。 7大表哥刘连泽：四姑的长子，刘宝玉的父亲。 8小灰：即草木灰。 9懒豆腐：和小豆腐一样，只是点成豆腐脑后用布包上加压成型，吃起来和豆腐差不多，由于工序少，很方便。 10粘蓿：草本植物，根凉干碾面，掺到粗粮里增加黏度，可粗粮细作，烙饼擀面包饺子都行。 11张焕荣：单身汉。焕亭大伯（酒后放鹰，勇斗小鬼子）的三弟，张玉贵和张玉田的三叔，张保林的三爷。 12干奶奶：张祥的老伴，张连文的奶奶，因和连文是干弟兄，所以叫干奶奶（参阅《开开棠儿》一文便知详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