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 家
酒,是我一生的冤家。
喝到现在如果死了,也算是喝了一辈子的酒,虽然连个“酒鬼”也没混上,但与酒也算是有了不解之缘。
记的小时候,父亲爱喝酒,一天三顿。那时候家里穷没有菜,父亲拿一个臭腌鸡蛋用席篾棍儿崩着吃能喝一天。那时候只知道酒是辣的,后来又知道了酒能壮胆。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我和我现在的糟糠之妻搞恋爱时,总想对她说:“我爱你”三个字,可总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每一次约会前,我都偷偷地把父亲的酒喝上两口,想着这次一定能说出来了。可喝过十几次,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从小就想舞文弄墨的我却没有缘分上学,小学五年级没毕业就辍学,但是似乎很要强的我一直没有中断自学。记得有一次我晚上去一个老师家中借书,聊到很晚才回家,在半路上遇到了狼,如果不是在老师家喝了几杯酒,大概我不会翻穿皮袄冲向恶狼竟把狼吓跑。
还有一次出民工修路,工地上死了人,晚上找人看着,条件是看一晚上可休息七天,我去看了,因为那七天里能看多少书啊!晚上我弄来一瓶酒喝光了,醉醺醺地躺在棺材上就睡了,一觉到天亮,换来了七天的宝贵时间。想想酒真是好东西。
从村里拖着泥腿到县城办公司的时候,和酒又干上了。我记得我的第一桶金淘来也因了我喝酒的不要命。去东北买木头,东北人很豪爽,摆上酒席拉开架式开喝。对方说了,只要这酒喝好了,生意不是问题。我在酒席上大展雄风,把对方喝得当下躺倒三个,两个来了“现场直播”,而我也大醉,一直睡了三天没动窝。对方倒是说话算数,我醒来后给我的木头已装车发运。
就是因为酒,也因为写作,在县城结拜了四兄弟。老三醉龙和我同岁,但因我大他两个月只好委屈做了三弟,用他的话说就因为我大他两月,就让我欺负了他一辈子。“欺负”也体现在酒上。三弟不但诗写的好,人品好酒德也好,而我却是酒疯子,一端起杯来就忘了自己是谁,大有不把天下的酒喝干不罢休之势。记得有一回,三弟好像身体有些不适,酒再也喝不下去了,而我却还在不依不饶,最后叫嚣我喝一杯让他往衣服里倒一杯,三弟真是好三弟,他把衬衣领子拽开就倒进了一大杯啤酒,然后我喝一杯他倒一杯,洗了一个啤酒沐,堪称壮举。
还有一次,四弟的一个朋友来了,住在县招待所,我们弟兄四个前去喝酒。四瓶酒喝完了还不过瘾,我便逼着三弟去搞菜弄酒。三弟跳出招待所大门,敲开了东来顺饭店的门,弄来一包花生米两瓶酒,我们又喝。一边喝着还要风雅一下,即兴吟诗。当时我脑袋都喝大了,却又不甘落后,就胡诌起来:我要绿地,我要炸弹!我要事业,我要爱情!我的洋相让那哥仨笑的要死,留下一段“丑”闻。
当然,喝酒也有坏大事的时候,我就是因为喝了酒被朋友骗了才进的监狱。当时酒喝多了只顾讲哥们义气了,哪知酒肉朋友靠不住,一个小手段就让我身陷囹圄。虽然我在里面圆了作家梦,但失去自由的滋味想起来就不寒而粟。所以我提醒酒友们,在做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要喝多了,一定要掌握个分寸,保持头脑清醒,说不定对方劝你喝酒的时候早把陷阱也挖好了。
天下的好酒喝不完,天下劝酒的好话也听不完,可身体是自己的,千万悠着点儿,否则真要喝出个三长两短来,于自己,于家庭,于朋友,于社会,你都对不起。
万事都要讲个度,喝酒也一样。
胡诌了半天,还是那句话,酒,是我一生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