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节外生枝
天过晌午还不见先生来学堂,到书房一看先生的行李也不见了,丫鬟芳草向正在浇花的老院公打听,老人说先生被几个当兵的急匆匆地带走了。
公主急忙打发小丫鬟去打探,正好在大堂西廊窗下把秀才出家和赐法名一事听得一清二楚,回来告诉了公主,公主犹如坠入无底冰窟,痛不欲生:“实指望和经纶哥偕老百年,恩爱一生;怎想到无情棒打散好鸳鸯,有情人天各一方。茉莉我愿拼一死,灵魂也要伴随在经纶哥身边。”
自秀才赵经纶离开王府后,茉莉公主象丢了魂儿一样,茶饭不思,无心梳妆打扮,娇容渐瘦。不出绣楼一步,整天看着秀才留下的折扇发呆,口中吟着赵秀才的七绝诗:
百花园中茉莉花,
芬芳高雅映朝霞.
姹紫嫣红虽不见,
洁白淳朴更爱她。
扇背面画的是青山小河、白云蓝天,蓝天上有一对比翼鸟,自由自在的飞翔,右上角题字“双飞”左下角落款是一个“纶”字。自己的心事只有奶母王妈和丫鬟芳草知道,但她们都是下人,只是为公主报不平,却帮不上忙。
时光荏苒,转眼秋去冬来,寒冷的西北风把拒马河沿岸吹得结了一层薄冰,把干枯的棒子叶吹向半天空,蓝天白云下面有几个老鹰在盘旋翱翔,人们都穿上了棉衣裳。
总兵程丰托军师冯海到王府说媒。军师冯海三十多岁年纪,人送外号“臭狗屎”,黄白面色,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总是笑咪咪的,深不见底,里面深藏阴谋诡计,为人奸诈,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脸上带笑容,脚下使拌子。虽然说话有点结巴,但能言善辩,口蜜腹剑,是个妒贤嫉能之辈:“有比我能的我压着你,不让你抬头;不如我的就往泥里踩。”是个“恨人有,笑人无”的家伙。和总兵程丰是结义弟兄,坏主意都是他出的。
冯海拜见大王刘展雄,提过亲事,大王再三思量:“程丰虽然年过三十,生的丑点;但英勇善战,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还有救命之恩。能招为驸马,象算命先生说的那样:凶煞神不敢接近女儿,保得女儿一生安泰,也算对得起公主了。”当时的社会,儿女婚事是父母做主,大王刘展雄没和女儿商量就当面答应了婚事,没想到竟埋下了几百条性命死于非命的祸根。
总兵程丰得知王爷答应了婚事,欣喜若狂,急着操办彩礼,布置新房,并商定于二月二为黄道吉日。想想那美貌如天仙般的茉莉公主,不由举杯大笑:“公主哇!我白天想着你,夜晚恋着你,你却把那颗芳心交给那个穷秀才,而对我却半点儿心思也没有。想不到略施小计,你还是逃不出我程某的手心啊!等到洞房花烛夜,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施展!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个小丫头!”
总兵程丰被招为驸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王府上下,公主正在绣楼对着折扇出神,见物如见人,好似心中人就在身旁。丫鬟芳草慌慌张张跑来:“公主,大事不好啦!大王把您许配给程总兵啦!”
公主听后两眼一黑,大脑嗡一声失去知觉,丫鬟和奶母王妈急忙搀扶上床,捶背掐人中,公主才慢慢醒来。丫鬟急忙将公主病情禀告了大王,大王来到公主绣楼,一见女儿面容憔悴,不觉心生怜悯之情。大王刘展雄没有立即把许亲一事亲自告诉女儿,就是怕太突然,女儿难以接受,打算过一段时间,慢慢开导女儿不迟。
茉莉公主一见父王,不由怒火中烧,手指父亲大喊:“父王啊!你杀了我吧!我宁愿一死,也不嫁给你那个总兵!”
大王说:“儿啊!你不要任性,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父王也是为女儿着想啊!我还能往火坑里推你吗?好日子已经定了,我身为百里之王一言九鼎,岂能更改!你活是程家的人,死是程家的鬼!常言说‘顺者为孝哇’!”又吩咐王妈和丫鬟用心照料公主,耐心开导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