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他乡还好吗
王文坡
一路无语
我背着你的旅包
肩并着肩,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
这是十六年前,挥别那个从不叫我名字,而是叫“磊哥“的小朋友、小兄弟崇锋时,而作的一首骊歌,那个年纪,我们都是刚刚二十出头,在外界看来,青春对我们来说,是绚烂的太阳,是欢快的溪水,是场绚丽盛大的宴会,但青春的成长,也伴着针扎一样的痛。
我与崇锋不在同一所学校,第一次相识时,是一位我的老乡,带着他来我那所就读的学校,那个年代,老乡找老乡来了,就会成为这个学校不错的老乡们的一个聚会,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一桌老乡,两瓶白酒、十几瓶啤酒,很快一扫而光,这个时候,就成了老乡们叙旧忆情的时刻,高中的某某今年结婚了,某某同学复读了一年,上了重点,天南海北,海阔天空……
整个一个晚上包括聚会,崇锋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只是听着这些和他毫没有干系胡侃,后来他一个离开了餐桌,怕把这个“客人“冷落”,在和老乡打招呼后,我随他一起来到了夜色渐深的城市霓虹灯下,看着他莫名奇妙地抱着头,用手指狠劲敲打,他说他头疼,很久了,每天都这样,找不到原因,书要读不下去了,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把双手放在了他的头上,为他轻掐起了头部,突然,他抱住我的肩膀,哭了起来,看着这个瘦小的兄弟,我竟不知所措。
和老乡分别后的三天,我收到了一封老乡那所学校的来信,我打开一看,没有想到竟是那个瘦小兄弟崇锋的来信,他说他想这个周末来我们学校和我一起呆会儿,开头是“磊哥”。交往就从那个周末开始,在一个饺子馆的小雅间,他把他的自卑、他的忧虑、他的烦恼、他的无助一股脑给我倒了出来,他说这是他来省会求学,给一个人这么倾诉,而且是他刚刚结识的一个叫哥的“陌生人”,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听人倾诉,在感动之处,我握住了崇锋的手说,不是陌生人,我们不已经是兄弟了吗?那次分别,我们肩并着肩,一直送到了他学校门口。
从那以后,写信成了我们生活里不可缺少的内容,他说读我的信,是温暖,是阳光的,他的头痛的病就会减轻些,是他最快乐时光,其实那些信,也就是问候下他的身体,给他找老家治疗的偏方,问问他的学习状况,给他些安慰的话,他每次回信,像个小学生,或小个小孩子一样,会给我回报情况,那是觉得这个小兄弟也成了小朋友,读他的信也给了好多的乐趣,平淡如水的生活,友谊的力量,更多的给了我们彼此的希冀。毕业后,崇锋的头痛的病已经好了很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有通信,后来是电话,但生活的重负、不如意,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
“哥,你每次来信,我都读了再读,觉得你给我的信不是用笔是用心,给我讲世界上最动听的故事,有这样的大哥真幸福……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头疼好多了,我的珠算过了三级,这个周末你等我,我想和你一起去过……哥,这个暑假,如果你去打工,告诉我去哪里,我一定去找你……。”
如今铺开这封封尘封了16年信件,再一次细细品读,眼睛里竟满含了泪水,是时间,是生活,要我丢掉了青春那砰然心动的、那揪心的纯纯的友谊,还是在青春老去时,是自己,陷入了功利的泥潭,沾满了世俗之气,在生活的挣扎中,忘却了那青春时,那纯纯的友谊留给自己温暖和感动?
远去的青春,沾满了厚厚的尘土,但在泪眼迷茫中,青春远去的故事却渐渐明晰起来,我试图把她们一一擦亮,要青春的感动、温暖和爱来陪伴我前行,我铺开了十多年没有铺开的稿纸,拿起已经生疏的笔“崇峰,我的好兄弟,你还好吗?”提着笔,泪水已经打湿稿纸……
这泪水,我知道,那是青春留给我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