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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启雯《盘点2011年书业热点事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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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8)
有一段时间,我们到了晚上不再出门,因为我们发现我们的邻居是一位单身美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卫生间有一道永远关不严实的缝隙,此外,她的热水器不太灵光,经常需要裸着身体冲出卫生间穿过灯火通明的客厅去厨房的煤气灶上打火。为了使她卫生间那道缝隙更大一点,我们绞尽脑汁。后来我们就在那一带找了起来,好不容易在一家五金店花十块钱买到一根长达三四米的竹竿。它的长度足够我们站在自家的卫生间就可以拨开她卫生间的窗户。

不过,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么漫长的竹竿没法弄到二十层楼上来。电梯揣不下,楼道拐不了弯。好在老陈见多识广,他又去买了一卷塑料绳,和大楼物业人员谎称这是用来晾衣服的竹竿,然后一人在上拽住绳头,将绳圈扔下去。下面的人用另一头系好竹竿,竹竿于是就被我们小心翼翼地吊了上来。在吊上来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从一楼到十九楼的许多窗口都伸出了头。

直到我们的芳邻搬走,她也没有发现自己每天洗澡的时候为什么窗户缝隙总比她早上上班前合上的要大。她搬走的那个白天,只有我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热汗直流,慌乱了许久才想起打电话给我的大学同窗和老陈,有如求救。他们叫我勇敢地打开门,去帮她搬运行李,然后互留联系方式。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最后一点东西移至门外,然后锁上门走了。在他们的一片责备声中,我感到非常难过。这使我怀念起了遥远的家乡,因为在家乡,我也没有这个勇气。果然,到哪儿都一样。最后,我们只能看着那根以对角线方式横在客厅地面上的竹竿伤感不已。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杂碎,不重要,老光说,我想问你,你的钱呢,没钱你怎么过啊。

确实没钱,我说,我带过去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在我几乎分文没有的情况下认识了老马,老马开一个小公司,他可能是需要找一个人陪他吃饭洗脚,所以把我叫到他们公司干点事儿,这时候我才开始有了收入,这份收入也只是维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跟在这儿当教师差不多。

不过,我不太想说我在老马公司的事儿,因为极其无聊,如果说教师生活很无聊的话,老马公司的事儿也差不多。另外,这或许和老马的生活方式有关。他热爱到各种馆子吃饭,热爱洗脚,每天一下班,我就和他出现在这些场合。然后搞到深更半夜,我再回到住处,上会儿网,和大学同窗聊点什么废话,睡觉。日复一日,好无趣味。当然,这样下去跟我在这儿当教师也没什么区别,但既然没什么区别,我干吗要千里迢迢地跑到深圳无聊,而不在家里无聊呢。这成了那段时间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接着,我突然觉得自己体能越来越差,整天咳嗽连天、腰酸背痛。
http://book.mihua.net/book/14/14209/21314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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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9)
于是我开始不坐电梯,爬楼梯,从一楼爬到二十楼。老光,我建议你下辈子投生了,没事也爬爬这种楼梯,会有许多惊人的发现。最显著的发现就是,你会发现这种楼梯是所谓繁华都市里最荒凉的地方,绝对比垃圾场还要荒凉,垃圾场还有那些拾荒人士活跃其间。因为住户都乘坐电梯,这种楼道里人迹罕至,积灰甚厚,一步一个脚印,回音巨大,有如千年洞穴。而且它仅是有备于火灾发生的消防通道,并没有什么顶灯和窗户,所以这里无论白昼黑夜都是无比阴暗。如果人类真的因为城市扩展使许多野生动物没有了无人打扰的生存环境,我倒是建议它们到这里来试试。我就有一天在楼道里遇到过一只硕大的老鼠,如果它不是鼠头鼠脑,或许你会以为它是一头黑猪。它站在上方,我站在下方。我惊叹它的巨大,它则惊讶居然有人类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我们彼此都被对方吓了一跳,继而互相产生浓厚的兴趣。所以我没有按照常规转身就跑,而是就

这么一上一下地和它交谈了起来。操,你是谁?它问。

我如实回答,我是2008的住户。操,你干吗不坐电梯?我最近老觉得脖子酸,浑身也没什么力气,要练练。说着我还像即将上场的运动员那样在原地蹦了两蹦。灰尘也便腾起,回声轰隆隆的,让人感觉整座楼正在地震中崩塌似的。

操,它咳嗽了几声,叫我别跳了,问,那你干吗不去“聚脚点”

(楼下一家足疗按摩店)叫那些小姐给你捏捏?听说你们这些男的去过之后都挺快活的。

我严肃地申辩道,你可能没去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家店很健康的,没有其他服务,就是纯粹的足疗和按摩。

操,那不正适合你吗?

按了,没用。当时按过还凑合,第二天照旧。

操,也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瞧你刚才说得真可怜,对了,你有高血压糖尿病吗?

没有,我毕竟没到那年纪,我这症状,颈椎肩周炎什么的,被人誉为白领职业病,据说也算正常。]
http://book.mihua.net/book/14/14209/213148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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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国在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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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国在前沿。
李文通 发表于 2012/12/8 17:42:40

多谢主席!易水文化网上的朋友们都在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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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0)
操,它一下子哭了起来,哽咽良久,这才害羞似的说,我有高血压糖尿病——

我看了看它的体积和所占据的空间,觉得它说的不应该是假话。

紧接着我也明白了它的用意。我说,操哥,你是不是说你没法挪地方让我继续爬楼啊?

操哥说,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你下去坐电梯吧。

看来老光有点不耐烦了,他希望我不要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说我既然在深圳混得这么惨,干吗还要待在那儿,干吗不回来?

看来他确实死了,消息太不灵通。其实中间我回来过一趟,因为我姐姐打电话给我说,我妈病了。事实上我妈并没有生病,每天都给姐姐和姐夫一家三口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什么的,身体好得很。我家住在七楼你是知道的,像我家所在的这种没有电梯的七层的老式楼房,我觉得是这个城市的最高处,因为按照规定,七楼以上的建筑必须有电梯,因为没有电梯的七楼爬起来最痛苦。我记得某天我跟我妈正好在楼下遇到,真奇怪,自从我们从乡下搬进城后,这种母子二人在楼下相遇然后结伴回家的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陡然偶遇让我觉得十分别扭,可以看出我妈也不太自在。我只好加快脚步想走到她前面,一前一后比较好我以为。但我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她也走得很快。于是我们这对母子并肩行走,越来越快,就像一对不分伯仲的竞走运动员。最后在我们到了楼下的时候,我正准备鼓足勇气一个箭步蹿上楼梯,一口气跑到七楼,还没实施,只见我妈突然两脚离地腾空而起。她居然飞了起来,和她手上拎着的猪肉和蔬菜一起飞了起来,瞬间我就得仰视。这个视角让我看清了她的鞋底。她的鞋底真干净,那是我特意从路边摊花十块钱给她买的布鞋。我还谎称自己是从深圳买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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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1)
我说这个就是说明,姐姐说她病重是母女二人合谋的一个骗局。她希望我回来,我姐姐包括我姐夫和外甥都希望。老实说,我自己也希望,甚至是这么打算的。起码那趟回来,我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反正也不多,剩下的可以叫我的同窗给我打包裹寄回来。我在火车上还告诫自己,你老娘病重了,这次回去怎么也得好好伺候一下她老人家,一直伺候到她死掉。如果我伺候得太过力,使她十年八年的都没死,我也没有什么借口再出来了。所以我在回来之前并没有详细告诉她们准确时间,我当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家里,不告诉时间而如此迅速地回来了,我觉得这样会给她们一个安慰。你可以想象,一下火车,我就往家赶。很快我就上了七楼。我以为只要敲敲门,就会有一个为老母病情忧心忡忡以至于脸上还有泪痕的姐姐给我开门,结果是我怎么敲也敲不开,不得不在门前打开包裹寻找那把久已没有使用的家门钥匙。说门锁锈死打不开,那是夸张。我家的门确实不太好打开,这是它多年来的顽疾,而与锈不锈的这种矫情的说法无关。而多年来,我已经和我妈掌握了如何轻松开启门锁的窍门,先向右转动十五度左右,再向左转动一百八十度,其间还一定要握着钥匙向上顶,这样才能咔嚓一声顺利开门。虽然那天我有点急切,但很快就恢复了记忆,也相对顺利地打开了门。τ米τ花τ在τ线τ书τ库τ http://BOoK.MIhuA.net

啊,多么亲切又多么陌生。她们并不在家,看来我妈仍在姐姐家。家中无比灰暗,但午后的光线透过窗帘还是能让我辨出家里的陈设。

一切都没有变化,与我一年前离开时并无二致。只是因为久无人居,加上门窗紧闭,地板和墙壁涂料的气味非常浓烈。仿佛当初的装修刚刚完成,换言之,我的家居然因为无人居住而变新了。确实如此,在昏暗光线下,地板光洁可鉴,熠熠生辉,所有曾经被刮摩敲击的伤痕都弥合了一般。只有当我打开窗帘,才发现家具和地板上那层不可避免的灰尘,它们本是如此均匀,都怪我横闯而入,兀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如果不是她们合伙骗我,把希望我留下不要再走的念头暴露得如此赤裸裸,我大概真的会像自己在火车上打算好的那样不再走了。她们煞费心机苦心孤诣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也让我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我姐夫甚至还说出“你在深圳混得也就那样”这种极其无聊的话。这让我想起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跑到我家来时的样子,他那会儿瘦得跟筋似的,头发还密不透风,尤其是头发,就我教师的眼光来看,完全是笨蛋的标志。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糟糕透了,看来第一印象是多么准确和有效啊。
最后编辑赵连国 最后编辑于 2012-12-08 21: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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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2)
我必须要去深圳,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几乎是在声泪俱下地恳求道,虽然你有很多情况并不了解,但就我说的这些,你应该能够理解我。

得了吧,老光充满嘲讽地说,你无非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干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或许跟我活着的时候跟你反复说的那些有点关系。确实,也没错,我也不喜欢当教师,我也曾经想走,哪怕是要饭,我甚至还得了癌症死了,这些刺激了你是吗?不过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你喜欢干的事,干什么都会厌烦的。你看到别人都很快活吗?你问过他们吗?当然,他们可能会说是,我很快活,但那绝对是假话。只要你能把他摁在椅子上聊一个下午,没有一个人不是疲惫的,没有一个人不是愤怒的或者绝望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米﹏花﹏在﹏线﹏书﹏库﹏ http://book.mihua.net

我不想试这个,没有什么意思,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除了不满意除了牢骚,你确实说过“干什么都一样”“到哪儿都一样”这些屁话,但你是不是因为死了就大脑转不过来了呢。既然干什么都一样到哪儿都一样,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走呢。

哦,老光说,算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听你说这么多都有点累了。你走吧。

去哪儿?随便。

你是说我可以去深圳了吗?

自此再也没有回答。老光仿佛真的睡着了似的一声不吭。当然,我知道他是装的。我记得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干这事。有天我说,老光,难道你不觉得王桂兰每个星期去校长室汇报一下食堂财务不太好吗?他假装没有听到我的问题,掉脸对外面的王桂兰吆喝:你妈逼的菜还没烧好吗?一般菜烧好了,王桂兰也会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上一点。她的酒量不低于我和老光。所以我就有点喝多了,而老光已经趴那儿装起了死。所以我就说,王桂兰,你看你,就不能把扣子扣好吗?我都看到你奶子了。这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对,你知道吗,按理说你是我的师母,师母可是长辈啊。王桂兰听到此处,像狐狸一样瞟了我一眼,当然,这是比喻,实际上我们对狐狸这种动物并不了解,如果一定要比喻,我觉得还是用“像母狗一样瞟了我一眼”比较靠谱。接着,她不仅没有遮掩好自己的胸部,还陡然从下往上掀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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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3)
怎么说呢,我感觉眼前的事物就像冻猪油做的一样,让我感到肥腻。所以,我站起来,摁住她的手,将衣摆坚定地摁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虽然我分明也将另一只手摁在她的胸上,但我觉得自己的举动圣洁而伟大。我警告她,虽然老光醉了睡着了,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做出乱伦之举,如果你执意要给我看你的大奶子,而我也看得津津有味,那只能说明我们是畜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像试图增加证明自己圣洁而伟大的论据似的,突然提出了建议和要求,我说,作为师母,你的分内职责不是给我看奶子,而是应该负责给我介绍个对象。果然,王桂兰闻此收敛了许多,然后她考虑了会儿,说出了一个名字。她说那个名字她觉得跟我挺般配的。这个名字一出她的口,我就凛然一惊,继而酒醒,然后说了句,不早了,我喝多了,走了。

是的,我确实应该走了。我跟同窗已经联系好了,我跟他合租,虽然他有女朋友,但他说她没意见。东西早已收拾停当,车票日期也日渐临近。我说,妈,你如果觉得孤单,就去姐姐家过,姐夫人不错,也好在姐夫的父母早就死了,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嫌你这个老太婆的。如果我挣到钱了,就会寄给你,你想吃什么就买。另外,我会听你的话,到坟上跟老头子也道个别。于是我来到父亲的坟前,把纸烧了,放了一挂鞭炮。我想就这

样吧,因为也只能这样了。但我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此时此刻正是隆冬,百草凋零,四下无人。它仿佛前生的场景,也像来世的场景。

父亲,你活着的时候,小时候可以忽略不计,其实我们没怎么说过话,尤其是你死前的那几年,那几年我在长身体,正是跟你无话可说的年纪。后来你死了,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老实说,这些年来,我一直给自己当爹。只是我当得不太合格。但你知道,这事你摊上了就是命。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没死,好好跟你聊聊,你这一辈子有没有过我的难受劲儿,有没有过虽生犹死的苦处。

从道理上讲,我确实不孝,没有给我们家带来好名声,连当儿子最起码的义务也没尽到。母亲年纪这么大了,还想四处找活干,以至于扫过马路,给饭馆洗过碗,给人家当过老妈子。虽然人人都有劳动的自由,虽说她在乡下干了一辈子农活,过穷日子和当牛做马已经成了她这一代人的生命方式,但我不想因此而自我开脱。最重要的也许还不是这个,是我没有娶老婆生孩子,好让你们放心。老实说,做父母的像你们这样其实挺愚昧的。你们自己没有活得顺心自在,一辈子都把心思放儿女身上,何必呢?难道你们就不是人吗?也可以说,我娶不娶老婆生不生儿子,既不关村里单位里那些三姑六婆的事,也不关你二老的屁事。但你们不操心这个还能叫中

国人的父母吗?说难听点,你们总是操心各种各样的不关你们屁事的屁事。这就是你们的命,很贱的命,不怪你们。作为成年男子,我俩没有过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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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4)
这是遗憾,同时前面我已经说了,这些年我都是给自己当爹的,所以如果我需要跟父亲交流,只能跟自己交流。有时我还挺羡慕你,你都死这么多年了,我妈还老惦记着你,清明冬至什么的老是买那么多纸催我烧给你。你真的能收到这些玩意儿吗?她当然也不可能改嫁,一大把岁数了,即便我一点不反对寡妇改嫁,但如果她真找个老头子,我未必觉得羞耻,但绝对会感到别扭。怎么说呢?你俩这种对你来说过了一辈子对她来说只过了半辈子的婚姻关系到底算不算所谓的爱情呢?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也有相好的,我妈也一样,只是她家成分不好,只能嫁给你这个祖宗十八代的老贫农。你们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我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希望我到你这地步能够明白。

据我估计,我这辈子当不了官也发不了财,光宗耀祖是不可能的了。有天我们在一个城中村的祠堂玩,那祠堂里没什么人,只有人家的列祖列宗和财神菩萨。后来我感到有人踹了我一脚,我以为是我同学踹的,结果发现他站在很远的地方,我四面没有任何人。他告诉我,那一脚是关公踹的,关老爷不喜欢我,他幸灾乐祸地说,你这辈子没指望了。我说这个故事不是搞封建迷信,是想告诉你父亲,你只能在阴间做个没什么面子的鬼。如果你后悔生我这种没出息的儿子,也没用了。如果你还抱有希望,我只能劝你在阴间锻炼身体,将来投胎时动作利索点儿,抢个好人家去。

我就不说这些了,我只是有个事情一直压在心里。没人说,不敢说,说不出口。你死了,你是我父亲,我打算跟你说。“知子莫如父”如果是真的话,我想你应该通过前面那些废话猜得出来,我想跟你说说关于女人的事情。

我妈不知道,她也不懂,其实我并不是跟女人毫无来往,在你活着的时候,我就跟中学女同学搞过对象,大学的时候我就学会了上床,我相过亲,谈过恋爱,也嫖过娼。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爱过某个女的。这两年,我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女的。她的名字曾经被我们学校食堂的那个著名骚货王桂兰当着我的面提过一次,但我听到这个名字就浑身发抖。没有人知道我对她的心思,我也不希望你横加干涉,所以也不会告诉你她的名字。我不敢擅用“爱”字。能够确定的是,我非常喜欢她,从来没有过的喜欢她。我看到她就想躲起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她。如果她跟我说话,我就感到透不过气。你肯定无法相信,我对她喜欢的剧烈程度使我不敢去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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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鸣(15)
是的,你说我没用也行,我确实没用,不敢追求她。我太喜欢她了。我不知道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下去吗?那还不如让我死了吧。我没有追求她,还因为她有了对象,非常般配的小伙子。就我所知,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觉得他们般配,我也不例外。我并不反对她嫁给他,我干吗要反对别人的婚事。我也无法想象她嫁给我,如果发生,这种景象我一点不觉得幸福,反而觉得恐怖。这将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呀!

她会成为我妈那样的人吗?时代不同了,她不会,肯定。但她会成为某人老婆,会成为某个孩子的妈是无疑的。然后就是老掉。皱纹什么的倒不可怕。我怕她在我眼里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生老病死。我怕的是我对她的喜爱会因为这些而同时衰老下去,就像春联在清明时节几乎全部褪为白色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觉得自己是神经病,父亲,你同意吗?

我没法阻止她朝我所害怕的方向前进。听说下个月她就要嫁给那个跟她般配的小伙子了,按照规矩,她一定会给我发婚礼请柬。我参加过无数次同学同事的婚礼,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些庸俗不堪的仪式,搞半天,食客都饿得头晕眼花了,所谓新人还在被司仪和亲友捉弄着。他们要互换戒指,要喝交杯酒,各自单位的一把手领导有时还腆着个肚皮死不要脸地做什么证婚人。还有,他们双方的父母可能还要发言。发言就发言,往往还使用蹩脚的普通话发言。去他妈的。这就是幸福吗?她也要如此幸福吗?

我不想看到这一切。我已经厌烦了各种丧事喜事上的鞭炮声,听到这些我感觉大家不如全部死了。我忍无可忍,坚持不住了,但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会让我感到安宁和高兴。父亲,我没有办法,无计可施,山穷水尽,进了绝路。

我说不下去了,父亲,我要走了。我会离开这里,也许我会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如果你不理解的话,可以去跟老光谈谈。当然,你不认识老光,你高小毕业,认得几个字,你看碑吧,他叫张德贵,就那边,跟你靠得很近。最后,我祝你们能够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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