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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之三 幸福就是一声问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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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就是一声问候

                          王文坡

      2012年大年初一早晨,熬了年夜的我,还懒洋洋的窝在床上,枕边的手机响起了“常回家看看”旋律,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似是耳熟的声音。

          “哥,新年快乐,你和嫂子都好吧!”很甜美的、有着我在小镇上班那个地方的口音。

     “你是……?”我揉了下惺忪的睡眼问。

     “哥,你听不出来了,好多年不和你联系了,我是海燕啊!”

     “海燕?”我对手机自语。

    “我是DLQ三个孤儿的老大,海燕!”

    “海燕,DLQ村三个孤儿中的老大!”十五前,那个围坐在一起,两个碗、沾着盐,三个孩子轮换吃饭的场景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是1997年一个深秋的伴晚,乡村里屋顶上的烟囱冒起的炊烟,一缕一缕的向云层里钻,在小镇办公室,我翻阅着乡邮递员前送来的前几天报刊及杂志,另一值班的同事打开电视,等待“新闻联播”的到来。

    “王主任,有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助呼吁下,我们村有三个孩子,大的刚刚十五岁,小的9岁,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傻妈,已经是没有路可走……”镇上一个叫张文江的包村干部,推门进来,坐到我的对面,言辞恳切和我商量。

     虽然,那个时候,我到小镇工作不到一年,但镇里镇外,十里八乡,包括整个县里,已是小有“名气”的“乡土记者”,又因报道“烈士纪念碑”事件,已经“臭”到了全县,但就因“臭”有很多百姓“慕名”找来,要我帮他们反映问题,我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卒,我有的是热情和激情,但热情和激情改变不了当下,即便你清楚黑白和对错,往往是让他们怀着希望来,带着失望归,留给我的是一种落寞和无奈。

     我坐上了文江的摩托车,搂着他的腰,一路颠簸一路尘土,来到了东柳泉,走进了这个三个孤儿的家。

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三间土坯房,窗户由旧报纸和碎的一条条塑料布糊在一起,没有电灯,也买不起蜡烛,借着邻居家抛射过来的院灯,在屋门口一个有着四条腿、农村常见的饭桌上,有两个女孩捧着两个碗、就着桌子上半碗岔的盐吃的她们的晚饭:稀粥。

     老大海燕就坐在门坎上看着两个妹妹喝着稀粥,她们患有精神病的“傻妈”猥琐在屋里的墙角……我生性看不得别人的苦难,此景此情,我的鼻子先酸了起来,眼睛又湿润起来。

    我让文江和我一起到了村里小卖铺,买来了方便面、腌咸菜给三个孩子送了过来,老大海燕哭了,老二海霞、老三海英见到姐姐苦,也跟着哭了起来,15岁、11岁、9岁和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傻妈”,三个孩子要承受多大的苦难,能承受住多大的苦难?这个时候,我知道给她们一句温暖关爱的话,或许就会让她们看到生的光亮,或许就会要她们有活下去的希望,我没有劝阻她们的哭,我觉得哭能把压抑在她们心里的苦难释放,哭能把她们幼小心灵上的压力缓解,我也阻止了文江劝阻她们的“哭”,那时我想:哭有时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只是和她们说了句:“小妹妹们,别怕,有党和政府,在大的困难也能闯过去。”说这句话时,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演员在演戏,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演戏的小丑,我知道我代表不了党,代表不了政府,我代表的只能是自己良知和良知下的责任,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说出来的那句冠冕堂皇的话,如今想来我都脸红。

     赶过来的村干部过来解释说,孩子的父亲患癌症二年前就去世了,孩子母亲是孩子父亲在北京捡破烂时“捡回来”的,孩子的母亲还是北京户口,村里也就没有她的土地,但为了照顾这一家,孩子父亲虽然去世,但孩子父亲的土地没有收回来,还要他们耕种着。但当村干部说孩子们已经两年不交三体五统和教育集资了时,我突然感到异常的悲哀,或许这个村的干部给过这个家庭很多的照顾,或许他们说的话本无什么意义,但当他们说完这话,还要拉着我要去吃晚饭时,我有种想扇他们耳光,想踹他们两脚的冲动,这个家庭现实都摆在了这里,他们还唱着他们的功绩,还抱怨着他们的委屈,我把两个字丢给了他们:无耻!

    又要文江用摩托车驮着我回到了镇上,铺开稿纸,三个苦难的小姐妹身影就在我的泪影中闪动,第一篇稿件《谁来帮帮这三孤儿》在保定日报刊发后,7月14日,在当地搞社会事件的河北大学学子,当即买来学习用品、衣物棉被送了过来,临走几个不富裕的学生还掏下了100元现金,8月6日第二篇《苦难学童三姐妹,拴住河大学子心》刊发在保定日报后,时任县委副书记的LBL与三姐妹结成了对子,胜利南渠的职工张长江在放冬季水也赶来,为孩子浇灌那6分麦地……孩子们的境遇开始从这里转变。

     县委副书记LBL见到孩子住的是危房,就组织部门为孩子翻盖了三间新房;保定私立精神病诊所大夫李占江在为孩子捐款捐物后,还免费为孩子母亲治疗精神疾患,直到孩子母亲半年后去世,以后每当过节,李大夫都来接孩子们去他家过年;而51258部队的战士赵玉林看到报道后,在每月津贴70元情况,每月拿出50元给三个姐妹寄来;而日本的门井千晴女士,从 日本飞来看望孩子,先后给孩子寄来11万日元;还有易县邮政局的职工贾术山、新华社的周振永……一个个由爱心串成的真情故事,滋润着孩子的心,让三个孩子快乐幸福成长起来。

    1999年1月,我离开小镇进了县城,但三个孤儿一直还在我心里不能割舍,2000年12月,我在燕赵都市报整版刊发《孤儿处处遇亲人》稿件后,和孩子联系渐渐少了,更多的是从李占江大夫那里知道孩子们学习生活情况,2002年海燕的一次重病,李大夫给我打来电话,我赶到医院,采写了《海燕,你的生命还能走多远》,是十多年来我与三个孩子见到的最后一面,后来李大夫说,海燕创造了奇迹,病好了,大学也考上了,再后来断断续续有消息知道,海霞考上了河北大学,海英毕业后去了北京,我也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后,从内心感到高兴,并时时地祝福着三个姐妹!


    “海燕,你妹妹海英、海霞都好吧,我知道你们后来都上了大学,但这几年和你们失去了联系,你们都好吧!”听到海燕的声音,我还是按捺不住激动。

    “哥,海霞也结婚了,有小宝宝了,海英在北京一家医院,去年我们聚在一起时,说了今年一定去看你,你是我们的恩人,如果没有你的笔,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们……”

    我打断海燕的话,告诉她:“什么时候,都不要装有这样的想法,你们都长大了,都步入社会了,记着有爱过你们的人可以,但不能有放不下的心里包袱和负担。”

    “哥,我们姐妹知道,我们是被爱心扶起来的,无论走到那里,我们也会把我们的爱心给需要帮助人,像爱我们的好心人一样,去爱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海燕快乐开心地说着。

    挂完电话,走下床,我伸展开双臂,心中涌动着的幸福感觉,开在了笑脸上,我给爱人讲了三个孤儿故事,爱人听了泪眼婆娑。

    我对爱人说:“幸福是什么?”

    爱人心有灵犀地笑着和我说:“幸福就是刚刚海燕给你打来电话的一声问候!”

    我使劲的点头。

最后编辑王文坡 最后编辑于 2013-01-24 21:4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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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楼王文坡的帖子

听说过三个孤儿的事情,原来是文坡报道的。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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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所有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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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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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文人的善良和责任,唯一声问候就幸福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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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啊,我看得入神!

似有个别错字,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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