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礼
心宿
昨儿听说小姑子今秋有四大喜酒必喝:婆家的侄女、外甥,娘家的侄子、外甥陆续要结婚,小姑子作为婶子、妗子、姑儿、姨,除了要买上什么大被子、大毛毯或床品几件套挂喜幛,还要什么上礼、延礼(侄女则要添箱、压兜)、掏拜钱之类,总共算下来每家要小两千元,四家就是近八千元。啧,啧,你说厉害不厉害?哦,忘了说明,小姑子不是企业家,也不是款儿婆,她是山区农村的一名普通农民。
听说时下农村礼儿特长,沾亲的有生孩子的,送汤要一百元,做满月二百元,别说一个村子,就说一个生产小队,一年会有多少小孩儿出生;多少老人故去(这种情况除了当时烧纸,还要上三七、五七、百日坟);多少娶媳妇娉闺女的;多少生病住院的;多少考上大学的?我是不敢细算,反正今年小姑子的情况,绝对一万元打不住。我不心疼钱,但我真是有点儿心疼小姑子,供着两个上学的孩子。妹夫子前几年栓了一次,虽然当时娘家、婆家都特给力,让他接受了最好的治疗,表面上看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但再好的刀伤药也不如不拉口啊,身体总是不如以前了,不敢让他太贪力,那么小姑子的担子势必要重多了。
在农村,不,在我老家的山区农村,在那个男人靠当农民工,女人靠土里刨食(首先声明,俺老家那儿真正意义上的土地是很有限的)的山区农村,一年得有多少收入才能支应生活开销并随出一万多元的礼呀!但我知道,小姑子和妹夫子都是要脸的人,他们凡事不落常。
今年的物价指数真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呈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态势,唯有工资指数任凭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与物价指数起连锁反应的自是随礼指数也水涨船高、节节攀升。时下,不管是喝谁的喜酒,若蔫蔫的掏出的是一张主席头像的红色钞,自己先怯怯的脸上挂不住,生生的有厚着脸皮蹭饭吃的感觉,但一个叫“日子”的劳什子还真让你不敢耍大方。脸得要,面子得讲,但生活呢,又岂能不顾?喜酒好喝礼难随,一杯喜酒,里面溶解着多少生活的无奈与尴尬?
唉,愁啊!问君能有几多愁,唯有喜酒肚里流!嘿嘿,太有才了,瞧,俺都会作诗了!
2011年9月29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