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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说的季节(荷花淀2013年第三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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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姜家坨所在的乡重新划分成立了移民乡,那天新任的乡党委书记来姜家坨下乡,差人把文池叫到村办公室,说新乡组建人手配置不齐,知道你是人才,考虑一下,去乡里当广播员吧,临时工待遇,一个月四十五块钱,发挥你的优势写写新闻稿,不忙。文池等乡党委书记说完,拿眼看着一起来的鹏军。鹏军问书记:什么时候转正?书记说没准儿。鹏军又问:给长点工资行不。书记答复暂时长不了。鹏军转身跟文池说:咱们走。文池什么都没说,跟着鹏军出了村办公室,竟然忘了跟党委书记打个招呼告个别。路上,走在前边的鹏军不服气的说:转不了正,挣那么几个杆儿,咱还在加工厂修炼着呢!

    文池没有在加工厂修炼多久,那一天文池正在加工厂干活,小胖邮递员送来封信,文池接在手里看看,信封落款是易水县县委宣传部,打开信封后发现是一页通知,通知上说因工作需要,经县委宣传部研究决定,兹聘请姜文池为《易水》报社记者,请于本月三十一日上午九时到县委办公大楼601室报到。

    文池再次征询鹏军的意见时,鹏军说:怎么样,等了几天,你一下子从乡里调到了县里。我跟你说,你在加工厂再待三年,中央就请你来了。文池知道鹏军在开玩笑,回道:跟二叔就是长出息!鹏军笑笑,说:不过,咱也别忒深沉喽,走吧。

    和鹏军商量好加工厂的事,根据通知要求,文池按时报到做起了县报记者。然而,到发工资了发现比别人少很多,一打听才清楚,自己仍然是招聘来的临时工,可事到如今他只能干下去。这一干就是二十年,他从临时工转为合同制,从小记者混成了小总编。这期间,和城内幼儿园的一名教师结了婚。妻子比萍儿大八岁,个子比萍儿稍矮,其它都与萍儿有几分相像,敦厚善良,富有耐心。两个人生有一女,在两居室的矮楼里锅勺案板,柴米油盐,过着迎日出、送日落、波澜不惊的生活。

    萍儿再次回到学校后成绩一落千丈,初中毕业没有报考高中,而是考的师范,以十分之差落榜,自此才真正离开学校,成为姜家坨又一位普通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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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进入2011年以来,按照县委三年大变样工作要求,《易水》报连续刊登了几期城区建设和新民居改造方面的专刊,就连从创刊以来雷打不动,一直坚持下来的副刊版面也被要求发表报告文学,内容是以文学的形式报道在三年大变样工作中涌现出的先进人物事迹。

    这一天,副刊编辑丁屹跟姜总编发牢骚说:咱们的副刊也成了党政喉舌,也做起了贴心的三姨太,再这样办下去,恐怕连那点可怜的读者都没有了。县委机关报不考虑读者的多少,但文池还是看了一眼丁屹,问:有好稿子吗?岂止是有!?丁屹很干脆的回答:有几篇能打动人心的稿子,文笔虽然一般,都是新作者,但写的比较踏实。您先看看这一篇。丁屹递过来的是一首手写小诗,用的是浅绿格稿纸,钢笔字舒展大气又不失柔美。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手写稿了,原则上文字较多的手写稿是不采用的,既然丁屹推荐,又是一首小诗,文池当然不嫌弃。

今生来世

我们跋涉过惊心动魄的里程,

在那个路口,

才有了刻骨铭心的瞬间,

今生擦身而过的对望,

是为了来世共同的铺垫。

    文池的大脑一阵晕眩,定神之后整个身体还是有虚脱的感觉,很快,周身上下大汗淋漓。

    二十年来,不管是忙于编稿还是钟情于写作,头脑但凡有一刻闲暇,萍儿的影子总会马上鲜活的浮现出来,那双多情、会说话的眼睛似乎从没有离开过自己,而且总是当年对望的神情,只是多了几分艾怨。自己在参加工作之后也曾回家多次,但从没有见到过萍儿,虽然每次回家时都希望见到她,但只要了解到她在家里,他都没有勇气与她碰面。按说,自己帮过萍儿家忙,救过萍儿的命,应该有面对她的资格。可是,他只要知道萍儿距离自己近了,就心虚,就胆颤。百思之后,文池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逃避。一次关键性的逃避,注定了一生的不敢面对。不敢面对,又不曾忘记,不甘舍弃。于是,二十年来,他会想方设法打听到萍儿的情况,比如村里来人到单位找他的时候,他会先从记脸或三奶奶问起,一般情况下,村里人会把三奶奶家每个人的情况告诉他,萍儿的大哥在北京当起了包工头,在翠微路买了一套三居室;二哥在西单商场租柜台,家资过百万等等,如果说的不全,尤其是没说到萍儿,他会直接问起。如此,萍儿没考上学,萍儿帮着三奶奶做豆腐,萍儿从田家庄找了对象,萍儿结婚了,萍儿和丈夫跑班车等等,这些情况无不在文池的掌握之中。

    姜总!丁屹把文池从沉思中唤醒,诡秘的一笑,说:我算是相信人们对您的说法了。文池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问道:对我有什么说法?人们说您才华出众,相貌英俊,可是在目前环境下,您居然没有和您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有非正常交往,甚至包括能够在事业上帮您一把,期望与您啜饮江河的省报女领导。您能够做到心无旁顾,肯定是经历过非凡大爱,没有那个女人能够超越您曾经的恋人。

    面对自己已经十年的同事,文池没有直接回答,当然也不能明确认可,只是显得有些疲累的说:组一期文学稿子吧。

    过了几天的一个礼拜日,文池把新出的报纸装在旅行包里,跟正在往洗衣机里装换洗衣服的妻子说:中午你跟姜田一起吃饭吧。姜田是他们的女儿,在县城实验中学上高二,每天中午回家吃饭。文池出门并且不回家吃饭是常事,采访、文友聚会、给企业搞文化策划等等,妻子知道他总在忙,也知道丈夫曾经志高望远,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在人生理想方面到目前为止仅得其半。文池对她有感情,负责任,一如既往的爱着她,爱着姜田。所以,对文池的所有行为她都放心,从不多问。于是,在文池出门时,她只是叮嘱少喝酒,便继续低着头手不停的干自己的活。

    县城车站分两个大院,东边的大院,专门停放跑长途的大型客车,称为国营大院;西边的大院,专门停放跑市际和本县的中型以下班车,称为私营大院。文池进私营大院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贾军涛。贾军涛是当年文池到萍儿所在的学校开会发言时认识的。那是在文池发言之后,同学们,萍儿和华子的同学们,也就是文池的师弟师妹们纷纷举过笔记本请文池签字,其中就有贾军涛。与别人不同的是,在签字之后,贾军涛这个有着男孩名字的女生曾经不止一次的放学后跟华子一起到家里来找文池,称自己也爱好文学,请文池对她写的散文给予评价修改。今天是贾军涛先认出了他。当时文池刚走到私营大院门口,迎面而来的留着像男人一样平头的贾军涛并没有引起文池的特别注意。贾军涛脱口喊出姜老师时让文池愣了一下,然后看到贾军涛用手指点着他大叫:姜,文,池!文池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看着她身边将近四十岁的男人和男人手里拉着的女孩,便说:贾军涛,你们……你们一家这是?回老家,看父母。贾军涛响亮的回答。怎么走?坐班车呀,你们村姜际萍的班车呀!?姜老师这是?坐班车,我也是坐班车。贾军涛居然没有问文池到哪里去,坐哪趟班车,便抱住了文池的左臂,走走,到班车上去。贾军涛的丈夫和文池点点头,拉着女孩在后边跟着。文池有些尴尬的被贾军涛拉到一辆中巴前,迎面碰上从班车上走下来的萍儿。突然相见,两个人同时停止了一切动作,碰撞在一起的目光毫不游移的定格。文池虽然有些准备,甚至预想过很多种见面时的场景,但真正见了面,两个人分毫不差的同时看到对方,文池还是被面前的萍儿惊呆了。面前的萍儿成熟端庄,鲜润明媚。他曾千万次想象现在的萍儿俊秀的摸样,对面的她竟又多了几分典雅、高贵,两眉间两道浅浅的竖纹,显现出少有的睿智、聪慧。此时,文池脑海里不由得把萍儿和自己的妻子叠加在一起,妻子那几分与萍儿的相像仿佛遇冷的水银柱迅速下落。

    你们不认识?贾军涛狐疑的问过之后,紧接着说:姜老师,姜际萍,这是你们村姜际萍呀!?

    萍儿无措的转身回到车上,抬起的脚尖被车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

    文池还在看着萍儿,嘴里却对贾军涛说:认识,认识啊!?

    上车后,萍儿的神态逐渐恢复正常,开始和贾军涛相互问候双方的家庭情况。期间,萍儿向车门对着的座位看了一眼便继续她们的话题,本来站着的文池把旅行包从肩上卸下来放到头顶的货架上,坐在了车门对着的,萍儿刚刚看了一眼的座位上。

司机,也就是萍儿的丈夫正在帮着乘客往后备箱塞物品,待他上车坐到驾驶员座位上,文池发现很眼熟,个子中等偏高,长方脸,眉眼俊朗,四方口上和两个鬓角收拾干净的胡子茬点点清晰,显现出隐约的蓝色,上身穿很可身的乳白夹克,深蓝色衬衣扎着咖啡色杏黄斜纹领带,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其他灰头土脸的司机形成鲜明对比。

    文池内心划过丝丝的醋意。

    在哪里见过他呢?文池默想片刻,终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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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汽车发动上路之后,萍儿不再和贾军涛闲谈,一手扶着车内的撑杆开始让乘客买票,期间碰到讨价还价的乘客,萍儿显得很大方,只是报出乘坐里程应该付的价钱,从未发生任何争执,即便是遇到过分吝啬的,萍儿也只是说今儿高兴,你就沾我老同学的光吧,便按照乘客的意见收钱。贾军涛落得个欢喜,一劲地夸赞姜际萍仗义,夸赞姜际萍漂亮,说多亏了自己嫁得远,要不整天看到姜际萍,自卑得怎么活呀!萍儿的丈夫有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萍儿,再看看贾军涛,嘴角扯出浅笑,也不说话。

    这时候,文池有时间,有机会仔细欣赏萍儿,一身淡灰色高领套装,稍显丰腴的身材高挑匀称,向上挽起的蓬松长发和脖颈上露出的白金项链,无不显示着萍儿的高雅、气派。让文池自责,甚至感到自己十分低俗的是,此时他居然又想起了当年萍儿两次暴露在自己眼前的乳房,以及洁白平滑的肚子和大腿,当他的思维顺着眼前萍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继续蔓延时,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把头别过去确认自己已经面向窗外,才慢慢睁开,让春日黛色的远山和车外条块分割的绿地冲淡脑海中的一切。

    当文池像是被什么牵着转过头来时,发现萍儿已经高高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萍儿默默的望着他,像是来接乘客递过来的钱一样向文池伸出洁白细长的手。文池取下旅行包,扯开拉链,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当期报纸递过去。萍儿接在手里,谨慎的装进嵌着白亮铁边的钱夹里,“咔吧”摁住,然后扶着撑杆,随着车身的摇晃,扭身坐在贾军涛的身旁。

    文池今天出门带有到哪儿说哪儿,随遇而安的盲目性。在此之前他了解的情况是,萍儿家经营的中巴起点是她现在的家,也就是她嫁到的距离姜家坨五华里偏南方向的田家庄,终点是县城私营大院。早晨六点从田家庄发车,行驶一百二十华里到县城,然后九点半从县城返回,每天往返一趟。

    出发之前文池曾经模糊的想,今天如果在车站见不到萍儿,就背着旅行包向姜家坨的方向步行三十华里,然后再步行回家,借此考验一下身体,丈量一次意志。况且,步行最利于思考,该捋捋清楚,自己从发表第一篇小说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期间,除了在省报、市报发表一些新闻稿件外,仅在市刊上发表过一个中篇和几个短篇小说,而且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当年的同事大部分成为科级干部,甚至还有两个副处,而自己因为仅是高中文凭不够本县提拔干部的条件,目前只是一名普通干部,连个副科都不是。早就有人建议自己参加党校学习,弄个文凭。可是,看到参加党校学习的人们找人代写作业,找人替考,甚至从报名到拿毕业证一切都找人代办,自己固执的认为参加这样的学习没有任何意义。当依靠文凭提拔干部的时候,自己却被挡在了大门外。现在呢,现在是该参加党校学习,还是写自己的小说呢?这一切都应该通过这趟旅行思考清楚。

    在车站见到了萍儿,上了萍儿的班车,文池就不再想其它的事,不再想什么时候回家和怎样回家,反正向着老家的方向去,虽然爹妈跟着大哥在保定住,但回到姜家坨在叔叔伯伯家住一宿是没问题的,甚至是很受欢迎的。况且,“新农合”全面铺开之后,鹏军将加工厂转给了他人,把药房搬到自己家里,以村卫生所的名义经营。医生越老越吃香,有他“全科医生”垫底,日子过得挺滋润。找鹏军聊上一宿,该是别有一番况味。

    那么,车到终点后他需要从田家庄步行五华里到姜家坨。

    一会儿上来几个乘客,一会儿下去几个乘客,中巴始终保持将满有座的运营水平。萍儿除了迎来送往,收钱找零之外就是和贾军涛小声说话,声音控制在文池能够听到的范围。通过两个女人的交谈,文池了解到萍儿干客运已经十年了,生活条件蛮不错,丈夫对她很好,两个人生有一子,正在上初中,成绩非常好等等。文池有几分欣慰。说到客运生意时,萍儿把眼光瞟向文池,说:现在客人少点,这不,我们姜家坨新开了趟班车,十二点出发去县城,下午五点往回返,时间是错开了,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文池掌握了坐班车回县城的时间。

    贾军涛一家站起来要下车的时候,文池也站起来了,既然有回县城的班车,就早点下了这辆车,等一个来小时再上那辆班车,挺好。

       萍儿帮着贾军涛拎完物品,贾军涛走到已经停稳的车门口和文池、司机打完招呼就下车了。文池本来打算随贾军涛一起下车,但刚走了两步,看到萍儿已经在车门口站着,并且很快关上了车门,文池只得像是站起身来走过去与贾军涛告别的样子,车启动后便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车上的乘客只有除文池之外的一对年轻夫妇,妻子从丈夫的怀中抬起头来,惺忪着睡眼看看窗外,慢慢张开粘合的双唇说:快到家了。

    车子一下子慢下来,司机打开录音机。

    你要做那飞翔的鸟,

    你执着的要孤独的飞,

    可你从不顾及我的感受。

    你想飞的更高更远,

    你撕裂的是我的伤口,

    我要一点一点的抚慰我的心,

    把爱意深深地掩藏。

    你就是那星空中划过的星,

    划过我的情愫,

    你就是那银河中漂浮的水,

    漂浮着我的祝愿。

    从第一句唱词中,文池就已经听出是本县歌手敖东的作品。

    敖东原来在县一中教音乐,这首《银河中的水》是他灌制的唱片《蔚蓝色的海》其中的一首。由于他唱歌时情感投入充分,吐字清晰,嗓音又有那种丝丝的风腔,深受当地歌迷喜爱,每次本县大型文化活动,总要邀请他登台。文池兼任着易水县县委宣传部文化策划中心主任,与敖东很相熟。后来,在文池的建议下,敖东已经被借调到宣传部,只是和文池不在一个科室。

    没想到,敖东的歌在民间也很受欢迎。

    我看着你的眼神,

    都是这番的爱恋,

       ……

    这是敖东的一首《易乡的歌》,歌词是当年敖东请文池写的。

    你是姜文池吧?文池刚听了两句自己创作的歌词,从未说话的司机,萍儿的丈夫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的?从歌曲中走出来的文池反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为什么必须知道呢?

    难道不应该有必须吗?

    萍儿听出了两个男人的对峙,冲着司机不客气的说:开你的车!

    中巴行进的速度更慢了。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文池,目光满是温和,文池也给了他一个示好的表情。

    从记脸的口中,司机知道面前的人曾经救过萍儿的命,仅此而已。司机也在想象中猜想文池和萍儿在那种状态下曾有过身体接触,这是肯定的,必然的,当然更是迫不得已的。

    有人说我跟姜家坨鼎鼎大名的才子相像,今天你一上车,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文池终于明白了自己上车时发现司机面熟的原因。

    我是你的影子?你才是我的影子呢!文池心里想,嘴里却说:哈哈,难得难得!

    感谢你呀,当年要不是你,姜际萍香消玉殒,葬身鱼腹虾胃,我哪里去找这倾国倾城的美貌妻子呀!

    是你艳福鸿隆,暗中庇佑,才给了我做一把壮士英雄的机会。

    司机再次转过头来,真诚的说:感谢感谢,衷心的感谢!

    客气客气,不必客气!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文池想,那套衣裳穿在你身上,合适;老天爷给了你非凡的气质,真不亏,应该。

    敖东还在那里唱:不知道爱是什么,有人说是痛苦,哪怕是痛苦,也要还给我……

    车即将到姜家坨和田家庄两村的岔路口,文池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按照萍儿说的,从姜家坨去县城的班车半小时后将从这里通过。车停稳,司机操纵着车门徐徐打开,文池站起身来到车门口,用不舍的目光最后看一眼萍儿的时候,发现萍儿已经泪流满面。文池注意的看了看司机,司机好像是故意的背对着她们。萍儿知道文池的意思,不就是怕他多心吗!?萍儿咬着下唇的右半边,下颌倔强的挑起,一任泪水淌在前胸。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的绞缠过之后,文池一步跨出车门。

    汽车开始启动,加速,在文池模糊的泪眼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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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大作在《荷花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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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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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大作在《荷花淀》发表。
文通 发表于 2013/9/14 17:28:18

我也只是看到了目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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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
赵连国 发表于 2013/9/14 18:04:34

谢谢!
预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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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目录就是一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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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楼主!拜读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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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弟弟有理。那就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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