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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人，我的至爱（组诗） [复制链接]

石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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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10-09
1#
t T
发表于 2011-10-13 09:42 |只看楼主
我的亲人，我的至爱（组诗）

   石英杰

      妈，我不能替你挑水了
    

妈，挑满这缸水
我得赶紧去车站了

妈，你的脸苍老得像粗瓷笨缸
我决定不回学校复读了
你也别再跛着腿
东奔西走借那500元复读费了

妈，儿子要去远方
一个你不认识的地方
去修公路，去卖苦力挣钱
挣到钱替你娶回满意的儿媳妇
也替你娶回盼过但没享受上的生活

妈，你腿脚不利索
黑灯瞎火别起那么早
昨晚我嘱咐四姐夫了
他会抽空过来帮你挑水

妈，在家想儿子了
你就用裂口子的手拍拍空水缸
我在远方想你了
就找付扁担挑挑水


            积雪：父亲花白的头发

  

父亲花白的头发
像远处山巅的积雪，久久不化

指甲盖大小的山顶
我一走就走了四十年
从草青走到草枯
从秋风起走到北风吹

黄昏来临
我在漫天大雪中迷路
指甲盖大小的山顶
草地稀疏枯黄
哪里分布着我的童年、青年和中年

“咯吱，咯吱”----
我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
潮湿而泥泞的路
如同一条湿透的绳子
绷紧，用力拉着匆匆的肉身
它要拉到哪里去呢？

坐在父亲身边，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多少时光被积雪覆盖
多少个我在悄悄融化
我模模糊糊看到
灰白的雪雾中
居然冒出遥远的前世      


         消失的亲人
    

集市角，衙门口，辘轳弯
这些地名被风吹走了。追不上它们
但我熟悉它们，就像熟悉至爱的亲人

跛腿的母亲推着独轮车
一边卖青菜，一边把它们
一个接一个介绍给我

跟在母亲的菜车后面
我穿着开裆裤，经过合欢树的树荫
慢慢经过凋谢的花瓣覆盖的名字

我从没见过这些地名的模样
不知道它们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可我熟悉它们身上好闻的气味

那是水灵灵的青菜的气味
那是水灵灵的母亲
散发出来的汗腥的气味，奶腥的气味

此刻，在高楼林立的街头
我突然发现一栋残破的青砖瓦房上长满了青草
我停下来吸一吸鼻子，就闻到了青草的气味

嗯，是风重新带回这些气味
把消失的地名带给整条街道。那些亲人的气味
就这样充满整个早晨，整座湿漉漉的县城


     县城的小火车
  

城北，有两道磨光的铁轨
哐当哐当，那列绿皮火车
在上面来来去去跑了许多年

我曾和小伙伴们打赌
赌火车的苫布下
到底拉运的是什么货物

二狗说是打美帝的冲锋枪
骆驼说是支援非洲的粮食
鼻涕妞说是喷香喷香的饼干

这么多年
我们各奔东西，很少见面
几乎忘记了那些稀奇古怪的答案

此刻，火车再次掠过身边
我突然明白了------
原来，那上面真正拉运的
是不断更替的幻影
是偷偷流泪的打碗花
是光屁股孩子们脏兮兮的童年

“呜呜呜----”
火车使劲往前跑，很快就不见了
可那些货物运到哪里去了
今夜，我在电话中
究竟该怎么告诉他们几个呢

我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hiyingjie2009
最后编辑石英杰 最后编辑于 2011-10-13 09: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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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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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10:50 |只看该用户

抢沙发，再慢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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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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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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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11:30 |只看该用户

情真意切，牵动最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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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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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19:56 |只看该用户

英杰好诗，我特喜欢第一首，从骨头里溢岀的情，我们都想为老人做点事儿，可惜我却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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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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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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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3 21:01 |只看该用户

回复 1楼石英杰的帖子

一组有关亲情友情的诗歌，平实中见新奇，叙述中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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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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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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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02-27 16:16 |只看该用户

生动朴实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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