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潘家园“鬼市”淘宝记
记者 张文亮
北京的潘家园是收藏者梦想和淘宝的地方。凡是爱好收藏的人到北京去，都想去潘家园逛逛。因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淘件宝贝回来，既增值或转让出手还能发点小财。为什么潘家园会有如此的名气和吸引力呢？因为伴随着国内收藏热的兴起，潘家园的名气和人气也越来越大。这里不但每天有四五万人的游客游逛，而且碰上周末或假日更会有十多万人去那里，或是看稀奇热闹，或是观光，或是买些自己的收藏品回家。这些人当中不但有国内各地游客，还包括不少外国人，据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夫人、现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也曾在潘家园买过一把民国时期的小锡壶。后来希拉里在回忆录《亲历历史》中专门提到过这段经历。纵观潘家园无论从交易额还是规模还是客流量，还是商户数量和货物齐全量等各方面来讲，堪称全国旧货市场第一，被人们誉为“全国收藏品种类最全，全国最大的民间工艺品集散地。”这些称誉一点不瞎。
2006年12月记者在北京出席中国民族文化研究院举办的全国文艺工作者会议时，趁会议休息的一日，记者和爱好收藏的河南某县宣传部部长，杭州某县的县长特意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潘家园的早市，俗称“鬼市”，从中了解了潘家园旧货市场的历史沿革和内幕。并且我们三人不虚此行，每人都各自从那里淘到了自己喜爱的藏品。此后，记者无论到北京开会还是旅游都会到潘家园去转转想像着能淘点藏品回来。
A、解秘潘家园鬼市
提起“鬼市”稍有点收藏知识的人都知道，“鬼市”源于“不做人专做鬼”的鸡鸣狗盗之徒，把窃来之物趁天黑拿出来卖，称为“见不得光”。古时的“鬼市”就设在一片空地上，没有灯光照，逛“鬼市”的人或打着灯笼，或打着火石，光亮幽暗照着来往的人影飘移不定。其目的就是趁着黑暗卖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或是有些奸商趁此卖些赝品。因此，“鬼市”的名字也就逐渐传开了。而今虽然科学技术发达了，照明灯具先进了，可是在潘家园的“鬼市”，也称早市，仍然如此，不过真东西却少了，而赝品、仿品和造假的东西却越来越多，加上能说会道的小贩的忽悠，眼力在好的，有时也难免上当受骗，买些假货。
据北京市的行内人士讲，北京的鬼市在百年前就有好几个，用他们的说法去那里就是为了淘宝，出名的有天桥，西小市、高梁桥、朝阳门外、报国寺、隆福寺等等。就连最有名的文化老街琉璃厂也曾有过。这些地方的的鬼市到了现在却都没有了。可潘家园仍在延续，而且越来越名扬海外。本世纪九十年代中旬，这个古物市场还出现在欧洲的旅游地图上，让那些老外们都响往不已。
提起潘家园的鬼市大有来头，清末明初，正是新旧交替，社会动荡不安时期，紫禁城皇宫的那些皇亲贵族以及清室的遗老遗少还有宫庭的杂役们，因为王朝的倒台使生活陷入了困境，因此，纷纷将家藏和皇宫陈列的宝藏偷出拿到鬼市上偷着卖。至使有些收藏古玩的人往往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买上一件珍品。
B、闯潘家园几多欢喜几多愁
早年前，那些古玩收藏者在潘家园“拾漏”发大财的着实不少。那些古瓷瓶、铜器、玉器、书画、古籍善本、陶器等等，有不少人往往用最低的价钱买回，后经签定有的不是宫廷卸用之物，就是价格高达几百万块钱的。有的还成了价值连城的国宝，其价值无法衡量。就是最近几年“拾漏”的事也常发生。据传说有人曾在潘家园以200元的价格买回一件青花瓷瓶，后经签定，却是价值二三百万元的宫庭瓷器。最具传说色彩的还是一位收藏者以上千元的价格陶得几幅旧书画，后经专家签定，都是明清时期最著名书画家的手笔。诚然，这些偶尔发生的“拾漏”事件都是些幸运儿。还有更倒霉的是众多想“拾漏”来潘家园闯“鬼市”的人，结果往往买到的不是赝品，就是高仿品，有的是臆造的假货，大把的钞票就算交了学费。
想在潘家园淘宝，没有一定的历史知识和好的眼力与辨别能力在这里肯定遇到可怕的“鬼”。这里的水极深，游泳的本事浅绝对成为劳民伤财的事。这里的各种古玩高仿赝品成片成堆的，遍地皆是。如只是喜欢，买回家看着玩也无所谓，如果想拾漏发财，就得有丰富的经验和道行了。
听一位常闯“鬼市”的人对记者说，二十多年前这里还常出好东西，只要来得早，好玩艺儿肯定能淘到，可现在找到一件稀罕物真是难上加难的事了。两眼一望满世界好像都是值钱的东西，可后来一签定全是假的。记者的一位朋友曾在潘家园闯过“鬼市”。花了近万元买了几件带款的明代瓷器，还有青铜器以及称为北魏石佛像之类的玩艺。买到手时以为捡了便宜还高兴呢？几乎是嘴里哼着歌儿回来的。可到家不久，找到行家一看却傻了眼了，全是高仿的假货，一点收藏价值没有。后来听说那朋友在没有上市场买过东西。那些小贩真是坑人不商量。
现在有些有经验的人，就是闯鬼市，也没少交过学费，有的遭钱不计其数。为此行家高手提醒广大收藏爱好者，闯“鬼市”和古玩市场，却是风险太大，投资须谨慎。如果没有高超的签别能力，总抱着“捡漏”发财的心态，一定会变得人财两空，俗话说，宝物是有，但是非得有缘人才行。现代高科技技术造假出来的东西，常是真假难辨，就连有的专家还打眼，更别说普通人了。
北京潘家园现在出售的大多数东西都是造旧的、高仿的、初入道者，万万不要硬碰。说全是假的也不沾杠，真东西也有些，如平常的铜钱，老照片、老唱片、老茶壶、老钟表等之类的东西有真的，可收藏价值不大。不过一些老东西有它的不可复制性和再生性，会有增值的那一天。劝那些初入此道者，不妨从小门类的收藏着手，也会有收获的。
C、陷井多多的潘家园仍然使人找到其中乐趣
说潘家园古物市场规模大、货物全、布局规范确实名不虚传。到那儿一看就会叹为观止，被各种各样的藏品所吸引，使人留连忘返。再者，前来观光的人也特多也是一大景观。
记者那次去潘家园时，因是起得大早赶的“鬼市”从中也看到了一番乐趣。
这里的“鬼市”虽然人头攒动，人来人往，但偌大的市场却没有吵闹的现象。小贩们带个马扎或者一个小方凳子往那地上一坐，然后很次序将皮包或是蛇皮袋中的东西摆列出来，大件的小件的就是自己的家当了。有的用纸箱将报纸包的东西也一字摆开，算是开了张了。买家光顾，任挑任选，随随便便说价，绝没有吵翻闹白了眼的事。因此，上千个摊位的潘家园“鬼市”却听不到半点叫卖声。因为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现在谁也不能破坏。
你若是闯“鬼市”在潘家园很方便，若赶上冬天起早买东西，没有手电，随便一个摊位上都有，没有放大镜更是方便买到。若是夏天天亮得早，但仍有大灯照着，仍会看到荧光一片，好像使人置身于大型演唱会之中，让人生出一番乐趣。
在潘家园的早市，若看好了东西，买的又是大件物品，你若没自备着兜子之类的东西，这时会有肩扛手提各种蛇皮袋和帆布兜的商贩向你走来，价格不贵，通常都是几元就买下，很便利人买货。大件小件的东西往兜里一放，拎起来就走。
来潘家园摆摊位的除京郊的以外，河北的、新疆的、东北的、山东、山西、河南的等哪儿的都有。口音很杂，交易方式也不一样，有的觉得你看准了货，给的价差不多，双方一谈价，干脆就成交，有的人是拉着你买货，在讨价还价中也很省事，有的人虽然要的价高，但看你是个行家样儿，虽给的价很低，有时也能成交。最有意思的事，有的人和你在耳边小声嘀咕，嘀咕半天，虽假装不成交，但看你要走的样子，也会返身过来，把货给你。其实，在潘家园陷井也很多，假的当真的卖，有的小摊旁甚至出现很多托儿。假装买货和侃价，然后看到你相中东西时，就劝你买下。背不住就会被忽悠，这些事是最常见的。
在潘家园很能买到便宜的东西，如小件的玉饰、手镯、染色的假翡翠、造假的书画、仿古的家俱、青铜器、新仿的瓷哭之类的东西等等。这些新仿的工艺品，有的也很精美，一眼看去，使人爱不释手。
每星期天和周日是潘家园市场交易的日子，人流最多，若不赶“鬼市”却全都是卖剩下的货了。偶尔也会看到民国时期瓶瓶罐罐和老杂项之类的东西，但要价太高，若幸运买下来，也算捡便宜的事了。
潘家园无论鬼市也好，还是晚市也好，除了是行内人士的天下，就是中外游客中的收藏爱好者所“逛”的内容了。三三俩俩的国人，成对结帮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黑皮肤、白皮肤的各国外国人也成了这里的“逛客”。人员之杂，令人咂舌。特别是看老外们买东西边打手势，边说不太流利的中国话，挺有意思的。不过，那些看似很古老，甚至有些掉渣的东西也很吸引老外的眼球的。
D、卖家和“老鬼”华北东北人多
1992年潘家园古物市场恢复以来，每到周六下午，河北、内蒙、东北等地的“鬼客”或是商贩坐车或开车提前来到，星期日挑灯买卖。而有了双休日后，买家卖家一般周六凌晨就赶到北京进行交易。周六周日可做俩天的生意。而现在还有不少商贩已在潘家园租了房子，就是为了方便做古玩生意。这些人有的不论是双休日都可以进行买卖活动。一遇到买主领到出租地看货，或是定好地方进行交易。
新疆、内蒙、山西等地人卖的东西都是带有西域风情特色的旧物。东北人卖的杂项多。河北人的卖的有石雕、铜器、各种工艺品等。而操天津口音的人卖的多半是古箱旧刊之类文化藏品。这和京城离得近达官显贵之多有缘由，所以潘家园的旧书市场也很热闹。
潘家园的“鬼市”从凌晨到八点以后“鬼气”散尽。淘宝者和外地贩运者无论买到货或是没有买到，几乎都已离开。此时，不愿意起早的或是外地人才珊珊来迟。有的是纯粹什么也不买，只看看红火热闹的，有的是好奇而来的，有的是买些饰品而来，有的也是成心想淘到宝的，总之什么人都有。男男女女，成对的情侣，学者，政府的官员，或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常看到的是有媒体的记者，还有摄影爱好者拿着相机或摄像机在此拍照的。这里维持秩序的保安也不少。不管怎么说潘家园古物市场不仅是收藏者淘宝的好地方，而且也是使人开阔眼界，陶冶情操的好地方。社会上的人和事存在着真真假假的也不少。而这里的古玩存在着真真假假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是想练摊和培养自己收藏的爱好者，如果有兴趣，闯闯潘家园“鬼市”或到这里逛逛，最基本的也能增强人的知识，培养自己的业余爱好，锻炼收藏本领，丰富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