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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发生(一帖到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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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9楼文通的帖子

又碰上一家子能人!
醉饮松风壮鹤心,闲吹箫笛引灵禽。
画楼春雨听龙啸,酒肆秋霜对月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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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那个外边饮“马”的汉子降服得了红鬃烈马,却对张子阳这匹“不吃草的马”束手无策。井台边,他给自行车洗了几遍澡,也没找到马嘴。而且此“马”跟头把式不老实,弄得汉子摸不着马拨脚,气得找根缰绳,把满地打滚的“马”牵了回来。刚至府门,见空中飞出一物,知道二位小姐又使气(看来二位没少朝外扔东西),便撒了“马”,一个鱼跃,展臂接住……

    嚯,这不未来的姑爷吗?

    张子阳终于双脚落地,六魂归位,未及谢谢汉子,就别好鞋,扶起坐骑,一溜歪斜夺路而逃。

    后边汉子急了,朝他背影大喊:“缰绳,留下……”

    (留下?给你快递回来吧)

    这一耽搁,跨进易县界面,天锅底黑了。

    门墩山夹道而峙,像两位敦厚的老者迎接游子还乡。过了这道门户,涿县警察就管不着了!想至此,心就卸下包袱,累乏就涌满全身了。

    一路狂奔,还要不时地朝回瞄,看那虎子是否追上来。心慌劲足,衣衫早被汗水涾透,腰也有折断的痛感,更可气的是两条腿柴棒子般不听使唤,只能随着车行的惯性机械地屈伸,倘若少蹬一圈,这双腿肯定掉地上再也安插不上了……

    此地离老家紫荆关还有一百多里,是歇歇打尖,还是趁黑夜翻山越岭,一头撞进家门,给爹一个惊喜?他犹豫了。

    朝前走,山路即将多起来,而且途中还要爬十八盘、涉拒马河……自个儿能挺下来吗?

    视线愈加模糊,自行车开始凭感觉在官道上画龙……

    人一彷徨,诱惑越会出现。眼下,一杆三丈杉篙上就高挑着一串灯笼,灯笼下方飘摆着一块布幌向他招摇。善弈之人碰到棋摊腿打闪,读书人遇见牌匾端详半天。张子阳歪头一瞥,立时就松了车把,人和车子“咣当”滚进了乱石沟。

    如果布幌上写着“土匪劫道”,张子阳立刻折沟里还情有可原(写着“相亲”也成),其实就一普通字——“店”。久旱之望云霓,饥渴之人,见了这俩字都挪不开步!

    铁器撞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颇扎耳。机警的车店掌柜钱腿长杵着灯笼寻了过来。

    沟里,张子阳的两条腿夹着几根铁管子,枕着一块石头呼呼捯气儿,车子前轮朝天撅,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转着。

    “没事吧你?”钱腿长伸灯笼在张子阳头上晃个圈,辨别他的身份。

    张子阳从车下抽出腿,注视着灯笼上的“店”字,说:“大叔,我想喝口热水。”

    钱腿长把张子阳拽上来,用灯笼指指车店。张子阳拄着双膝,佝着腰向杉篙上的那束光明走去。望着这个累得烂蒜似的年轻人,钱腿长吁口气,伏腰把那辆自行车捞上来,却摆不正,车前轮围住他的腰一转圈,就迅疾给他缠了个大马趴。灯笼飞了,瘪在地上,“腾”一下窜出火苗子。

   “啥妖?”

    张子阳听到后边动静,直起腰来喊:“俩轱辘着地,推着它。”

    钱腿长把自行车扳正,没推两步,又趴在地上。“稀里咣当,活人脑子,能驮人?”

    张子阳知道乡下人没摆弄过自行车,只得挪回来,接过车子,偏腿上去,链条“咯嘣嘣”一响,人和车就麻利地拐进了车店大门。

    钱腿长“哼”一声,心想你小子肯定要赔我一盏灯笼喽!让他赔多少呢?刚要算计,门墩山方向响了两枪,一惊,赶忙火燎屁股般颠进店里,顺手别上了门闩。

    杉篙上灯笼高悬,院子里黑影绰绰,张子阳正拿铁链往拴马桩上捆车子。钱腿长摆手道:“拉牲口棚里去。”

    张子阳笑道:“它吃过了。大叔,我想喝水。”

    “先屋里去。”

    张子阳刚迈上台阶,清脆的枪声突然在店门外爆了一声。“大叔,有土匪?”

    “屋去,别惹事。”

    双腿瞬间通了血脉,张子阳箭一般射进屋里,掉在大炕上,心里一个劲儿地扑腾,便蜷在窗台下,翘起脖子朝外张望……

    店门前马蹄声碎,继而传过一声尖厉的唿哨。

     此刻的钱腿长本当封门闭户躲祸避灾,不知是车子绕懵了他,还是盼客心切,竟快步上前拉开了店门——瞬间,两匹快马一前一后挤进来,随后分成“丫”字形,径奔马棚而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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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故事节奏,节节引人入胜,让人不得不看啊!可也真够吊人的。老师啊,这张长阳和张子阳是一个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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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故事节奏,节节引人入胜,让人不得不看啊!可也真够吊人的。老师啊,这张长阳和张子阳是一个人否??
雪之舞 发表于 2017-3-17 21:58:57
谢谢。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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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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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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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子阳心说,这两厮定是放枪的土匪。唉,一念到佛台,一念进油锅。如果自己在诱惑面前心无旁骛,早离开这儿好几里了!店家为何不畏惧土匪?难道是他们合伙开的黑店?!如此一想,不禁打个哆嗦。爹啊爹,我咋这般倒霉呀?还没见着您,就……土匪会杀我吗?用刀扎……还是……开枪?留条整尸还是给剁了饺子馅?爱咋着咋着吧,我一穷学生暑假回家,上碾子能榨几两油?一会儿啃点干粮喝口水,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主意打定,便仰在炕上假寐。
       外边有人嘀嘀咕咕,听不真切,继而东厢房那里“咣当”一响……接下来一片沉寂。
       尽管是夏季,钱腿长依旧把炕烧得能烙饼。张子阳舒舒服服躺了一会儿,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待他被撼醒,炕上已撂了方桌,一海碗粉条干白菜、一笼屉贴饼子,一瓦盆馏锅水,三股白气
卷腾在一起。他揉着肿得撑不开的双眼,蹭到桌旁,抓起一张饼子刚要朝嘴里塞,忽地意识到自己的干粮就绑在车梁上,忙憨憨一笑,对钱腿长说:“大叔,我只喝水……”
钱腿长瞪他一眼,说:“没带钱?就赶紧滚!”
       张子阳凝视着店家脸上的横肉丝子。“那……我还是走吧。”张子阳翻身下炕,却累得猫不下腰,提不起鞋。
       门被顶开,一位嗓子拉风箱的老汉被一姑娘搀着迈进门槛。“闺女,咱没钱,也趁早滚吧!”
       那姑娘狠劲朝前拽了拽老汉,险些拉他一个趔趄。“爹,咱先赊着。”继而冲钱腿长一笑。“店家,成吗?”
      钱腿长赶紧过来搀住老汉,说:“您老回屋里歇着,我一会儿给您端过去……”
      老汉戴一顶破草帽,光着上身,肩上搭一条油光锃亮的毛巾,他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背对张子阳坐下,抄起一张饼子咬开一道月牙,一边“吧唧”一边说:“既然赊着,就再来壶酒吧!”
       钱腿长赶忙抄过坛子,倾了一碗酒捧过来,说:“外边好像安定了。”
       老汉并不看他,顾自喝酒,一口下去,呛了,又咳咳起来。
       姑娘去抢碗。“喝慢点,又不是喝了这顿没下顿了。”
       嗬,这丫头说话够噎人的!张子阳心说,自个要是跟爹这么说话,早罚上跪了,不成,得数落数落这乡下土妮子一顿,对老家儿说话怎么能出横炮呢!“我说这位……姐姐,我得说你两句……”
       此刻张子阳满脑子是词:什么孝顺之道、尊老积德……然而没等他开口,就被姑娘喷了个“满脸花”——“说我两句,谁呀你?这是我爹是你爹吗?我们喝酒吃饭碍着你祖宗的痒痒筋啦?把臭嘴给我关上!”
       嘿,妈的妈姥姥的姥姥,这哪儿像个姑娘说话?整个一个坐地十八炮混账楞娘儿们啊!张子阳内心一阵悲哀,老家真该办教育,没知识的人开口就咬蛋根子,其情可恕,其心真乃当诛!于是正色道:“请你不要胡啃乱咬,我是说……”
      “说你娘的脚后跟!”姑娘猛一撩辫子,辫梢滑过张子阳的脸颊,张子阳闭眼一躲,竟没躲过,瞬间疼得火烧火燎,定睛去瞧,姑娘的长辫缠满了红毛线,硬撅撅如一根藤鞭。
       张子阳倍感屈辱,光脚冲了过去,伸手的刹那,红毛线呲牙一笑。“咋着?比劲儿呀?”
       张子阳心里这个恼——打不是、骂不是,我……
       老汉说话了:“喝口酒都不消停,你们出去闹。”
       张子阳见这老汉也不说句公道话,你闺女气死你真是活该!我现在就走,萝卜吃多了也
操你们的心!便瞪了红毛线一眼,提腿出门。
       院子里四个保安团士兵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四杆枪“井”字形夹住张子阳的脖颈。一个士兵厉声问:“屋里都什么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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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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