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乡村影像 [复制链接]

（一）
过去，幻成影像，随时挂上一面墙，面壁思想

（二）
一些思绪，搅动风的方向
撩起少女的裙摆
拍打在
颤颤巍巍走路的
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的
屁股上

（三）
枯藤，
爬上屋顶，爬上窗，
屋里没有一个人

（四）

少女洁白的草帽
歪戴在一颗滑稽的葫芦上
一条河静静的流淌
一双小手想捞起河里的影子

她的妈在山坡上割草
她妈的镰刀，很钝
半天割不下一把
青色的草
树上拴着的，灰色的驴
默默地窥视，打了一个响鼻
她的妈吆喝了一声，
驴低下了头，
继续吃草

她爷爷的锄头，顶着一颗太阳
钻在禾苗中间，刮起一层泥土，
不会写诗，不会背诗，
汗确实是滴在了土上，
用白毛巾擦了一把脸，
抬头看了看天，扔下锄头，点上烟锅，
坐在了田梗上
那古铜色的脊背上，爬着一只黑蚂蚁

我家的二子，光着脚丫
背着个破书包
不知是跑还是走，脚不老实
一个劲儿的踢路上的石子
他妈的骂声响在我们村的街道上
发着狠说，狗操的
再也不给你做一双鞋
我家的二子没有理会
他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他妈的骂声
他看见了葫芦，看见了洁白的草帽
看见了水边的少女
看见了水中的影子
他专注的眼神，这一点像我

我衣帽整齐，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
走街串巷，推开了三丫家的门
大声喊着，三丫她妈，给我倒杯水

（五）
撒尿的事
说起来，总会想到一些湿的地方，
比如你的裤子，比如你的褥子
但要写成诗，李白可能也难以下笔
因为说的是事，写的不是诗，
那就任意的往下流

那时，早起一件事，
是提起爸爸的夜壶，
走到一边一角去把他的尿倒掉
爸爸总是尿的很满
不是为了孝敬，只是喜欢听一声：
这孩子，真懂事

我和爸爸总会不约而同
不去厕所，而是在较为隐蔽的地方
对着墙撒尿
这是不是，就是父与子的一种默契
一开始，总是我比他先尿完，
然后我会看着他尿完
再过一些年，总是他比我先尿完
尿完他就转身走了
我们一泡尿，到底流多长
我们没有计算

我们几个小伙伴，
很少比谁尿得时间长，
而是比谁尿得最远
我们会爬上墙头，
使着劲，向远处使劲
以为，心力到了，
就能把尿，尿到日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