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获 得 诺 贝 尔 奖 的 风 云 人 物 屠 呦 呦
习近平主席在2016年新年贺词中说:“屠呦呦成为我国首位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屠呦呦1930年12月生于浙江宁波,1951年考入北大医学系,她选择了药学系生药学专业为第一志愿,毕业后,一直在中国中医研究院工作,她的突出贡献是发明新型抗疟药——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2011年9月,因为她发现青蒿素挽救了全球特别是非洲发展中国家数百万人的生命,从而获得拉斯克奖和葛兰素史克中国研发中心“生命科学杰出成就奖”,2015年10月,屠呦呦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她是中国本土科研系所培养的获诺贝尔科学奖第一人,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华人科学家。她的获奖,无疑能增强我们中国科学家们的自信心。
去年(2015) 国庆,出现在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诺贝尔大厅大屏幕上的一张“中国面孔” ,让国人振奋。北京时间10月5日,85岁的中国女科学家屠呦呦获颁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
当屠呦呦站在获奖台上的时候,她穿一身非常优雅、漂亮的紫色服装。屠老在主席台上的致词讲的非常好,在此,我把屠老致词的大概内容,节选几段儿和大家共同分享。
屠老说,尊敬的主席先生,亲爱的使用过青蒿素的人们,今天,我极为荣幸地来卡罗琳斯卡学院演讲。我报告的题目是《感谢青蒿,感谢四个人》。
我不是中国本土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人,我只是中国科学家群体中第一个获奖的女科学家,我相信以后中国会有许多张呦呦、齐呦呦、尚呦呦、魏呦呦等,相继获得这一殊荣。
感谢诺贝尔奖评委会授予我的医学奖,这不仅是授予我这个人的,也是生长在中国大地上成片成片的青蒿的荣誉,更是中国中医的荣誉。
我是1930年出生的,当听到我第一声‘呦……呦……’的哭声之后,父亲就背着诗经,给我起了“呦呦” 这个名字。从出生那天起,我的命运就和“青蒿”结下了不解之缘,因为《诗经·小雅·鹿鸣》上有“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的诗句。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青蒿” ,也不知道什么是“青蒿素” ,更不知道什么是“中医”。我现在能为人民做些贡献,有了一些成绩,我感谢四个人。第一个要感谢的是我的父亲,是他老人家给我起了“呦呦” 这个名字。
第二个我要感谢毛主席,他是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诗人,他非常重视我们的民族文化遗产,毛主席把中医摆在了中国对世界的三大贡献之首,并且强调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并加以提高。1954年毛主席指示要成立“中医研究院” ,就是现在的“中国中医研究院” 的前身 (屠老现在就在这个研究院工作) 。 如果不成立这个“研究院” ,假如我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某个医院,我顶多是一个平庸的中医,更不用谈什么青蒿素,也就更谈不上诺贝尔奖了。
我所感谢的第三个人就是我们中国早期的科学家,东晋时期著名的医药学家——葛洪。这个葛洪是世界预防医学的介导者,葛洪写了很多书,比如说《肘后备集方》是比较有名的了,此书以及汉书上写了一些有关青蒿素的记载。屠呦呦说,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去温习古籍,葛洪的《后备集方》里有关“青蒿一握、宜水二升渍,煎取之、尽服之,可治疗疳疾” 。就给了我太多的灵感,所以,我就想方设法去提取青蒿素。如果东晋时期有诺贝尔奖的话,这个奖应该是葛洪的,而不应该是我的。
最后她还感谢一个人,准确地讲,应该是一群人,就是一群数以百万计的非洲患有疟疾病的人们,由于他们对中国的中医、对青蒿素的信任,所以才换来了生命的重生,见证了青蒿素的神奇。非洲的疟疾流行是最广泛的传染病之一,西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青蒿素的研制成功,使太多的非洲人重获新生。
她还感谢自己的团队。她还说:“唯一不感谢的就是我自已,因为痴迷青蒿素的研究,我把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情感都投入到科研当中,没有尽到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最后,她要万分感谢的就是生长在中国大地上的草本植物青蒿了,在中国的20多个省都能看到它的身影。“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居易诗)
。生就生出希望,死就死出价值。青蒿的茎、叶、花都有丰富的艾蒿碱、苦味素。这是大自然送给我们人类廉价抗疟的药物,这些青蒿一代一代地奉献出自己的身躯,成就了自己的事业。
在屠呦呦的眼中,青蒿是有生命的,她在和青蒿不断地进行着各种交流,由于青蒿的牺牲,铺就了屠呦呦通往诺贝尔奖的坦途。屠呦呦的整个发言入情、入理、入境。
屠呦呦最后说:“尊敬的主席先生,再过几天我就要返回中国了,临走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把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的理由告诉世界,做为一名中国中医工作者,我有幸参加了青蒿素的研发,但我不能以获得诺贝尔奖为终极目标。我唯一的追求是抗疟治病。因此,我不想对于自己已经没有多大价值的诺贝尔奖给我的晚年生活带来巨大的困扰、烦恼和质疑。我喜欢宁静,蒿叶样的宁静;我追求淡泊,蒿花一样的淡泊;我想往正直,蒿茎一样的正直。所以,我请求您能满足一个医者小小的心愿,终有一天我将会告别青蒿,告别亲人。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我希望后人把我的骨灰撒在一片青蒿之间,让我以另一种方式守望我终生热爱的土地,守望青蒿的浓绿,守望蓬勃发展的中国中医事业”
她以上这段话真的让我们洗耳恭听、刮目相看,果然具有大家的风范,真是值得我们每个人欣赏和学习。
屠呦呦又一次向世界宣扬了我们的中医事业,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对我们的中医逐渐认可,对我们中医的认识在逐步地提高。而我们的国民对中医事业尚缺少关注,尤其是20多岁、30多岁的年轻人对中医知识简直一无所知。实际上中医是我们的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相信我们的中医事业会很好地传承下去。
我们对屠呦呦的这段致词深为感动,在此我们祝福屠老长命百岁。
小知识——屠呦呦的故居和莫言老家的胡萝卜:
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以后,她的故居被入选第一批宁波市历史建筑名单。其实关于屠呦呦故居的保护与开发早就有争议,这次入选历史建筑名单,当然更受关注。实际上屠呦呦故居的居住人是她的舅舅姚庆三。这里是当地保存较为完好的传统建筑之一,无论是从保护古建筑的角度,还是弘扬人文精神的角度,都无可厚非。但舆论对这件事的解读却略有不同。
屠呦呦的故居以前根本没有人关注,可谓“门前冷落鞍马稀” ,从屠呦呦出名之后,由于对名人的祟拜,到对名人故居的向往、拜访,已经到了过犹不及的程度。
这使我不由地又想起了2012年莫言 (原名管谟业,祖籍山东高密)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后,在他的家乡——高密便发生了一件乐极生悲的事:他老家种的胡萝卜遭殃了,很多虔诚的人把莫言家乡的胡萝卜都拔了给自己的孩子吃,他们认为这些胡萝卜能够保佑自己的孩子学业有成。这些“朝圣者”的苦心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的行为已经落入了迷信、崇拜的程度。
如果我们为了纪念爱因斯坦 (德国犹太人,26岁时提出光子假设,成功解释了光电效应,36岁时创立了广义相对论,42岁创立了狭义相对论,同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是继伽利略、牛顿以后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去拜访他的故居,绝不是因为他的故居具有某种使普通人成为爱因斯坦的神秘的大脑。我们只是以参观他的故居的这种方式来纪念这位在人类精神史上具有开山之功的科学巨人。
今天,如果我们通过参观屠呦呦的故居,坚定自己对科学的信仰,激发自己对国家科学工作的崇敬,这样的参观是有意义的。但如果有人居然相信,只要参观了屠呦呦的故居就能使自己同样具有屠呦呦的大脑,那就未免太有点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