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家园
散文 文戈
南湖的神韵,只有用心去感悟。
──题记
在接待一些来易县玩的朋友,亦或纯属无聊的应酬时,我经常极力推介南湖。“南湖是我的老家”,是我的第一句导游词。而就因了这句话,常常引得“满堂喝彩”。尽管这样,宣传部的朋友约我写一篇关于南湖的文章时,我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题目,还是用家园来表达我的心情最为贴切。
从小喝南湖水长大,与南湖有着水乳交融,血脉相连,命运相系的联系。从来没有觉得她怎么美,只是觉得她养育了周边10几万人,她很不容易。后来离开她的时间久了,才逐渐地懂得用心去感悟她的魅力。
1986年,南湖上游的赵岗村,来了一批尊贵的客人。市文联的作家李景田,保定日报社的冯振兴、朱东利、许顺兰、高玉新。这些客人的到来让整个小山村热闹起来,东家端来腌腊肉,西家拿来腌鸡蛋,街坊四邻的婶子、大妈,帮着妈妈、姐姐、嫂子干这干那……
第二天,我和国章、泽鹏,每人摇着一条小船,分别载着这些大城市里来的客人,去了小桂林。路过摩崖寺的时候,我们争着抢着讲起和尚和姑子的故事。
在摩崖山脚下,东边是一座和尚寺,西边是另一座和尚寺,两寺中间是一座姑子庵。从宋朝开始,这里便建起了三座寺院,一直延续到建国初期。听老人们讲,和尚和姑子从来各守清规,相安无事,甚至见面连声招呼都不打。但是当地的山民们到那里打柴的时候,经常发现用道袍裹着的被抛弃的婴儿。后来,我们长大以后,才琢磨起“两寺加一庵”佛家建筑格局的文化内涵,才知道寺与庵,在风风雨雨的千百年历程中,发生过多少真情故事。
而今只有和尚坟和姑子坟,隔水相望,相对无语。
相对无语,本身就是一种境界,本身就是一种风景。
把船拴在湖边的灌木上,我们攀岩而上,直奔小天桥(现在的仙人桥)。客人们走在桥上仰望蜡烛峰,俯瞰南湖水,发出神奇、巧夺天工、鬼斧神工、天地造化之类的感叹。正在这时,一只野鸽子从天桥东侧的崖壁上飞走,同行的泽鹏,顺着崖壁而下,一会儿,把两只雏鸽拿到我们面前……
晚上,我们家里聚满了乡里乡亲。客人们跳起了舞,而我唱戏的二叔,唱起了锭大缸。不同的文化层次,不同的生活经历,在那样的夜里自然融合在一起。后来,才知道,那晚类似于现在的篝火晚会。只是篝火晚会是人为组织的活动,而那晚却是情感的交融。
在我家住了一个星期以后,朋友们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城市。时隔不久,李景田的小说《月夜》、许顺兰的人物通讯《山的脊梁》便刊登在《福建文学》和《保定日报》,他们把我和国章、泽鹏的影子,写进了他们的作品,把南湖边纯朴的民风告诉了更多的人。
至今,我们仍为人间能有那样纯正的感情,那样脱俗的友谊而感动,而骄傲。
南湖是美丽的。美的天然,美的宽广,美的脱俗。她的春,是一种平和,孕育着一种生机;她的夏,是一种繁荣,捧着鱼儿和河虾,给人的是一种奉献;她的秋,是一种清澈透明,包容沉淀了所有的混浊;她的冬,是一种隐忍,冰层下面轰轰隆隆的呐喊声,意味着一种觉醒。
南湖的美,不光是水的深邃浩渺,不光是小桂林的雄奇险峻,不光是凤凰山的雍荣华贵,不光是摩崖寺的沧桑悠久。
她的美,她的内蕴在风景之外,只有用心去感悟。
离家久了,工作和生活中遇到沟沟坎坎,就回一趟南湖老家。回到她的怀抱,心里就有了一种释然和解脱,就有了跃过沟坎的那份自信和勇气。
这就是南湖,我心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