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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身份) 米兰·昆德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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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身份)内容简介:
  《本性》是昆德拉于1996年秋在法国完成的。小说的人物非常简单,实际上只有两个,尚塔尔和让一马克,一对恋爱了多年的情人。他们沉浸在幸福之中,从来没有想到过分手,但是,在后来,某些想象闯人了他们的生活。使尚塔尔烦恼的想象发生在诺曼底一个小镇的海滩上,在那儿,她所看到的男人全都带着孩子。于是,她断定,男人们全都爸爸化了,全都成了爸爸,而不是父亲。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从其中一个爸爸的身边走过,这个男人会不会回头看她呢?她认为不会。她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看她的世界中。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让——马克,并努力说得轻松一些,然而,使她吃惊的是,她在自己的声音中听出了痛苦的忧郁。
http://book.kanunu.org/book3/7153/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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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序

     一个捷克人去申请移民签证。移民官员问他:

    "你准备到哪儿去?"

    "哪儿都可以。"

    移民官员给了他一个地球仪:

    "自己选吧。"

    他慢慢地转着地球仪,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问:

    "你还有没有别的地球仪?"

    最后,他到了法国,并且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这个捷克人,就是米兰·昆德拉。

    米兰·昆德拉的作品非常丰富,其中著名的有用捷克语写作的《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华尔兹》、《关于笑声和遗忘的书》、《不堪忍受的生命亮点》、《不朽》,以及短篇小说选集《有趣的爱》,以及用法语写作的《小说的艺术》、《被泄露的遗嘱》、《迟缓》和《本性》。

    《本性》是昆德拉于1996年秋在法国完成的。小说的人物非常简单,实际上只有两个,尚塔尔和让一马克,一对恋爱了多年的情人。他们沉浸在幸福之中,从来没有想到过分手,但是,在后来,某些想象闯人了他们的生活。使尚塔尔烦恼的想象发生在诺曼底一个小镇的海滩上,在那儿,她所看到的男人全都带着孩子。于是,她断定,男人们全都爸爸化了,全都成了爸爸,而不是父亲。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从其中一个爸爸的身边走过,这个男人会不会回头看她呢?她认为不会。她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看她的世界中。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让——马克,并努力说得轻松一些,然而,使她吃惊的是,她在自己的声音中听出了痛苦的忧郁。

    让一马克也听出了痛苦和忧郁,但是,他没有时间去嫉妒,因为,他自己的想象也在使他烦恼不已。当他在海滩上寻找尚塔尔时,他突然把另一个女人。误作了她——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认不出他的至爱,他的唯一呢?当他在旅馆中看到尚塔尔时,她看上去也不再象她了——她的脸色非常苍老,她的眼神非常冷谈,她的表情形同路人。

    后来,马克做了一个梦,梦见尚塔尔长着一张陌生而令人讨厌的脸。然而,她并不是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尚塔尔,他的尚塔尔——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他的尚塔尔长着一个陌生人的脸。即使在他醒着的时候,他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尚塔尔的社会自我并不等于他的所爱。这种恐惧令他非常难以承受。

    实际上,使他感到恐惧的,并不是他会失去尚塔尔,而是他再也不能把她和别的女人区别开来了:她就象别的任何人一样,对他并不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主题上,昆德拉无意中与普鲁斯特走到了一起。

    普鲁斯特在他的《追忆逝水流年》中,也描述了主人公查理·斯万的个种苦闷的爱。查理·斯万热恋着奥黛特·德·克雷西,但是,突然之间,热恋的情人却变得模糊了,无足轻重了他几乎不能从相片上认出她来,几乎不能把她的容貌与他的痛苦联系起来——就象突然看到一张没有任何说明的x光照片一样,尽管它实际上反映的是我们的病情,但我们却发现,它与我们所承受的痛苦没有一点联系。

    昆德拉甚至以一种比普鲁斯特更令人惊讶的方式,把爱情与死亡联系到了一起。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因为人们总是谈论两者之间存在的"非常模糊的"相似之处,而是因为,它迫使我们对"个性之谜",对"本性之谜",提出进一步的质问:我们所爱的,到底是谁?沉浮于爱情中的我们,到底是谁?

    "我问自己,谁在梦想?谁梦想了这个故事?谁设想了它?是她?是他?还是他们两者?或者只是他们各自对对方的想象?"昆德拉也在向我们要求答案。

    尽管,昆德拉从来不擅长于用现实主义的手法详尽地描述人物动荡起伏的心理,但是,在这部小说里,主人公却难免有过于空洞之感,而不是象他早期的大多数作品那样:抽象中蕴藏着立体,空灵中饱含着血肉。在这部小说里,主人公的想象就是一切,而别的任何东西,包括他们的职业,他们的身体,他们的从前,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住所,他们的举止,他们的衣着,作者多是一笔带过,有时,甚至连一笔也嫌多余。尚塔尔曾经有过中个孩子,夭折了,而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全部:一个夭折了的孩子——与小说中的其他任何人一样简单。也许,这是因为昆德拉放弃了他的母语——捷克语。他的前一部小说《迟缓》,也是用法语写作的,也显得有些空洞。不过,我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昆德拉在刻意追求一种简洁质朴的,不加修饰的风格,就象他在小说中不惜大量采用一些流于俗套的比喻一样。

    不管怎样,在所有当代的作家中,只有昆德拉才能把一种如此隐秘,如此令人不知所措的感觉转化为一篇小说的素材。这是他最杰出、最精心、最具启发性的小说之一。出乎意料地,你会发现它是一个爱情故事。

    译者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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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诺曼底海滩边小镇上的一个旅馆,这是他们在旅游指南上找到的。星期五晚上,尚塔尔来到这家旅馆,准备单独在这儿佐一个晚上。星期六的中午,让。马克就会过来陪她。尚塔尔把她的皮制小旅行包留在房间里,就出去散步了。从那些并不熟悉的街上回来,她走进了那家旅馆的餐厅。墙上的挂钟已指向七点半了,可餐厅中仍然空无一人。她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等待着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大厅的另一端,厨房的门边,两个女待者正在专注而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由于不想提高自己的声调,尚塔尔站起来,穿过大厅,在她们身边停了下来。但可能因为她们太专注于她们的话题了,谁也没有发现尚塔尔的到来。只听其中一个说:"我告诉你,这件事已经过了十年了,我认识他们。太可怕了!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一点儿都没有。这件事还上了电视。"另一个问:"那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能想象得出来,这正是它的可怕之处。""是谋杀吗?""他们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可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应该是绑架喽?""但会是谁干的呢?而又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他既不是一名富翁,又不是什么要人。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也因此上了电视。真是令人心碎,不是吗?"

    终于,她注意到了站在身旁的尚塔尔:"你知道电视台播的那个关于失踪者的节目吗?那个节目的名称是在视线中消失。"

    "嗯,我知道,"尚塔尔回答。

    "也许您看过发生在波德家的事。他们原来住在这儿。"

    "是的,那的确是太可怕了?"尚塔尔说。她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从这个悲剧转到那至今还无法确定的晚餐上来。

    "您需要一份晚餐、是吗?"终于,另一个女侍者问道。

    "是的。"

    "我去找领班,您请先就坐吧。"

    她的同伴仍然意犹未尽:"你能想象吗?一个你爱的人突然失踪了。而你,甚至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简直会让人精神崩溃!"

    尚塔尔回到桌边。五分钟后,那位领班过来了。她点了一份冷餐,就那么简单,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啊,她多么恨独自一个坐着吃饭!

    她把盘中的火腿切成薄片。但她那被两个女侍者激起的情绪却仍无法平静下来,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并被记录下来。在百货商场购物时,摄像机的镜头注视着你;在大街上,人们熙来攘往,不断拥挤着你;在一个人做爱后的第二天甚至不能逃脱民意调查者的追问。("你在哪儿做爱?""一星期几次?""是否使用避孕套?")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还怎么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而不留一点痕迹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是的,她当然知道"从视线中消失"——这个有着一个可怕名字的节目,一个用它的真诚和悲哀打动了她的独一无二的节目。似乎某个领域还对这个节目进行了干涉,郑重地要求电视台放弃这种轻浮,那位节目主持人向观众们呼吁,要他们自告奋勇地来提供有助于寻找那些失踪者的线索。在节目最后,他们还一张接着一班地出示了照片,那些所有在前几次节目中提到的"从视线中消失"的人们的照片。其中有些人已经失踪长达十一年了。

    她想象着,如果有一天,她也那样失去了让·马克。她永远不会明白,自已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她甚至不能自杀,因为自杀会被认为是一种背叛,是一种对等待的拒绝,是一种谢心的丧失。她会受到遣责,所以她别无选择,只能活着直到那始终充满着恐惧的日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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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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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在小说《谁都笑不出来》里有这样一个隐喻,“我们被蒙着眼睛穿越现在。至多,我们只能预感和猜测我们实际上正经历着的一切。只是在事后,当蒙着眼睛的布条解开以后,当我们审视过去时,我们才会明白,我们曾经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我们才能明白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http://blog.fo.ifeng.com/article/5595111.html
最后编辑赵连国 最后编辑于 2013-04-09 14: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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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死者为后死者让地  2011-05-11 12:29:58|  分类: 沉思集 |  标签: |字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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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米兰昆德拉一篇短篇小说的题目。“纪念碑是无用的,先死者应该为后死者腾出地方。”当然不仅仅指墓地那么简单。虽然现在我们遇上了与当年社会主义捷克相同的问题。故事里的“她”因为忘了给死了十年的丈夫续租墓地,“用镀金字母刻着她丈夫名字的灰砂岩墓碑树立的地方,如今却出现了一座大理石墓碑,上面的镀金名字也截然不同。”公墓管理处的人回答说公墓里空间有限,先死者得为后死者让地。

在无限失落中,她邂逅了十五年前曾经春风一度的旧情人。在诱惑和反诱惑之中,她固有的价值观被解构同时被抽紧,被解放同时被重压。短短几个小时内,浓缩了一生最细密而凌厉的心理战。

丈夫在世时她把她的生命热情融入了丈夫,丈夫死了,她有儿子。儿子厌恶她的青春性感,他需要一位年老母亲的爱。她又屈服于此。让自己的生命之美悄悄地淡入另一个生命的阴影之中。诱惑是成功的。她的执着在抗衡中消解,她从代表社会价值观的丈夫,代表亲情伦理观的儿子的双重压抑中解放出来,并产生了某种复仇的喜悦。





先死者是不是应该为后死者让地呢?我一直无法了然。我可以接受爱情的破灭和消亡,却无法容忍爱情的背叛。米兰昆德拉的另一部小说《生活在别处》中主人公雅罗米尔 认为“一个体验过伟大爱情的女人又怎么能悠闲地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呢。”对死去爱人的忠贞也许是一个神圣的童话,但至少可以让人放心,爱情不只存在于幻想中,它是真实不虚的,如此才能让已经付出的一切彰显出价值。所以在内心有对孀居近五十年的外婆怀着崇高的敬意,对“生前说恩爱死后欲扇坟”的人呲之以鼻;才有对于情感道德近乎洁癖似的苛求。

“生活还是要继续.....”是的。但继续的方式可以不同。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因为爱情而婚姻,也不是所有的爱情具备忠贞的条件。这样的夫妻不过就是一对婚姻的合谋人。死亡如同离婚,是法律上婚姻关系的解除和消亡。

  但是,我依然相信有忠贞不渝的爱情,有值得一生守候的爱人。依然在每次听到周杰伦的《伽蓝雨》时,心底顷刻柔软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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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笑不出来
                                  ——走近米兰•昆德拉
                                                   马 峰
“有一句精彩的犹太谚语: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为什么上帝看到思考的人会笑?那是因为人在思考,却又抓不住真理。因为人越思考,一个人的思想就越跟另一个人的思想相隔万里。还有最后一点,那就是人永远不是自己所想得那样。”——米兰•昆德拉“耶路撒冷文学奖”演讲(1985)
近日读到一则诺贝尔奖丑闻,有感而发。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世界文学的“无冕之王”,虽多次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却始终未能走进此荣誉殿堂。现在让我们一起走近昆德拉,去领略诺贝尔奖外的精彩!
昆德拉用小说去阐释思考,被评论称为“一位人类存在的勘探者、一位诗意存在的沉思者、一位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然而,他的人生之路却充满坎坷,“1967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在捷克出版,获得巨大的成就,重印三版,印数惊人,每次都在几天内售罄。作者在捷克文坛上的重要地位从此确立。但好景不长,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为禁书。昆德拉失去了在电影学院的职务,他的文学创作难以进行。在此情形下,他携妻子于1975年离开捷克,来到法国。”此后,开始了移民生活。昆德拉的时代充满了动乱,而他正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创作的。
《谁都笑不出来》是出版于1970年的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的首篇。作者呈现给我们的世界是看似可笑的,充满了数不尽的玩笑,围绕着主人公“我”的游戏般的行动,爱情的非严肃、权威的可笑、历史的悖论一一剖现在面前。昆德拉的思考给我们的是一条“雾中之路”,而我所能做的只能是用自己有限的视域去摸索前行。
一  爱情玩笑
“实际上,我认为选择一部小说的主要范畴当题目是很好的。《玩笑》、《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甚至《好笑的爱》。不能把这个题目的意思理解为‘好玩的爱情故事’。爱情在人心目中,与严肃联在一起。而好笑的爱一般就是失去了严肃性的爱情。这一概念对现代人来说极其重要。” 这是昆德拉接受克里斯蒂安•萨尔蒙的访谈记录。小说主人公“我”是布拉格的一所大学里教绘画史的助理教师,他的女友是名叫克拉拉的20岁的缝纫机厂职员,她比他小13岁。在作品中,“我”首先为自己建构起一种“严肃”的爱情。在平静进展的故事开端,我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爱情远景,纵然朦胧迷离,却给人一种美好向往,这里展现了一种恋人间的单纯而又幼稚的轻诺轻信,一种恋爱中的煊耀之心的满足。最后女主人出场,克拉拉已忍耐了太久,恰如故事中她一味的轻信、怯懦、退缩,而经历的一切使她再也不能在自欺之中获得梦幻般的满足,她终于爆发了!“你是一个老牌的玩世不恭的人。……你以为我无法独自认识到这一点吗?你认为我无法看穿你的把戏吗?你喜欢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你这个人,你到处开空头支票,你都无法知道自己开多少空头支票了。”克拉拉,一个曾经懵懂的少女,终于认清了男友的虚假,一切都是他的把戏,最终她毅然离他而去,而他所营构的爱情也在非严肃的玩笑被撕破之后轰然倒地。
二   游戏人生
“我宣称,人身的意义恰恰在于游戏人生,假如人生过于懒惰地对待这一切,就必须在轻轻地给它一个小小的推动力。人应该不断地骑上新的种种历险的马背,无畏地驰骋在奇遇的疆场,不然的话,它就会像一个疲惫的步兵,在滚滚的尘埃中拖着沉重的脚步。当克拉拉回答我说,她不想骑上任何历险的马背,我便向她担保,她将永远不会撞上扎图莱茨基先生,也不会遇到他的妻子,我自己选择的冒险驰骋,不用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就可以驾驭。”
小说中男主人公开始了游戏历程,他忽略了一切的危险,相信自己能驾驭这一切。自欺心理,无异于赌徒的幻想,他寄希望于游戏中的侥幸,纵然他明明知道,“时代不允许开玩笑,在眼前这年头,人们把一切都看得很严肃。”然而,他面对现实的残酷与严肃,没有收缰,而是任其驰骋,这种对现实的反叛,实际上是他对自我的释放,受压抑的自我不再受制于现实法则,而是通过游戏中的迷狂来使自我获得胜利的满足。由此,自我的放纵越出控制的临界点,一切都不再那么驯顺易控,于是“我突然明白到,我原先还想象我们自己跨在人生历险的马背上,还以为我们自己在引导着马的驰骋。实际上,那只是我单方面的一个幻觉;那些历险兴许根本就不是我们自己的历险;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是由外界强加给我们的;它们根本就不能表现出我们的特点;我们对它们奇特的驰骋根本就没有责任;它们拖着我们,而它们自己也不知来自什么地方,被不知什么样的奇特力量所引导。”故事发展到这里,他的幻象世界充满的已不再是冒险的刺激,而是一种失控的不由自主,自我欺骗已不再使自我得到满足,他终于被自己的玩笑与游戏所遗弃,而在自我方向的迷失中,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随波逐流,为其所不了解的奇特力量所引导,而结局只能是想掌控游戏的他反被自己的玩笑所嘲弄。
掩卷沉思,思想漫游天地间,让我们体会到作品的诗性之美,一种沉思的诗性,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博大,一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遐想。不论是故事中的人物,还是故事外的旁观者,谁都笑不出来,因为故事不仅仅是喜剧,它还掺杂了一层迷雾,是一种“灰色调的幽默”。昆德拉是当今世界一位伟大的作家,对他的14部主要作品反复欣赏,感触颇多。(小说:《玩笑》、《好笑的爱》、《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笑忘录》、《不能承受生命之轻》、《不朽》、《缓慢》、《身份》、《无知》。剧本:《雅克和他的主人》。文论:《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帷幕》。)我们对其小说世界的思考,试图对其思考的真谛的接近,发笑的将不仅仅是上帝,还会有被思考着的昆德拉。“我们被蒙住眼睛穿越现在。至多,我们只能预感和猜测我们实际上正经历着的一切。只是在事后,当蒙眼的布条解开后,当我们审视过去时,我们才能明白它们的意义。”我们不断的行走在时间的荒漠中,邂逅形形色色的人,遇到繁杂的事情,但我们只是茫然的穿越,并不能真正的感知大这其中的奥妙。当事情过去,我们回过头来正视历史,才抵触到事情的真实。
  
  “人生的意义恰恰在于游戏人生,假如人生过于懒惰的对待这一切,就必须再轻轻的给它一个小小的推动力。人应该不断的骑上新的种种立险的马背,无畏的驰骋在奇遇的疆场,不然的话,它就会像一个疲惫的士兵,在滚滚的尘埃中拖着沉重的脚步。”有人说,人生如一场游戏。这句话是正确的。历史给我们制定了游戏的规则,划定游戏的场地,命运安排给我们游戏的对手。于是,我们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开始人生。但我们若被动的去接受安排好的一切,我们终会感到倦怠,于是我们期待得到新奇,期待冒险。我们一直行走在生命的路途中,但必须学会振奋自己。
  
  “在人的一生中,有一些时候我们必须委曲求全,必须丢卒保车,放弃那些并不十分重要的阵地,以保全基本的阵地。”基本的阵地比如说幸福的家庭,适当的财富。不要成为欲望的奴隶,该放手的时候必须放手,在某种程度上说,放弃是为了拥有更大的获得。
  
  “人的生活在模仿着历史,一开始,它沉湎于一种纹丝不动的缓慢中,然后,渐渐的,她加快了速度,后来,越来越快。”
  
  “在我们这个世界中,丑陋自有一种积极的功能。没有人愿意在任何地方久留,人民一旦待在一个地方,就打算马上离开,这给了我们的生活一种理想的节奏。”
最后,以小说的卷首语作结:
“我们被蒙住眼睛穿越现在。至多,我们只能预感和猜测我们实际上正经历着的一切。只是在事后,当蒙眼的布条解开后,当我们审视过去时,我们才会明白,我们曾经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我们才能明白它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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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欲望的金苹果》
(转贴)——男人必读

原作者:(捷克)米兰•昆德拉

如歌代序

    米兰•昆德拉是世界著名作家,是我最爱作家之一,他以其长篇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获诺贝尔文学奖。他的文字简洁生动,充满哲理、人性剖析和时代深度,却潇洒地披着一层极尽玩世不恭之幽默的外衣,着实令人忍俊不禁、百读不厌。
    其短篇小说《永恒欲望的金苹果》,把当代中年男人对美女无休止的爱恋和欲望心态,从善意的角度,刻画得淋漓尽致,其无处不在的幽默感令人拍案叫绝, 充满对欲望男人的理解而友善的嘲讽,也有自嘲。
    我以为,它描绘了并非仅出于欲望、更是出于审美情结而来的男人的优缺点之交汇处闪烁的火花,这些男人因此被统称为“色狼”,故“色狼”含有(正反意)双解,所以我说“男人必读”,尤其中年男人必读--保准你读后就不会对自己的好色品质当作精神负担,过于自卑自责哦。
    通过作品,人们可以感受到大家风范的深刻、睿智、幽默,非一般人所能比及。一般人谈男论女的文章故事,在其面前只值一哂。故本人甘愿付出时间精力将其小说片段转抄在此,供男女网友欣赏,并激起人们拜读他的整部大作的欲望,以便大家共同在大师的熏陶下,提高人文修养,即使是缺点,也让它变成紧挨着优点的缺点,闪现出善良和美意——君不见:“在混沌的边缘”才闪现美啊!(请参阅我的博文:《在混沌的边缘设计》,见“美学研究”栏目)

    [如歌注释]:所谓“金苹果”,源于希腊神话:有人间的国王结婚,邀请了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唯独没邀请“不和”女神。于是,不和女神在宴会前悄悄来到餐桌前,丢下一只刻有“给天下最美丽的女神”字样的金质苹果,然后悄悄离去。这三位女神——众神之王宙斯的妻子、女神之王赫拉、司美与爱的女神阿芙罗狄德(即维纳斯)、雅典的保护神雅典娜,都认为自己应该得到金苹果,因此而争吵不休。烦恼不堪的神王宙斯令传令官赫尔美斯带她们到人间第一美男子、特洛亚国的王子巴里斯面前,让其裁决究竟谁最美。由于阿芙罗狄德许诺把人间最美的女子送给巴里斯为妻,于是他把金苹果判给了阿芙罗狄德,从此埋下祸患,引发了一场十年之久的特洛亚战争•••
    因此,金苹果代表了美丽的女人,它是男人的“祸水”(传统观念,如今应从幽默角度理解“祸水”二字),是男人欲望的永恒源泉。

《永恒欲望的金苹果》节选  
(捷克)米兰•昆德拉著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追求的只是追求本身而非追求的对象。——布莱兹•帕斯卡尔

马  丁
    马丁能做我不能做的事——在随便哪条街上拦截随便哪个女人。必须承认的是在认识了马丁的那些日子里,他的这一技能真让我受益匪浅。因为,在喜欢女人方面我丝毫不比他逊色,可偏偏又不具备他那样的胆量。另一方面,所谓的“逮捕女人”行动本身,有时会由于使马丁的一个谬见而变成他鉴赏的对象,他也时常停留在这一点上,正因如此,他过去常常不无伤感地说自己就像个前锋,总是慷慨无私地将一些球传给队友,由他们轻而易举地射进球门,然后再轻而易举地获得荣誉。
    上个星期一下午,下了班后,我在瓦茨拉夫广场的一家咖啡馆等候马丁,一边等着,一边翻着一本厚厚的德文书,是关于古伊特拉斯坎文化的•••
    •••人生与人类历史如出一辙,起先处于固定不变的缓慢状态,然后逐步加速,变得越来越快。不幸的是,马丁和我已经进入那一阶段:日、月、年都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流逝着。就在两个月前,马丁刚过了40岁生日。
    “然而,一切都取决于,”马丁会说,“人们抗衡法规的能力。”他所说的并不完全指土地法或普遍规律。马丁抗衡着他的40岁:他的满腔热情,他的骚动不安,他的不可救药的天真都是他抗衡力的主要支柱。

冒险开始
    正是他打乱了我的思绪。他突然出现在咖啡馆的玻璃门处,然后径直向我走来,边走边冲着一张桌子打着意味深长的手势,还扮了个鬼脸。原来有个姑娘正坐在那里喝咖啡哩。他在我旁边坐下,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个姑娘。“对那个小姐你有何评论?”
    我实在感到无地自容,事实上,我一直全神贯注地读着那本厚书,刚刚才注意到那个姑娘。不得不承认:她长得挺俏的。就在这时,姑娘直起身子,朝系黑领结的服务员招呼了一声,想要结帐了。
    “我们也结帐!”马丁下达了命令。
  
我们还以为不得不跟踪那姑娘哩。没想到她耽搁在衣帽间了。她存了只购物袋,服务员搜寻了好半天才将袋子放在了姑娘面前。正当姑娘付给两个十哈勒硬币时,马丁冷不丁夺过了我手中的德文书。
    “放在这里岂不更好。”他厚着脸皮,以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书塞进了姑娘的袋子。姑娘一下子目瞪口呆。
    “用手拿着多不舒服。”姑娘想要提溜袋子时,马丁继续说道,同时责备我一点儿没有眼力见识。这个小姑娘是外省一座医院的护士。她说来布拉格只是为了观光。现在正急着要赶往佛罗伦萨汽车总站。在陪姑娘走向有轨电车站的短短的距离里,我们把该讲的话都讲明白了,还敲定星期六前往B城,拜访这位可爱的年轻女子。马丁意味深长地指出她肯定有一些漂亮的女同事。
    有轨电车来了,我将口袋递给年轻女子,她刚想伸手取出那本书,马丁便以一个潇洒的手势制止了她。他说星期六我们会来取的,在此期间她不妨仔细一读。姑娘迷惑不解地笑了一下。电车将她带走了。我们朝她挥了挥手。
    这又有什么意思呢?那本我梦寐以求的书眼下竟跑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想到这,真够令人恼火的。然而某种疯狂的念头又恰到好处地提起了我的精神,使我进入了飘飘然的状态。马丁迫不及待地开始考虑如何为星期六下午和晚上找个借口,好向年轻的妻子交待(因为情况是这样的:他家里有位年轻的夫人;糟糕的是他爱她;更加糟糕的是他怕她;更加更加糟糕的是他总在替她担忧)。

一次成功的登记
    我破了点小费,为我们的旅行借了辆车。是辆挺漂亮的菲亚特车。星期六下午两点,我驱车来到马丁家门前。马丁正等着我。我们出发了。时值七月,天气热得要命。
    我们盼望着尽快抵达B城。但经过一个村庄时,我们看到两个小伙子,只穿着游泳裤,他们那湿淋淋的头发就更具有说服力了。我立马停住了车。实际上湖就在不远处,几步路就到,也就是一投石的距离。前一天晚上,我没能像平时那样睡好。天晓得是由于什么烦事,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入睡。我需要恢复一下精神。马丁也想游游泳。
    我们换上游泳裤后,跃入了水中。我扎了个猛子,不一会就游到了对岸。马丁差不多只浸了浸水,洗了洗身子,便又爬上了岸。畅游一番之后,我回到岸边,发现他正处于沉思状态。岸上一大帮孩子大叫大嚷,闹腾得挺欢。更远处,有几个当地的小伙子在玩球。可马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女孩的娇小健美的身影,那女孩离我们大概只有五十英尺远。她纹丝不动,凝望着湖水。
    “看。”马丁说。
    “我看着哩。”
    “有什么可说的吗?”
    “说什么呢?”
    “你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得等她转过身来。”我试探着说。
    “大可不必。根本不用等她转过身来。她的侧面已足够说明一切了。”
    “至少先把她登记下来。”马丁说着,转向不远处一个穿着泳裤的男孩,“嘿,小孩,你知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他指着女孩问道。姑娘看上去已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冷漠状态。她依然纹丝不动,凝望着湖水。
    “就是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
    “那不是本地的。”小男孩说。
    马丁又转向近旁一个晒日光浴的十二岁模样的小女孩。
    “喂,小孩,你知道那边那个姑娘是谁吗?就是站在湖边的那个?”
    小女孩很乖地站了起来:“就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
    “那是曼卡•••”
    “曼卡?曼卡什么来着?”
    “曼卡•潘库•••是特拉普利策来的•••”
    那位姑娘依然背对着我们,凝望着湖水。忽然,她弯下腰去,拾起游泳帽。当她重又直起身子,将游泳帽戴在头上时,马丁早已窜回到我身边,对我说:“那是特拉普利策的某位曼卡•潘库。这下我们可以继续往前开了。”
    他完全恢复了平静,流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显然除了余下的旅行,其他什么也不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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