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增联 - 2014/11/29 8:51:02
二槐没有想到,老国拒收礼物,竟然还让顺子上山开矿。心中暗喜,佩服干爹见多识广,鬼主意多。只要在矿上踩一只脚,安插眼线,就有得逞的机会。
后来的时日,二槐开始注意顺子,每天晚上等顺子背回矿石,就问:“顺子,今天钻进多深,出多少矿石,矿石厚不厚。”顺子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东家,山石刚硬刚硬的,出不了多少。每天最多分一口袋。”二槐转动狼眼,把每天的矿石比较一下,看看成色厚薄。矿石日积月累,院里起了堆儿。开始琢磨干爹曾说的话:“二槐,你先把矿搞到手,矿石以后再说。会炼金的人,我认识一个,京城一位教授,专门搞矿产研究,对山区地理各类矿藏很有学问。到时,我请他进山帮着提炼金子!”二槐一想干爹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家大业大,手下几十号喽啰,黑白两道通吃。在易州地界声名远播,要风得风要雨来雨。跟着干爹做事好像就是靠山,腰杆子挺实儿。
二槐还是不太满足,他气恨老国每天背回的矿石多。计算老国院里那堆矿石有多少。心想:要是这矿都是我二槐的该有多好?能l炼出多少金子啊!二槐的欲望开始膨胀,接二连三的想出鬼点子。一天夜里,二槐推醒胖婆娘,嘀咕说:“我说桃花你醒醒,我说个事儿。”
桃花哼哼唧唧的说:“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唠叨啥,烦人!”二槐捂住桃花的嘴,小声说:“你小声点,就你嗓门子高。我给你说正经事儿。”桃花不耐烦的说:“你放不出香屁,说吧!”二槐贴近耳根说:“今天夜里,咱们偷老国的金矿石。你说行不?”桃花惊得张开嘴巴,两眼盯着二槐,不解的说:“顺子不是合伙干嘛,你还偷人家的。”说完开始思忖:二槐你真不是个东西,刚给人家送礼讨好,人家不嫌弃就够义气了,你还贼心不死!可是转念一想:因为秤砣和唐儿打架,和红梅撕扯,这个仇疙瘩还结的紧紧的。哼,你个臭娘们,还勾引我家男人。偷你们活该!桃花不反驳,听二槐说:“我看矿石油亮的红,肯定有好货,干爹说等他的朋友来炼金。可是,咱家就顺子一个人,老国家有彭三,红梅也算一个。分的矿石三天顶人家一天的。这哪行啊!太便宜他们了。”桃花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附和地说:“那你说从哪偷?”二槐得到支持,来了劲头,一骨碌爬起穿短褂,很有底气地说:“就从他家!”二槐穿好衣服,就走出来,不敢拿出灯笼,摸黑奔一架梯子。
胖婆娘桃花平时磨蹭,今夜格外精神。连裤衩子都顾不上穿,着急马趴的提起花裤子,对襟儿紫花短衫系错扣眼,一边高一边低,大奶泡子向外颤悠。踢拉着鞋出来,看不见二槐,夜色太黑了,光听到响声。桃花轻轻喊:“二槐,二槐……”
二槐气的挤眉弄眼,恨不得揍一顿,心里骂:真是臭娘们,这是干啥你还叫!怕人家听不见啊!可是这黑乎乎的,桃花看不见他的怪异动作。向着声音摸索。原来二槐扛木梯子来到茅房,斜斜的靠在院墙,这里正好和老国家那棵核桃树连接。顺梯子爬上去就是大树叉,下树就进院子。桃花心惊胆战的说:“二槐,你真猴。这是个好地儿。”二槐又捂桃花的嘴,从嗓子眼咕哝的说:“你在下面接,啊,我去那面装。”说这话就在腰里掖绳子,手拎一个荆条编制的篮筐。一纵身,蹭蹭蹭的顺梯子登上墙头,蹲在那里窥探。
此时正好是夜里子时,老国一家早已进入梦乡。
二槐顺下绳索篮筐,攀着树杈,顺树干一滑就到地面,抄起篮筐高抬腿轻落步。他没有穿鞋,光脚丫子走路一点响声没有。矿石在那里,早就在白天打探好,很快就摸到。慢慢掀开草把子,专拣大块的装,几块就满满的一篮筐。二槐起身轻轻的走到树下,绳子上有个备用钩子,把篮筐钩得紧紧的,再纵身窜树上,立在墙头拽绳索,矿石被晃晃悠悠的吊上来。二槐又把矿石慢慢悠悠送到茅房,桃花心领神会,接住就倒进自家的矿石堆。从子时,二槐倒腾到丑时,几百斤的矿石就到手了。悄无声息的回屋里睡觉。桃花开始很紧张,整个过程下来,倒觉得很容易,很佩服二槐有胆量。搞个偷鸡摸狗的事无人能比。平日里记下的憎恨一下子忘光了,狠劲儿的咬了二槐一口,说:“你不光偷人,偷东西也是高手!”二槐被弄醒,懵懵懂懂的说:“你疯了!”桃花粗大的腿早压过来,一翻身骑住,开始挑逗的说:“二槐,今夜老娘弄你一宿!得死你!”二槐哭笑不得,任凭桃花摆弄,似醉非醉的闭着眼,那杆枪随桃花的身体晃动……
二槐偷矿石得手,并没有满足欲望。他的眼睛盯上了柳树沟整个矿藏。
这天早晨,二槐罕见的带着桃花来到柳树沟,顺着金矿下面的山坡旱地转,桃花指着一块长满野草的山地说:“二槐,你带我来这荒草野地做啥?”二槐神秘的指一指山上的金矿,说:“你看见了吧,那是老国的金矿。开矿就要掏洞,就要清理废渣,日子一长,废渣积累的就多,洞口两边堆满,你说他还往那里堆。只有山下这地能堆放。”桃花不解的问:“堆就堆呗,这不是庄稼地怕啥?”二槐不高兴地说:“你真是猪脑子,死心眼儿。你黑夜那事挺能干,正经事就缺根弦儿!”桃花呸了一口,怒骂:“占便宜卖乖。你倒是说清楚啊,给老娘兜啥圈子?”二槐嘿嘿的笑着说:“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咱把这里荒坡变成地,随便种点绿豆红豆,要不就攘一把萝卜籽,出了苗子就是咱的庄稼地,到那时,老国清理废渣就滚到咱这地里,不给咱个说法就甭想占地。”桃花睁大眼睛,肉泡子眼皮也挤出皱纹,推了二槐一把,佩服的说:“怪不得人们都说你坏,就是有坏点子!”二人一唱一和,动手干活。
二槐看看天空,老爷儿慢慢的爬上山头,一束光线从山壑口斜射过来,晒得地皮热乎,刺的眼睛难受……
二槐手挡光线,看着荒地说:“桃花,先把滚下的石头搬走。”桃花答应着动手拿起小石块,噔噔几步就甩手扔进小沟里,大块的俩人喊着一二三滚走。空旷的山沟突然响起撞击声。山兔野鸡小动物纷纷逃窜。地块小,一块连一块,流了一身汗终于清完,二槐拿镰刀割去蒿草,然后一镐一镐深翻。
由于常年游手好闲,沾女人多,身子骨空虚,没干几下就吁吁带喘。蹲在一边端着大烟袋吸溜。桃花翻他白眼,气囔囔的说:“真怂包,照你这么干,屁股大的地要干到天黑!”二槐喘着粗气说:“你先干,我歇歇!”桃花不高兴的拿起镐一举一落。头一下,太浅,地上一个白印儿,抱怨说:“这破地,比石头还硬!”二槐斜一眼说:“你劲头大点!”桃花憋足了劲,猛然一落,咣的一声,震得手臂痛麻。桃花大喊:“我的娘,有石头!”二槐抢白说:“你还说我怂包,谁怂包?”桃花受到奚落,赌气不说话,深一镐浅一镐干起来。二槐吸烟有个习惯,就是眯着眼享受,就像饿狼迷惑猎物的样子,经常受桃花责骂:你眯着个闭眼过瘾哪!习惯成自然,桃花骂不骂,二槐就是眯着。可是眯的时间不长,就听桃花惨叫:“我的娘哎,痛死我了,我的脚啊!”二槐激灵的起来,也是吓一跳,桃花的脚面血染红了。二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桃花拉到一边,呼啦一把干土面子给捂上。嘴里喊:“土儿土儿吃血来……”说着说着,大笑起来。桃花更加来气,指着二槐大骂:“笑你娘的老臭逼。快痛死老娘你还笑!”
二槐把笑声咽回肚子,蔫巴巴的举镐刨地。稀稀拉拉的捡着软乎的刨。软一块硬一块,坑坑洼洼不平整。二槐简简单单的刨完,划开几道沟,胡乱的攘萝卜籽。桃花看二槐那潦草样子,就骂:“你这样哄鸡巴攥蛋的瞎糊弄,种也是白种。”二槐对骂:“你知道个狗逼呀,不懂甭胡啦啦。”俩人骂的解气过瘾,这时听到山下有说话的声音。二槐瞪眼摆手,桃花歪着脑袋不服气。他们听出来,顺子紧跟老国上山开矿。
顺子先开口说:“东家,你们咋就在这?”
顺子的声音引来大家的目光,老国吃惊的愣住了。心里说:二槐在这干啥?当他看到那片翻新的山坡地立刻明白,二槐又要耍诡计出幺蛾子!既然看到就不得不说道说道。老国没有记恨前嫌,很大度的说:“你们老俩早早的来这里忙啥?”
二槐嬉皮笑脸地说:“嗨,把我的旱地种些萝卜,秋后腌咸菜醩酸菜。”
老国说:“这哪是地呀,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谁费那个劲儿?”
二槐说:“嗨,甭小看这地,说不定长大萝卜!”
老国说:“你迟不种早不种,单等我在山上开矿你就开荒种地。再说这荒山野岭的,根本就没人种地。”
二槐觉着有火药味,就回敬说:“嗨,这方圆几十里,都是赵老八的地盘。我是给他老人家收租子的,我就有这个权利。你说对不?”说完斜狼眼瞄着老国。
老国也感觉到有火药味,就软中有硬的说:“那你就先种吧,俺先山上干活。”说完就对彭三顺子说:“走,干活去!”
桃花担心的说:“他们要是不管不顾的给滚石头砸烂,那咱就白种了。”二槐冷笑一声,说:“那样正好有个理由。让他赔!”桃花半信半疑地说:“老国是傻子啊!”二槐咬着牙说:“不信你就看着,他自己就会说好听的。这叫打蛇要掐七寸!”
桃花撇撇嘴,和二槐找个阴凉地儿歇息。看看老国有何对策……二槐晃着脑袋,哼哼唧唧的瞎唱。桃花烦躁躁的说:“你又浪荡,小妹子你可懂,哥哥我想你快想疯……是吧,你就忘不了那小浪娘们!”
老国嘱咐红梅说:“以后注意山下,二槐是故意捣乱啊。”红梅气愤地说:“这些石头渣子没处放啊。那是荒坡,他想占就占,这不是欺负人嘛。”老国叹口气说:“咱先忍忍,不招惹他。等谢大哥来再说。”红梅怨气未消,拿起铁锹就拔拉矿渣。把大块的攞在边角,碎渣堆一起,这样就滚不到二槐的开荒地。
山上传出钢钎大锤的撞击声,还有顺子和彭三的嗨嗨嗨的吆喝声。今天气氛很沉闷,都不说话,闷头干活。二槐和桃花的出现,每个人的心里都罩上阴影。
二槐等到中午,看看地里没有滚落废石头,对桃花说:“走,回家.”俩人很得意,今天干一件大事,以后看他老国咋办,这块开荒地就在关键地方,想躲避也不能。很快就到村里。二槐发现一个人在老国大门转悠。走近一看是个戴草帽的老头。二槐盯着不放,心中起疑,这个人是干啥的?快步上前问:“哎哎哎,你是干啥的,在这里转悠。”
老头很冷静的回答:“我是跑生意的,山兔野鸡什么的我都要。”
二槐也看不出老头有啥特别,穿的和山里汉子一样的粗布衣衫。不再追问。桃花心急火燎的说:“快走快走,这热乎乎的鬼天气!”她们快步走进家门,抓起大蒲扇呼扇。桃花沏上浓茶,鼓捣饭菜……二槐不住的念叨:“老头是干啥的,没见过呀。为啥在老国家门转悠,是不是和金矿有关?”二槐突然想起,秤砣曾说兔子嘴那夜就见过一个老头,赶着驴驮子驮走矿石,莫非就是他?二槐的狼眼贼亮,坏主意一个接一个生出来……
天擦黑的时候,老国几个人下山。回家不大工夫,谢大哥就急匆匆的走进院落,低声说:“老弟,半夜运走矿石,要麻利快当。我看一个人怀疑我,还盘问干啥的。一定注意,看他不像好人。我这次带来炸药,这是党组织特意奖给你的。抓紧时间多出矿石。最近城里慌乱,被日本鬼子攻占,党组织被迫转移,经费紧张。上次你的矿石炼出三十多克金子,真顶上大用。组织领导要我感谢你们俩口子。”老国还想多说一会,谢大哥摆摆手,说:“我不能久留,还在那片树林等啊。”说完就快速走出院落。消失在树林里。
红梅发了愁,说:“这么多矿石,一夜倒腾不完。让彭三也帮忙。”老国点头说:“行,你去叫吧。”红梅走后,老国就掀开草把子,捡大块装口袋,结果发现疑点:有些熟悉的大块矿石不翼而飞!真是奇了怪,这石头长翅膀?皱眉思索,手就慢慢腾腾的,没装几口袋,红梅就回来。老国指着矿石一说,红梅也惊异的吸凉气。彭三也莫名其妙。都肯定是有人盗走,不敢说是谁,只是瞎猜疑。
老国叹口气说:“没逮住就不猜疑,咱先装运矿石,顺顺当当的把这些矿石卖出去,给大家分个钱花。来,装!”忙活一阵子。几十口袋装满。单等深夜。这时候很焦急。不能大声说话,真像地下党工作。老国暗笑,有种光荣的感觉。这是为党做事,打鬼子需要钱啊。要是真加入党组织倒是好事儿。像谢大哥多好,打鬼子解气解恨!老国不时的仰起头看星星,勺子一样的七星高悬天际。夜深了。老国飞身上树,看二槐黑了灯。放心的说:“三叔,快跟我走。”老国和彭三背着矿石一前一后,红梅挎上一筐快速的奔树林。
唐儿胆子大了,独自看守。刚才爹说的话印在心里。也在想偷矿石的人究竟是谁,莫非是二槐?因此格外注意二槐的动静。很奇怪,二槐早早就黑灯睡觉。大门紧闭。里面传出鼾声,不知是顺子还是二槐……上一次兔子嘴夜里出现,给唐儿敲响警钟,不敢马虎大意。等爹背走最后一口袋,唐儿也护送出来。
这一次,谢大哥赶驴驮子多,还有个人结伴。驴驮子很快都满满当当的。谢大哥点完钱,不敢停留,对老国说:“老弟。以后注意啊,日本鬼子一来。到处烧杀抢夺。咱一定加把劲,好金矿不能留给鬼子。把炸药带回去,我们走了。奥,忘记介绍,这是刘虎同志。不多说,走!”
老国等人送走谢大哥,带上炸药回家,拿出钱对彭三说:“三叔,这是你的血汗钱。”彭三乐得嘴都合不上,接过钱手哆嗦,激动的眼泪掉下来,走出大门,旋风一样回家,进门就说:“媳妇啊,看看,这是啥,咱家有钱花啦!”大肚子媳妇张大嘴巴,愣愣的说不出话,心里话:娘呀,天上掉下馅饼啦!
老国一家人关门睡觉。议论偷矿石的贼是谁?
谢大哥和刘虎赶着驴群刚出村边不远,有个山包,突然窜出一个人,大声喊喝:“你们停下,这驴驮子是金矿石吧。”谢大哥警觉的停住,回答:“管你何事,走开。这黑夜挡道干啥!”那大汉嘿嘿狞笑着说:“听说斗店村有个赵二槐吗?我就是!明说吧,你买走这村里的金矿石,就得给我好处费。”谢大哥回敬说:“要是不给你咋着?这可是打劫杠子,犯法!”二槐奸笑起来,狂妄地说:“国家都完蛋,日本人的天下,还有哪门子王法。少说废话,给钱走人,不然,老子动手!”这时,刘虎气的握紧拳头,大骂一声:“我让你满嘴胡咧咧,找揍!”说话就挥拳打来。二槐生性好斗,举拳就迎上去。俩人一来一往不分胜负。谢大哥急得冒出汗,本想早早离开,却遇上这么个恶赖子。给钱吧,党组织多困难啊,挤出经费多难!一股怒火冲来,瞅准机会,一个脖子拐扇上去,就听叭的一声脆响,二槐晕头转向,黑脸火苗子烧一样。刘虎飞起一脚,踹在小腹,二槐惨叫一声滚下山沟。
谢大哥对刘虎说:“快走,夜长梦多。”驴群踢踏踢踏踢踏的走出山包。二槐被甩下很远,捂脸弯腰瞪着他们消失在夜幕里……
闫增联 - 2014/11/29 10:03:03
请朋友们挑错,字词标点指出来,都是对我的帮助。多多感谢!
卢国章 - 2014/11/29 10:20:15
只感叹增联这肠子绕了多少弯儿。真是吊蛋。
卢国章 - 2014/11/29 10:21:26
请朋友们挑错,字词标点指出来,都是对我的帮助。多多感谢! 闫增联 发表于 2014-11-29 10:03:03  |
先写出来,回头再过细吧。
星星知我心 - 2014/11/29 10:23:21
高山流水 - 2014/11/29 10:26:49
先读全文,再挑毛病。
单玉花 - 2014/11/29 12:34:14
爱国的 汗流浃背开金矿 支援抗战
卖国的 挖空心思搞破坏 必是汉奸
闫增联 - 2014/11/29 14:22:19
闫增联 - 2014/11/29 14:23:59
闫增联 - 2014/11/29 14:25:28
闫增联 - 2014/11/29 14:26:02
闫增联 - 2014/11/29 14:2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