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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校长被窝憋回去,吴一般还是为女儿的“俊”忧心忡忡。粗通文墨的他知道历史上有“女人是祸水”的说道,但那也是倾国倾城、手握权利,起码也够王妃级别的美人呀!我闺女才十四五岁怎么就“因美作乱”了呢?他找到在卫生局办公室上班的娜娜舅舅杨尚坡,说:“娘亲舅大,你给娜娜寻条明路吧!”
杨尚坡思忖良久,斩钉截铁地说:“孩子必须离开石屏,不然还会捅娄子。”几天后,他给吴一般送来一张《入学通知书》,竟是卫生局长协调市卫校弄来的一个中专指标。卫生局长是省劳模,按《奖励劳模暂行规定》:“省级劳模可有一个子女免试读中专”。局长慷慨地把这个指标送到杨尚坡手里时谆谆嘱托道:“孩子必须跟我扯上关系,户口之类的事你自己跑吧!如果通知书作废了,不怨我。”
杨尚坡有些神通,很快办妥了手续。
“夺美战争”,无论双方男同学还是吴娜娜都是受害者,但随着“硝烟”远去,事件淡化,吴娜娜对自己美貌的认识竟一步步深化起来,“美”可以制造“战争”,可以带来不用考试就能顺利就读的学业,“美”还能得到什么呢?容貌上的自负和对容貌带来既得利益的好奇,让她对自身优势做了过多思考。到市里读书半年后,她突然彻悟:初中时的那场“战争”是多么的“小儿科”,爱,原来比一群土猴子对咬有着更丰富的内容。
不断有其他专业的男生请她吃饭,赠她一些小饰品,后来甚至有家在市区的人带她回家改善生活……她不停地游走于或帅气或有钱或有背景的男生之间,谁约她她都落落大方地合理安排见面的时间,但她保持着一个原则,跟谁也不确定恋爱关系,可密切接触,但不在身体上跨越最后防线。两年的护士专业很快度过,象征性实习三个月后,那些为得到她发过誓、花过钱、写过诗的男生们倏然都去为分配工作奔忙,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学习成绩一团糟的吴娜娜回到石屏县,被分配到城关卫生院。
上班不久,她在给一个孩子打针时,发生了意外:针头折在了孩子的肉里……
冤家路窄,这孩子竟是那个工商局孙股长的孙子。
孙楠起因那场“战争”成了瘸子,退学后在父亲关照下开了一家小型超市,收入渐丰,与那些考上大学后参加工作的同学相比,生活优裕得不是一点半点。尽管腿脚不利索,丝毫也没影响他对美女的思恋,见美女就追的速度和力度更丝毫未减,有正式工作的美女不会找个跛腿男人,除非品德极其高尚或者生理心理有缺陷。但是优越的家庭条件,娶个不算丑的农村姑娘还是手拿把攥的。在他父亲孙茂的斡旋下,孙楠起终于如愿以偿,娶了个通身勃发健壮气息的山里姑娘陈金凤,总算对得起他因美而残的不悔英名了。
一年后,陈金凤产下一子。孙茂见孙子不缺胳膊缺腿,儿子的生理缺陷没遗传给下一代,欢喜得一蹦老高,脑瓜顶撞到天花板上,磕个青包也没感觉疼,蹲地上大声说:“我孙子就叫孙路平!”
孙路平生下百天患了肺炎,急得孙茂又要蹦高,可巧诊治过程偏又遭遇折针之害,如果再人为地把孙子制造出腿疾,他孙家就真的“难起”了……
义愤填膺的孙氏父子很快辨认出“凶手”就是当年那场难忘“战争”的策源人!好个吴娜娜,前世你跟我们孙家结下了何冤何仇?凭什么追着赶着害我们几代人?!于是父子做了俩分工:孙楠起夫妇继续负责孩子的治疗,孙茂踏上了漫漫上访路,大有不把吴娜娜投进监狱誓不罢休之势。
杨尚坡再次出来灭火,他采取了三条腿走路之策:一则把孩子送到市儿童医院继续治疗,所有花费由城关医院先行垫付,待查明事故原因再区别责任,确定分担比例;二则拿着吴娜娜的户口本找局长求援,说:“娜娜是你‘闺女’,您躲不得清净!”局长一看户口本上赫然标明吴娜娜的父亲——何俊江。何局长笑道:“你没吃错药吧?我姓何,娜娜姓吴,如何成了父女关系?”杨尚坡面不改色,又从兜里掏出一沓纸递给他,里边有吴一般同何俊江签署的寄养合同、公证书、户口所在地派出所证明……何局长傻了,说:“我找工商局长钟春霖,叫他把孙茂喊回来,什么大不了的事,家里人不能解决?”三则迅速托关系,将外女调离,越远越好,最好是不再跟医学沾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