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伟大的城市
在一个暧昧的夜晚
站在天桥上
桥下的车流流向两个方向
一边是暗淡的红
一边是明亮的白
想起故乡小桥流水
流过来的是一片温柔
流走的是一腔离愁
我以观察生活的名义
观察着桥上走过的每一个人
包括漂亮的女子
两个手挽手的女孩
以不同的姿态
撕扯着烤香肠
我看到了她们的美丽
她们看到了我的可疑
那美丽一晃而过
在脑海里晃出不规则的波纹
那烤香肠的形状和颜色
却牢牢刻在我心里
有一个女孩
以夸张的表现方式一笑而过
笑得满脸开花
笑得眉毛如风吹草
虽然听不到笑声
我却感到了桥的颤动
她还以惊人的速度
用手机把她的笑打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还有一个站了很久的女孩
我已观察她很久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靠近她时
她走向一个卖线娃娃的妇女
在那里摆弄起来
两个线娃娃背靠背站在她的手上
就像我站在天桥上一样
没有什么表情
她终于露出满脸幸福
好比这之前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的心里却是欲望的冲动
她一直没走
我也不想走
就像读一篇小说
很想知道某个结局
在长久地等待中
我看到一个男人向她走来
拉起她的手
她的另一只手
提着两个没有表情的线娃娃
以丰富的表情跟着他走
留下一个寂寞独立桥头
2007.11.12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