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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一行四人绕山盘旋而上。
“这山,啥名?”柳金珍抓把额头汗,一甩,溅在田学文嘴角一滴。田学文擦擦,说:“你瞄得挺准。”
“螺丝梁。”杨秘书立住,弓腰揉着膝盖,说:“等等眼镜吧。”
柳金珍一笑,歪头,一绺黑发垂下,遮住半张脸,翘起半个嘴角说:“不好意思,看你额头光光的,咋不冒汗?”
“我……我……养着呢……”
柳金珍脸一红,说:“讨厌。还指望叫你大哥呢!”
三人各寻了平整的石块,搁稳屁股。
田学文自语道:“我不配。”
柳金珍不再理他,顾自感叹:“真形象!螺丝,一圈一圈的……杨秘书,这山有多少道圈圈?”这一路,柳金珍没说过一句累,嘴皮子也始终不闲着,“叭叭”的,也不怕磨烫了。唉,女人就是有耐力。
“一百零八。”
“呀!”柳金珍惊叹道:“眼镜被我们拉了好几圈吧?”“眼镜单薄,不该来乡下。”
“他说了不算。”
“父母舍得?”
……
见杨秘书不住地扫柳金珍的白腿肚,而柳金珍还浑然不觉,田学文道:“我们也有父母,我们的父母就舍得?”
杨秘书见他噎自己,把眼立起来,说:“接受教育,锻炼成长,毛主席的号召。你虽然是从北京来的,说话也得顺茬。”
“你俩顺吧。”田学文起身,沿着螺丝纹向前跑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甭理他。”柳金珍拍了下白腿,说:“好大蚊子。”
“嗯,三个够炒一盘的。”
柳金珍挠腿,不解气,手心里吐口唾沫,“刷刷”搓着……
杨秘书回身薅了棵草,垫在石头上捣烂,之后三根手指捏起一团绿汁,说:“糊上。”
“偏方?”柳金珍把腿伸直,红疙瘩已挠得渗出血,像展翅的红蝶。
杨秘书跪在她腿间,一手攥住她脚腕,一手把绿汁滴在红蝶上,之后贴紧手心,旋着给她揉……
“更痒了。”柳金珍往回抽腿,怎奈脚腕被他捏住,弓了几弓,拉不回。柳金珍意识到:这家伙有点坏。
奶奶的田学文,兔子腿啊,你?柳金珍忽觉很委屈,就歪头看杨秘书埋得很深的头,找他的眼,又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眼下端详,心想:我戳瞎他哪只眼泡子合适呢?
这时,就听有人断喝:“这条腿,还是我的吗?”继而“窟腾”一声,有人栽倒在地。
杨秘书惊得跳起,回身去瞅。
柳金珍赶紧把裤脚抻下来,掩住腿,心说:谁帮这流氓保住眼珠了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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