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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芒种节,天陡然热了起来。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日头烤的人头皮生疼。郭林的爸爸郭宝山这几天好多了,只是左臂和左腿还有点儿不大灵活。他心里惦记着玉兰母子,说实在的,郭林是他的独生子,郭林这一走,玉兰拉扯着两个孙子,孤儿寡母,又是独门独院,他能不担心麽?宝山对老伴儿说:‘今儿个我感觉身子活泛多,想到山子家看看玉兰和孩子们去。’‘唉,玉兰拉扯着两个孩子,也真难为她了。咱们俩病病歪歪的,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你去吧。’郭林妈说罢一阵咳嗽,蜡黄的脸上沁出一层细小的汗珠。老伴的身子也太虚了,说话有气无力,“你好好躺着养着身子吧,我去去就来。”宝山老汉说完顶上一顶草帽,一瘸一拐地走出自家大门。郭宝山住在村西的老宅,玉兰住的宅子在村东头,是前年才在自家的地里盖起的。他刚出家门不远,迎面碰上了郭二榜,郭二榜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找女人,挑事端,无所不为。人都过了四十连个女人也没混上,傍着靠着的倒有一个加强班。宝山掐着半拉眼儿瞧不起这个本家兄弟。
“宝山大哥好些了?”二榜讨好地问。“好不好关你屁事?”宝山老汉见他就来气,郭二榜也太给郭氏家族丢人现眼了。郭二榜讨了个没趣,不愠不恼。一颠一颠地朝自家走去。郭宝山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不时和街上的人们打着招呼。宝山老汉毕竟是长辈,又是大病初愈,人们免不了见面问候几句。当他走到街中心孙大头家大门口时,从院内传出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郭林这一走,玉兰上有老下有小,也真难为她了。”这是国强媳妇桂英的声音。“她有啥难的?二榜不是常去他家吗?”大头媳妇嗓门儿大,满街筒子都能听见。“没有的事,玉兰不是那号儿人。’‘哪有猫不偷腥的,郭林都死了这麽长时间,玉兰守寡能不想那事儿
听说二榜过几天就去他家栓老驴。’‘谁说的?我不信。、’‘信不信由你,反正人家都这麽说。’‘是你那个相好的二榜在被窝里告诉你说的吧?’“哈哈哈哈……!”郭宝山脑袋嗡嗡作响,心里头象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不相信大头媳妇那个骚娘儿们的鬼话,不过,‘寡妇门前是非多’人言可畏,吐沫星子淹死人,往后的日子长着哪,还不一定会闹出什麽来。想到这,他加快了脚步。玉兰正在院儿里洗衣服,见公爹一瘸一拐地来了,忙站起来,轻声问道:‘爸爸,你好些了吗?’边说边急忙搬了个凳子,扶老人坐下。宝山老汉坐下来说:‘输完液又吃了几天药,好多了。’说着又想起了什麽,问道:‘这几天二榜来过?’边问边看着玉兰那消瘦下来的脸,似乎要在儿媳妇那张脸上找出他不知道的秘密。公爹一提二榜,玉兰立刻就来了气,她在公爹面前并不隐瞒,说:‘
前几天来过,被我骂走的。’郭宝山听罢松了口气说:‘二榜虽然是个大辈儿,可没有一点儿正行儿的,郭家也不知道那辈子做了孽,出了这麽一个逆子,以后别理他。’他知道玉兰这孩子的品行秉性,所以尽量把话说的平和,含蓄。儿子没了,儿媳妇还正年轻,这件事自从郭林出事以后他就反复想过,于是站起来说:‘你妈让你下午过去一趟。’说罢拄着棍子步履蹒跚的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