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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 板儿咖
                              作者邓文学
       大姐夫端起酒杯说：“今天咱们厂子开工，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的捧场！希望大家开心工作，开心挣钱，取得经济和精神上的双丰收！干了！”说完一小碗白酒一饮而尽。大家都看傻啦！男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手中的酒碗。心说兄弟成吗？不成也得成啊？头一个，人家都干了。大姐夫也是六十的人了，酒量不减当年。他是跑业务的，80年代，跑沙子，我们村第一个买彩电，还是12寸日本夏普！第一个盖房用沙浆还是五间，第一个客厅里画壁画！第一个订婚女士们喝小香槟和麦精露，格瓦丝！第一个盖房不用老子自己盖！80年代的万元户，那时是很多人都仰慕的。当了九年的村主任，今年是副支书。酒场无数啊！他有句名言要喝，正经八百的喝，喝不了你就别端。
       吃了几口菜，我端起了酒碗，“我也敬大家一杯，往后咱们是一个战壕的工友，初来乍到，对工作不熟悉，希望你们多多帮助，多多提携，多多照顾，有个到与不到的，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干了！”我这儿刚要干，宝玉蹭站起来了。“别！要这么喝我们非趴下不可！咱半杯成吗？”“半杯？那我干了你随意行吗？”“我哪儿敢呐！”“干活当当当的，喝酒这样了？”“早服了！”“老张敬你们，你们都下去了，我这个，你们舔舔，像话嘛？含着眼泪也得弄下去呀？这才第二个。这一碗儿，二两半，这才半斤酒，我喝了你们看着办。”我也一饮而尽。其它人也喝了。
       “这回该我了”和术强端起了酒碗，“我是以茶代酒，一会儿还要开车送大家，除了我老舅大家都是老人儿，零工张玉明有聚会没来，都是老人儿，过多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如今有句话叫撸起袖子加油干！你们干就完了！现在咱们不干，得干！把不愉快扔掉，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干完了这杯，咱们随意。”说完一饮而尽，大家也都干了。
       喝完之后，宝玉拿起了酒瓶走到大姐夫身边。“叔，给你倒杯酒。”大姐夫打趣着说“你别倒了，你又不喝你倒什么酒？”“啊？我还没喝？那叫没少喝！”“但是第一个认怂的也是你！”“我能跟您比吗？你这功成名就了，我妹妹他们也都有着落了。混得都挺好，你再看看我，俩大小子一个都没安排呢？你喝酒什么时候都是香的，我一端起酒杯来，想想我那俩小子，喝不下去呀！”大姐夫看了看宝玉说：“何着就你俩小子呗？我仨丫头一个小子，我说什么来着？这跟喝酒都没关系。人，他没这个负担他有那个负担！总之，让你好受不了！都说当官好，手底下人是这么好管的？凭什么服你？你不比他强他凭什么服你？你不比他能喝点酒他凭什么服你？”
      “叔！你不亏当领导的，拐弯抹角就把我收拾了。”
      “我对你很不满意，又不是不能喝，生装喝的少的！才一杯酒就耍怂？你说你不是气我呐？你要说你今天有个不痛快，跟女士们喝露露我也就不说了。生他妈妈的耍滑，惹老子生气！倒上！”
       我忙打圆场：“我说宝玉你图个什么呢你，让领导揭露了本质，挨痛骂！我要是你就不给他倒了。”宝玉说：“这个我不能听你的，不但倒，还要倒好！他骂我我爱听，挨骂解灾的。”
       阿霜笑摊了快：“你瞧瞧宝玉那贱样儿。该！”
       宝玉说：“该？这回可解了小王八儿的气了！”
       一屋子人又都笑起来。
       阿霜说：“你就不练个好吧你！”
       宝玉说：“练好？谁给我奖状啊？”
       我说：“你要奖状，我有啊。我幼儿园好些呢？”
       宝玉说：“这个我不抬杠。”
       大姐夫说：“词儿我都想好了。奖给！高宝玉同志，在这次开工聚餐中，表现突出，喝酒不耍滑，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特发此状以资鼓励！顺强石材”
     “叔，你就别拿我打镲了。”
       大家又笑起来。
       吃了饭，和术强说：“明天，粘板的先不上班，让锯工备点料，另外老郝你那工作台调一下，你上东边最靠里的那个大工作台。我先供你，晚上给你刻出一天的来。等我老舅熟练以后，再让他供你。老舅，目前你就供菲菲，和老薛。姬宝丽，你供小马、王学娟、沈和霜。过几天，还要上两个粘板的，赵天香，和郭红玲都是新手。他们来了，赵天香在老郝这边，郭红玲在最外边。”
       姬宝丽说：“五个呀？我可供不上！”
       张爽说：“郭红玲来了，让老舅供着”
       姬宝丽说：“那四个也够呛！”
       和术强说：“先试试，加班加点呗！”
       姬宝丽一吐舌头。
       和术强说：“因为这批活儿量大，质量上要求还严，大家多细点心，人家催得比较紧，年前，头放假来了好几回，可是冬天又不出活。按我们盘算着，粘板的上到八个合适。所以和霜和老薛又给找了俩。目前咱们这批人除了当村的，都是他们俩找的。也好管理，人太杂了又该这样那样了，咱们没时间把精力都耗在管理上，都卯足了劲，把自己该干的干好就行了，别的就不多说了。随时发现问题随时在调。那咱们就撤了吧！”
       姬宝丽有车，张爽开一辆，和术强开着大姐夫那辆。三辆车够了。我、菲菲、老冀、小马、王学娟上了张爽那车，她们是东白马的把她们放下，还要去北白马接和术强。他开大姐夫的车，郝英英，阿霜，薛冬梅、张玉田坐了他的车。郝英英、薛冬梅，东白马下车。阿霜和张玉田的电动车在厂子里，送到厂子也就行了。姬宝丽的车上是宝玉和邓义刚，还有我大姐夫。直接到村里，因为都是北白马的。
       我坐张爽那车，等车上就我们俩了她问我：“老舅，看出不对劲来了吗？”
       我说：“你爸爸不对劲儿。”
      “给你点赞！”
      “酒下去的猛，肯定负气儿来的，再说宝玉给他倒个酒干嘛咸了淡了的？另外你妈没来，这事儿啊，蹊跷！”
      “我也就是跟你说，他们嫌我承包费拿得少，我这一年给她们花多少钱啊，我爸选举，九次了！每次都是我们几个孩子凑钱，不给就瞪眼！你说我们也有一大家子，真没法子了。你说她们才六十，什么都跟孩子们要，和术强他爸妈七十多了，还种地，他妈妈还去城里练摊，他们说他们钱够花了。还给我们看着孩子。你说怎么比呀？”
      “你得这么想，你爸当那个破官儿，能弄几个钱？他有一个儿子不还没有安排呢嘛？你们地不少，他又不乐意像你二姨夫似的，一劳本分的弄地，还不是你妈种，我们帮着点。可这些年，你姥爷没了，我事儿也一大堆，也照管不过来。花钱雇人种地，投入就大了。另外他当官得处关系啊？手里不能断钱，你像抽烟，我们有紫钻就行了。他行吗？再说他当着官就你们那厂子谁敢动啊？不当着了，你试试？”
     “老舅，现在张松的人脉也可以了，你看到的是表面现象。我爸罩不住，出去喝酒开车让交警查住了，还得找张松呢？”
      “老子英雄儿好汉呐！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页算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