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学 - 2019/6/7 6:03:10
2013贺岁喜剧小说
只有一个宝儿
作者河北文学
一
邪了门拉！今年，小白羊中心小学就剩一个学生。也不错，一至四年级，八个老师教一个孩儿。这孩子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家长不信老师了。大家宁肯把孩子送到远处的县城，多花钱也不愿就近入学在小白羊享受义务教育。
民间的种种传说更是让这里的生源逐年下降。
民间传说这里某位女老师，夜里打麻将，白天课堂上睡觉说梦话。说什么？胡啦！ 民间传说这里的老师在办公室练口才，玩笑嬉闹，有俩老师抬杠上了脸，把桌子都拍坏了。 民间传说这里的考试成绩都是编的，纯属虚构。老师是不判卷子的，老师不爱费那劲了。根据入学表现，估个分算了。 民间传说这里的老师实际水平，有的只能教一年级。上二年级的数学都吓得撒黄尿。有的老师上不了讲台！一上讲台就哆嗦，脸也白啦，嘴唇也发青了，张口结舌，手没地方搁。要死！
可也奇了怪了，这里的老师全是小高，文凭是大本！也不知咋弄得？ 民间传说，这里八个老师其实只有俩老师上课。其他六个，一个是校长、一个上边有人、一个负责给老师们烧水，外带冬天管火、 一个是门卫兼打铃儿。剩下的俩老师还老休病假。这回好了，大家看一个宝贝儿了。工资一分不少，班主任费照发。营养餐老师们都不知怎么打发。虽然实际上只有一个宝贝，可谁知道？你不说，我不说，上边的又不傻谁没事找事呀？这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了。可偏偏老天爷跟这儿过不去。几场暴雨下来，小学生溺水事故频发。上边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下来：要检查！ 这就有点冻豆腐不好办啦。梅校长有点毛爪儿。这样的事他梅大山还是头回碰上。他不知道上边的看见这一个宝贝会说点什么？总不能把教室都拿套套上 吧！
二
也不知今年怎么了？去年这里还有六十多个呐。今年开学第一天，校门打开了按照往常开学第一天，全校师生要大搞卫生的。校园里经过一个暑假，荒草已经有一人多高。如果在挂大风这里能拍鬼片了。按照往常这事儿，高年级同学呼拉一围，老师在一边稍加指导就给办了。可今年，八个老师眼睛都等绿了，也不见一个学生。大家觉得怪了。学生呢？都知道开学时间怎么不来呢？一个老师说非得好好治理不可。敢不听话！
大家从上午等到下午，还是一个学生没来。那校园环境也得搞哇！谁搞？老师自己搞？你这就有点拿着猪八戒不当神仙啦，这么多草，老师自己弄，累傻小子呐？谁爱干谁干！你看平时侃大山、聊大天个个都不嫌累。一玩这个，都明白了，原来自己是肉的。女老师需要保养，男老师怕得腰间盘突出。
那就耗着吧。
几个人耗了一会，似乎明白啦上边领导来了都没好果子吃。谁又不傻，那不是找臭鱼吃吗？于是都放下了身段，从仓库里拿出了工具，还不错把事办了。凡事儿别太叫真儿，叫真对大家都不好。
等到第三天，来学生了。来了一个！是个小男孩。估计什么活也干不了，上一年级。幸亏老师们把环境卫生搞了，要不真指不上。家里边穷，单亲家庭，母亲有点精神失常。一提费用哭的那叫一个悲惨！梅大山一想先收着吧，总比没有强。
梅大山跟乡校长马万宝也打了个底儿。说今年招的少，就是没说少得可怜。他总认为以他多年经验，学生会有的。老百姓不都是大款。以他的能力也可以应付乡里。无非就是找找原因、表表决心、总结教训，吸取经验，与时俱进。大不了意思意 思！作为校长，大风浪没经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懂得的。可现在这事似乎不如他所愿。上边来人，不是乡里而是县里。这里八个老师一个宝儿，这状况想想都慎的慌。谁能hold住这场面？上边会问：你们八个，到底干了啥？怎么把学生都教没啦？你们八个……真是巴嘎！对，会把上边气的说日本话的。到时候他们八个会比真八仙还出名。他们的人气不次于轮奸的李某某，兴许他们比三鹿奶粉都有名！想想都害怕。
俗话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可见公婆之前也得捯饬捯饬吧 。本来就丑在不准备，在不安排那不更瞎了吗？先把档案捋一下，主要是校舍安全这一块。像什么应急演练、防火防电，对了！还有家长签了字儿的安全责任书。校舍是安全的。因为这所学校是新建的。水泥钢筋现浇的顶子，宽敞明亮的房子，绿树成荫院落。操场上体育设施完备。什么图书室、音美室。盥洗室、食堂、厕所都达标。最值得一提的是四个年级的教室里桌子椅子都是新的。黑板毛玻璃的。还有多媒体等教具都是全的。学校的甬路也是中心校保存最好的。大门推拉带电那种。传达室也有各种安全器材。说实话有关部门在硬件上没少往这里 投钱。全乡最大的一所中心小学！早先那会儿，想来这儿上学，都得挑选，像中国好声音那样过筛子，家长们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往这儿送学生。可近几年县里私立学校多了，可吃、可住，拿钱就行。 那里老师工资业务挂钩管理也严，成绩也好。再就是人民生活水平也高了，新一代家长更舍得往孩子身上花钱。于是民间传说中教的好的学校，人满为患一个班一百多个学生。口碑不好的，就像这里只有一个宝儿。
这些梅大山不是不明白。他太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校长？上不能得罪领导，下不能得罪同仁。谁能当一辈子校长?他梅大山就是一为人民服务的校长。手里没权，小鸡难降！没生杀大权，谁往眼里看你。几十年的老教师关系网比你广。乡校长身边，县教育局有的市里省里都有人！你别瞧不上他。国家转正的老师有编制，干不干两张半。再有你看她是老师，她老公是老板！你看他不起眼，他媳妇在城管！你知谁的老爸是局长？你知谁的老妈在妇联？别说妇联，就是计生局、妇产医院你也可能用的着人家呀？你把人家得罪苦了，人家让你回归大自然，回到原始社会！教育界也是江湖，水深呐！自己这个校长能力是有的，官场那套也不是不会 。口才吗就是一沙瓤大西瓜，口甜！他知道他得说点什么了。
“各位大哥、大姐、小弟、小妹们，今儿咱遇上坎儿了。这不上边要检查！真来假来谁也说不准。要是来了，一看咱这就一个宝儿。是，我领导无方，可诸位脸上也无光不是。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咱们齐心合力，有智慧的出智慧，有关系的出关系帮兄弟把这坎过去行吗？”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真没辙了吗？亲人们！”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哎呀，说两句吧亲人们.。”“我呢有个馊主意，不知能不能使？”梅大山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是人称“干脆面”的甘翠翠。“甘老师是谁呀？那是我翠姐呀！翠姐的主意错不了。您说”“咱那。。。。借点学生吧”“啊，借？上哪借？谁给你呀？”“那就当我没说”“别呀，你既然那么说就有底呀”“我是看你这头儿当得好才说的，我有一姐们，闺蜜在私立当班主任。她那班里有九十多个学生呐。检查那天，我让她带过点来，撑一下场子不就行了？”“那怎么过来呀？”哎呦喂，瞧你这头当得，人家学校有大巴校车！洋枪洋炮你以为咱这土八路呐。”“这事靠谱呗？”“不靠谱我说他干嘛？”“呦，翠姐甘姐不美女，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呐啊？”
三
这事闹的，上边的检查团已经开始去离教委近的中心校检查了。电话那头说查得还挺细可私立的大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你说急人不？出馊主意的甘翠翠电话都打炸了，可那头已关机。嘿，今儿老太太吃葡萄——嘬个小瘪子。不对，是老太太吃柿子——嘬个大瘪子！八位大仙乱成了一锅粥。大家七嘴八舌也说不出个好点子来。看起来指着别人的孩子叫爸爸，难！客人都等着吃饭哪，本家这还没米下锅呢。梅大山这时候恨不得自己变成个孩子。可这时电话又响了 。“喂，出来啦。下一站就是你们那。赶紧准备！”梅大山都木了。他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努力定了定神，才算清醒。“这样，先各居各位，都到教室里去。来了人我对付。”
门卫老师打来电话，已经登过记，量过体温进来了。乡校长马万宝和两个女的。梅大山三步并做两步迎了出去。这俩女的没见过。马万宝介绍说：“这是局里新上任的甄主任，这一位是王老师”甄主任笑了一下说：“去看看你们的档案”梅大山说：“好，在办公室，请！”进了办公室，上了茶。开始办正事。梅大山边递档案边打量甄主任，有似曾相识地感觉。
她俩查的很细，幸好，档案这块他做足了工作。“很好，很齐全。走，到你们教室看看。”梅大山的心咯噔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可咋办？可不让看也不行啊？三个人出了办公室，往教室这边走。
“这教室是新盖的，顶子是现浇的，已经排查过了，没什么隐患。”马万宝边走边说。正走着不知是谁的手机响。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奥，我的……”甄主任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恩，这里的校舍没问题。档案也很好，行，我马上过去。”甄主任放下手机笑了笑说：“啊，就不到里边看了。各小学都要转转，安全工作一定要落实到行动上。就这样，我们走了。”梅大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完啦？唉呀！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主哇！阿门！我的圣母玛丽亚！也不知他信哪路神？这就完了，我要知道这样就不担心啦！他的一颗心这才找到家。他正在高兴，手机响了。门卫老师打来的。他说门外来了辆大巴车，上面坐着好多学生。司机要开进来，问让不让进？梅大山是哭笑不得呀！你瞧来的这时候？你要么早来，要么晚来，这到好，正碰在狗屎尖儿上！哪怕晚来一分钟，哪怕半分钟呐，检查的老师也就出去了。这到好，那时辰比刘伯温掐得还准呢！还把上头的车给堵里边啦。还不好调头。唉呀，这怎么说呀？
“这怎么回事呀？你们这么多孩子往哪儿开呀？”司机下来了，是个大胖子。他说：“不是这儿要学生吗？”梅大山一拍大腿，要了亲命啦！你怎么说这个呀？不能让他说话了。梅大山一个箭步冲上去，对胖司机说：“兄弟，你搞错了吧。我们这儿有的是学生！这不老师正在里边上课呢。你先把车开进来，调个头，让里边的车先出去好不好？他们还去别的学校检查呢。”胖司机似乎不信自己的耳朵。他问梅大山：“麻烦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明白。噢，你们这儿学生有的是！这何着我是货轮船打跟头————浪催的是吧？不是学生有的是吗？好，好，好，我开进去。调头立马走人！我这图什么许的呀？大早起把宝贝们一个一个弄车上，四十多人呐！小孩，出了事儿谁负责？谁负责？而且吧，这时辰看的 哎呀，上班早高峰。那车堵的呀！密密麻麻。您见过蚂蚁搬家吗？好容易没蚂蚁啦，嘿！没走几步呐，有俩巡逻的跟我这儿起腻！我是求爷爷告奶奶跟头把式的来了，到你这儿烟没一颗，水没一口不说，你老先生告诉我你这儿学生有的是！是！人的祖先是类人猿，可你也别把我这 类人猿当猴耍是不是?”梅大山心说你话怎么这么多呐？不说话会死呀？晚说半分钟会成哑巴呀？当着上边的人还不能解释。先硬着头皮过了这关再说吧。梅大山说：“你先挪车好吗？咱别误领导的事儿成吗？”胖司机甩了一句：“你这儿一分钟我都不想呆！”就上了车打火。可打了好半天就是不着车！他问：“宝贝们，能告诉叔叔谁动我车了吗？”没人应答。他泄了气，下了车。“看见没有，我倒是想走。也不知哪位小祖宗淘气，车不灵啦！我得找一修车的。附近有修车地儿吗？”梅大山说：“修汽车的没有吧？摩托车到有。”胖司机一撇嘴：“修自行车的还有呢，管什么用啊！我还是打电话从城里叫人吧。”“那你赶紧想辙，领导们还出去呐！”
四
“梅校长，你过来一下。”是马万宝叫他。梅大山走了过去。甄主任说：“梅校长是这么回事。这段网上关于学生营养餐的问题成为热门话题。局里县里都很重视。这不，管教育的郝县长和教育局的沈局长要来你校督导营养餐的发放情况。你准备一下，我和万宝校长在办公室等你。”这是怎么话说的？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县长、教育局长要来，事儿越整越大，动静越来越响！梅大山从网上知道了，关于营养餐国家投入不少，钱没少花，可层层剥皮到孩子手里就可怜了。有些孩子根本吃不饱！领导督查说白了就是亲自看着你把营养餐发到孩子手里。他得亲眼目睹每个孩子拿到营养餐后露出甜美地笑脸。可他关键是没那么多孩子，你说要命不？县长和局长要是知道只有一个宝儿，那剩下的营养餐哪去了？一个宝儿你还报那么多？另外，你们乡的学生呢？你们工作咋搞的？弄不好会猴子吃玉米粒————吃不了兜着走的。唉！瞒不住啦。招啦吧！
“梅大山！你简直是胡闹。”火啦!这事儿搁哪个领导身上不火冒三丈？办公室里，马万宝把梅大山这痛批呀！“你跟我说，学生招的少。谁承想你就给招一个呀啊？你真有能耐呀！咱是中心小学，全乡的小学生都应该来这儿。该来没来，怨谁？怨家长有钱？怨私立学校太好啦？我看是你们太次啦！家长没长眼睛吗？他们没长耳朵吗？他们看不见还听不见吗？有环境好，教的好的学校，人家就是多花钱也不上你这白给的学校！你们八个大仙平常都干了些什么？你给我说说。我不明白了，咱们是硬件不行吗？新教室、新桌椅、新教具，咱们比那些私立学校能差多少？差多少！就是差些也不至于就来了一个吧？我看问题就出在你们这些软件上。你们太软了！你们身上都有病毒啦，它能不死机吗？国家投入的还少吗？县里对咱们乡中心小学很重视！没盖新教室之前，这里在全县小学中可是拔尖的。那时，房屋漏、桌椅破，孩子们自带水。可家长们乐意让孩子来，为什么？因为这里的老师们不怕苦，玩了命地真教哇！可现在瞧瞧你们，吹着电扇，供着暖气、喝着茶水、你们在搞教研吗？你们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们有多长时间不进教室了？孩子们出了意外怎么办？难怪家长不把孩子送来，你们也配当老师！你们的素质呢？你们这是在渎职，你们不作为！坑了孩子，害了孩子，你们这是 在犯罪，把你们枪毙了都不多！”“万宝校长，你先消消气。”甄主任出来打圆场。马万宝余怒未消：“从今往后我要下大力气治一治你们这些教育界的懒人！”甄主任说：“话虽如此，咱先把眼前的事儿给解决了。你和小王去把老师召集起来布置一下，我和梅校长谈谈。”马万宝气鼓鼓的和王老师出了办公室。
“老同学，瞎了吧。”甄主任的话把梅大山给说愣了。“发什么呆？我是甄燕儿呀！”哎呀，可不是？梅大山才想起来。真是女大十八变都不敢认了。甄燕儿，小学同桌！说实话，那时候没少欺负甄燕儿。往书包里放毛毛虫，铅笔盒里放屎克螂，桌上画三八线，偷吃甄燕的零食。有一次，他拿了个没针头的注射器吸了一管碳素墨水。故意射到甄燕的白裙子上，还吓唬甄燕不许哭。不许告老师，告老师就收拾她！甄燕有辆漂亮的小自行车。梅大山没少让甄燕瘪着轱辘回家。那时候有个电影叫《保密局的枪声》里边有一句台词叫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当时很流行。梅大山警告过甄燕儿：“臭丫头，不许再骑车来瞎显摆。再骑来，我让你的自行车鼓着进来瘪着出去！要不就整着进来，散着出去。”吓得甄燕真不敢骑了。可那时候小哇，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当年让自己欺负的小丫头片子，现在成了自己的领导。世界真小哇！我给人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是欺负了人家就忘了，估计人家会记自己一辈子的。梅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小燕出息了。”
“我刚才看你挨训的样子，真好笑！梅大山真乖呀！”“小燕儿，别拿老同学打嚓了，救救哥吧，哥都快崩溃了！。”“这搁你梅大山头上还叫个事儿？大不了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要不就整着进来，散着出去！”“领导，咱不带找吧的成吗？你一会儿把我那电动车气儿放了，我瘪着回去你看成吗？要不你把我车拆了，我骑着电动车屁股回去得了。”甄燕停住了笑：“哎呀，不闹了。也不是闹的时候，你把车上的孩子带进来，县长他们要来了”
梅大山嘴咧地跟吃了个涩柿子似的，半天张不开嘴：“这。。。成。。。吗？弄虚作假？”
“别磨叽了”
“我怕万宝校长他。。。。”
“得了吧，他就是个马大炮！事情弄成这样他就没责任啦？他是怕校长保不住。学校就一个宝儿，他会不知道？一个学生，你知道到了局里变成多少个了吗？国家每年一个孩子补助多少你知道吗？发了这一个学生的补助，另外的补助去哪儿了你知道吗？你们充其量是教育界的懒汉。他们这样的简直是教育界的蛀虫！他骂你枪毙了都不多，他这样的就该架大炮轰！起码够轰半个小时的。你把孩子带进来，该咋办咋办。”
“得嘞，我听你的。”梅大山这回踏实多了，想不到我梅大山这回变成了有大山。我有靠山啦！我看这回谁敢惹我？他三步两步来到了校门口。
五
校门口几个修车人正在忙着检查。孩子们有的在说笑、有的在打闹、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睡觉。胖司机一脚车门里，一脚车外。他一边对孩子喊话，一边又询 问车修的状况。梅大山走上前，他掏出香烟，其实他的烟只是摆样子的。黄鹤楼！一天抽不了几颗。而另一兜里五元的白沙是自己抽的。他明白就他那点工资，老抽黄鹤楼就楼啦！抽白沙媳妇还要杀他呐。在媳妇眼里，抽烟和婚外恋是一个罪过。他的嘴不光属于他梅大山，还属于他媳妇！她不允许梅大山用嘴去吸其他东西。
“兄弟，还没好？来，抽颗烟。”
胖司机哼了一声：“呦，黄鹤楼？我见过。抽不起。你说你要干嘛吧？”
“是这样，这些孩子呐我还真得用。”
胖司机气乐了：“您说什么呐？我没听错吧？你们听听，听听啊？这些宝贝您又要用。你那学生有的是，用他们干嘛？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你把甘姐给我叫来。”
“哪个甘姐？”
“装是吧？小白羊的甘老师，甘翠翠！”
“好，好，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好半天，甘翠翠才出来。见到梅大山都不理，直接冲胖司机来了。
“怎么啦大胖？”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说甘姐呀！我要知道这事儿这么不靠谱我就不来！甘姐你一电话打给师姐啦，师姐又一电话打给我齐大胖啦！甭管是甘姐还是师姐我都得给面儿是不是？今儿师姐起了个大早儿，挨个地把宝贝们弄齐。又出钱买了早点。临走时叮嘱我，让我告诉你，她手机不灵啦！老关机。让我在路上千万注意安全。你想想，你们姐俩定的这时辰正是上班高峰啊！那车堵得这闹心呐。好不容易不堵啦，开了没几步几个宝贝要撒尿、要拉屎！现在城里找厕所跟买房似的那么难。特别是早上，都没开门。我一想，在路上吧那就。四外又没交警。哪承想啊，有个宝贝儿早点吃多了拉的不利索，让巡逻的给逮了个正着！我求爷爷告奶奶。最后环卫的张婶儿认识他们才给解了围。我一看表，干啦！时辰已到，耽误入洞房啦。我是跟头把式四脖子汗流地就给开来啦！哪承想这位校长大人说“他这儿学生有的是”瞧我这劲儿费得，我这不是浪的吗？”
甘翠翠转过身来瞪着梅大山问：“你真这么说来吗？”
梅大山满脸堆笑：“哎呀，翠姐听我解释。这位兄弟误会啦！当时领导在场咱这事儿不好明说不是。。。。。”
梅大山还没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把梅大山都打愣啦，只听甘翠翠喊了一声：“大胖！车好了吗？开车走人！”
齐大胖上了车，你说这时候几个维修的把车给弄好了。齐大胖打着车，安顿了孩子们在里边调了头把车开走了。
门口那只剩下甘翠翠、梅大山和门卫老师一声不响地在那站着。
嘀嘀嘀，一阵汽车喇叭声。梅大山有些不解，难道齐大胖又回来了？不可能吧？正在纳闷，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车上下来三个人。有一个拿公文包的，另外两个什么都没带。门卫老师迎了上去。其中一个司机模样地说：“这是郝县长，这是沈局长。来你们这儿督导营养餐。”
梅大山听见就是一机灵。真来了！可这怎么办呐？借来的学生都走了。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两位领导好！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我叫梅大山。欢迎欢迎。”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沈局，我不是说过不提前通知的吗?”梅大山说：“啊，局里的甄主任和马校长在这儿检查安全工作。正好我们出来搬东西就碰上了。”“是吗？那进去看看吧。”几个人边走边聊。事实上是郝县长和沈局长再聊，其他人哪有说话的份儿呀？刚走到办公室，甄燕和马万宝迎了出来。后面还有王老师。郝县长关切的问：“你们俩在这儿，很好哇！多转转心里才有谱嘛，要不，咱们先看看孩子们？”梅大山苦得直摇头。心说还“孩子们”可惜这们呐，只有一个！
甄燕说：“正在上课，一会发餐。”“噢，那咱上办公室等会儿？”几个人进了办公室。梅大山知道，上头来人茶喝不喝的得有，水果吃不吃的得摆，烟抽不抽得得放。这叫尊重。领导坐可以，但没他的座位。倒水、递水果可以，烟是不能让的。可以理解哪个领导没抽过烟上你这儿过瘾来啦。但这烟并不是决定没用，这时候的烟就跟人的俩眼眉一样。你说他有多大作用？没多大。但是你要是没有它不好看！“好啦，别忙活啦。你们学校现在多少孩子？”郝县长问。梅大山看了看马万宝，又看了看甄燕。心说这怎么说呀这？你们都不教我，说多少合适呀？“你看你忙的听不见话啦？郝县长问你学校多少学生？”司机提醒说。梅大山才反应过来。“噢，一个，一个”“你说什么？”郝县长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他冲着沈局长说：“你的这个兵是怎么回事？紧张什么？一个学生？这么好的学校要是一个学生你们都给我滚蛋！也不光你们，连我都得滚！”马万宝说：“哪能呐，梅校长有点怯场。不过干工作认认真真。今年由于大环境人民生活提高，部分有钱孩子去了县城。招的少了一点，目前一至四年级还有四十一个。”梅大山心说偷去啊？还四十一，真敢吹。只听郝县长说：“少是少了点，以后再努力，争取把走掉的孩子请回来.。这得靠你们啦。”马万宝说：“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努力！”这时铃声响了“走，看看孩子们去”梅大山一听心说完了！这回彻底完了。接下来的场景他能想象得到，可他又不敢想！进了一年级教室，梅大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多个孩子乖乖的坐在那儿等着甘翠翠发餐。这些孩子难道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他一头雾水。四个教室转下来，都有十几个孩子在那儿吃。领导们当然没发火，他们仔细地看了看食品的成色、包装、出厂日期。又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那几个孩子的头发留的着实可爱！然后他们有叮嘱了几句，出了教室。甄燕和王老师也上了宝马。马万宝自己开着车，一前一后出了校园。.
六
梅大山正在校门口发愣，电话响了 。一看是马万宝打来的：“喂，马校长你说我听着呢。”“学生是我找的。你让老师把孩子看好。一会儿有车去拉孩子。”“好，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梅大山边走边想甄燕说得对。马万宝怕丢官所以才去找学生救急。一个乡校长从别的中心校挪用点学生，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你说这些孩子从哪儿进来的呢？又一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学校有监控室到里面不就知道了？他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并告诉各班主任车来了就让孩子们走。人又不是他借的，才不管呢？自己唯一想做的事儿就是去监控室找答案。
电脑监控画面记录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校门口甄燕、马万宝进门。大巴车堵路。自己又回校门口。甘翠翠打人。记录地非常清楚。这娘们打我了吗？刚才太忙太紧张，挨打忘了疼了！梅大山摸摸脸，嗬！现在疼啦。似乎肿啦，这娘们真给力呀！现忙完这事儿再说。他接着往下看，教室里马万宝掏出手机几分钟之后，老师们来到教室。马万宝指手画脚地好像在说着什么。梅大山看监控也不按顺序，他按方位看着。操场角落里有两个探头，他把画面调到了那里。其实许多学校并不是只有一个门。县一中就有两个门，前门和后门。后门进大车。像学校供暖用的煤，还有大型体育教具都是从后门进。事实上许多学校的的前门已经进不了大车。维修、养护等用品如装修的沙、石子水泥会弄乱前边的环境。于是很多学校设计了后门。一是减少施工中频繁登记。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安全。小白羊学校前面有一条路 ，后面有一条路。都很宽阔。特别是后面这条路，柏油路。这两条路一头直通村里，一头直通县城。小白羊学校是面朝南的学校。后门是一个3米的大门，是普通的白铁皮平时总关着。梅大山把画面调到了大门，画面里有两辆中型巴车停在了后门的马路上。马万宝来到后门，他指挥着老师把车上孩子从后门领进院里。原来是这样的。
找到了答案，梅大山出了监控室来到了前面的办公室。孩子们已经被接走了。教室里仍然只有一个宝儿。小白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日子还是那个日子，老师们依然很少去教室，依然在办公室玩笑嬉闹。教室里依然只有一个宝儿。就这样一个星期，四个星期，到一个月的时候出事了。什么事呢？
这天早上大家照样来到办公室。玩笑了几句，甘翠翠说：“你们上网了吗？咱们出名啦！不知是谁发的帖子？说咱们小白羊的老师如何如何，哎呀！难听死了！大家争着跟帖，有的找原因、有的 破口大骂我都看不下去了。”梅大山说：“你在哪儿看到的？”“哪儿？随便点，铺天盖地。”甘翠翠不耐烦地说。
自从挨了耳光之后，甘翠翠和梅大山一直不咸不淡的。两人似乎都有话要说，但谁也不好意思旧事重提。甘翠翠也没道过歉，梅大山也没深究。他来到电脑前，全校的电脑就他这一台能上网。因为各中心校都配有电脑，为了避免老师们网上聊天、玩游戏等只有校长的电脑能上网。梅大山打开电脑，进入新闻页面。妈呀！小白羊新闻专题报道！他只记得开奥运会网上有专题页面、春晚有专题页面，小白羊充其量是个弹丸之地的农村乡小学。网上专门来个新闻包间vip！小白羊成了新闻贵宾，好嘛这百度真下本儿呀！这还不算网上有图有真相！铁证如山你说他们从哪淘换来的吧？挨个看看，瞅瞅到底说个啥？
梅大山点了一个标题：小白羊上演空城计，美丽校园难觅一个宝儿。今天是小白羊中心校开学的第二天。校园里除了八位老师在嬉笑 ，看不见一个学生的影子。美丽的校园长满了荒草，可是老师们在做什么呢？请看大图。
妈呀！照片还是高清的。这一组照片上他们表情丰富，动作滑稽。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得拍起了大腿。最夸张的一张是梅大山搂着甘翠翠，他们撅起的嘴快要碰一块了。梅大山想起来了，这是他们侃大山侃交谊舞，跳着跳着有人起哄说亲一个！没想到甘翠翠挺大方，噘起了嘴。梅大山倒不好意思了。几个老师都说他是玩蛋的玩艺！梅大山被他们忽悠蒙了也噘起了嘴。正在这时不知谁推了一下梅大山，两人的嘴就碰在了一起。也就一秒钟的事儿，他们就分开了。就这么一秒还被抓拍了这不倒霉催的吗？你说这摄影的多可恶，他吃饱了撑的拍这干吗？这回有口难辩，怎么解释也不行啦？那嘴在一块挨着呐！这要是让自己媳妇看见了，不挠死他才怪呐！大白天干点儿什么不好，亲嘴玩儿。
梅大山汗都下来了！还有一张是有个老师戴着顶本山帽模仿本山大叔。先学盲人走路翻眼皮对眼儿，在学吴老二得脑血栓混身哆嗦，最后学恐龙、学猩猩、学王八！你别说他这个王八真像！王八出海挖坑下蛋。那眼神儿那脖子简直就是活王八！真王八看了他的表演都不敢下蛋了都。梅大山仔细看了一下这张照片有个三角，能播放，是视频！要了亲命了这回。本来就没学生，我们可好是又亲嘴又演小品，还学王八下蛋。我们怎么这没长心呐？我们happy什么呢？我们怎么还能笑成那样呢？难怪网上给弄个专题，我们多有新闻价值呀？这样的新闻不炒自炸呀！
网上是真有高人呐！为什么这样说呐？因为小白羊的这些老师他给揭了个底儿掉。光听说有“人肉搜索”，今儿才知道感情这玩艺这么历害！人家管我们叫“小白羊懒八仙”。好嘛，我们都成仙啦。
懒八仙大揭秘！
（一）梅大山
梅大山，生于1958年9月6日卯时。星座天秤座，属狗，小名叫狗蛋儿。
把梅大山气乐了。这比我都知道！有时算卦我还得给我妈打电话呐。我妈老说不准。这家伙比我妈都清楚！属狗的没错。你说他连我小名叫狗蛋儿都知道。说实话，我梅大山的小名就内部长辈儿知道。我媳妇都不清楚！这倒好五十三啦，让人把小名给弄网上去了。这下我小名连奥巴马都知道啦！有人统计了，“狗蛋校长”现在比“斯诺登”都火！点击率高吗。看起来呀小白羊出了“斯诺登”了。我们家内部也有斯诺登，要不我这“狗蛋校长”怎么来的？
还有更气人的呐！梅大山文化程度：大本，实际文化：小学本科
1964年8岁上小学。73年小学毕业完成了他的九年义务教育。好嘛，九年我都在小学混了，初中一点儿都没粘上边儿！你说气人不？
还有，梅大山的父亲叫梅大海。这是我父亲呐还是我兄第呀？我叫大山，我父亲叫大海我父亲跟我排着！我估计他打错了是真的。我父亲叫梅海。我哪能和我父亲连着呀？后边更没人话啦，梅大山的父亲，王老爷子！这句是跟郭师傅学的。发帖的人肯定是个“钢丝”。我姓梅，我的父亲是王老爷子。后边还找吧一句：不是这个父亲！哪个呀？拿我当于谦耍！
梅大山早年丧父，是他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的。多恶心呐！你说脏不脏啊？我纳闷了，早年丧父又出来个爸爸 ，乱不乱呐？还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的，这倒好，我的伙食连烟火都不动！而且连一点荤腥都没有。你哪怕呛个锅儿呐！
再往下更看不了啦。狗蛋小学毕业，找了个狗蛋工作。有个狗蛋老师不上课，找到狗蛋代课。狗蛋买了个狗蛋文凭，当了狗蛋老师，使了个狗蛋招儿，拿了点狗蛋钱儿。送了条狗蛋烟，给了瓶狗蛋酒。这才有个狗蛋领导任命他为狗蛋校长！
这不是拐弯抹角骂人呢吗？有学问你用在正地方好不好？你别说他说的虽然不好听，可基本上是那么回事儿。
梅大山小学毕业，有个老师下了海停薪留职。梅大山的父亲梅大海呀……我也错了，我让网上给代沟里啦！
梅大山的父亲梅海是多年老教师。他走了个后门 让梅大山给这位老师代课。乡里砍代课老师，梅海四下活动了活动没砍到梅大山。这样一来二去，梅大山自己也精明，报了个自考，弄了个大本。终于修成正果被纳入编制。这不，马万宝走马上任，梅大山没少往他那跑，烟、酒最后送了点钱，被任命为小白羊中心小学校长！
可这都是被窝里的事儿，见不得人怎么让这发帖的知道了呢？唉！看看别人吧。
（二）甘翠翠
甘翠翠生于1960年，时辰星座不详。又名何仙姑，文化程度：大本。实际文化：高中。就是这实际文化太要命啦！为什么？它都是真的！此女在教育系统人脉甚广。网传是教育局长沈耀三的亲小姨子儿。这条太劲爆啦！我说甘翠翠怎么这么牛，谁都不放在眼里呢？敢情人家是宫里的！甘翠翠脾气火爆，性格豪爽。有“校长杀手”之称。此女专门打校长！网传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的校长都打遍了。被下放的原因是打了管教育的副县长！嚯！梅大山看到这儿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妈呀！连县长都敢打。幸亏我这个耳光没跟他计较。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啊！
（三） 何果老
何果老生于1956年，文化程度：大本。实际文化：小学四年级。啊？小学没上完就大本呐。喜欢书法，爱表演、善模仿、崇拜赵本山、爱唱二人转。精通乐器有：口琴、竖笛、口哨。最大特点：集六种病魔于一身。他常说：别碰我，我散架啦！
（四）韩箱子
韩箱子 ，生于1980年，文化程度大本。实际文化：大本。性格内向，少言寡言，不擅交际。唯一爱好：读书 最爱做的事儿：上课。
（五）曹老舅
曹老舅：原名曹国宝也叫曹弱弱。文化程度：大本。实际文化：无语。网传曹老舅是个文盲！啊？就认识几个字：爸爸、妈妈、还有曹国宝 ！连小白羊仨字都是甘翠翠手把手教了一个礼拜才学会的。两天半学一个字儿啊！够可以的。他是马万宝的亲老舅！曹老舅以此得名。从马万宝第一任校长开始，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只要不上讲台，什么传达室、打铃、供暖都好商量。教课不行，一提上讲台就撒尿，而且还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