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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 - 2020/7/13 2:58:21


                                            

公媳情



韩永山

    


       儿媳回娘家没几天,邻居给她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让她赶紧回来。她问什么事?邻居说你甭问,回来就知道了。

       大门,锁着。幸亏有一把钥匙在手,不然就无法进家。婆婆没在,她是知道的。一年前,到城里住老闺女家,至今未回。老公公没去,孤单一人在家。前天她走时,还见老公公在他的小西屋里烟气腾腾烧火做饭呢。儿媳与两老人早就分家各过,轻易不过话,也很少看他们一眼。
       公公的屋也锁着。他身体特别硬朗,一点儿毛病没有。没病没灾,不可能去住院看医生。哪儿去了?问邻居,邻居笑笑,不肯说话;问街坊,街坊摇头。后来,还是后街有点缺心眼的毛三,跑来报告了实情。
       东街李宝打麻将有名,不到天明不算一宿。然而那天怪了,刚到晚上十一点光景,把牌一推,把座儿让给别人,起屁股走了。倒不是因为牌背光输不赢,是他今晚坐不住,横竖打不下去,心里烦燥不安,总觉得家里有什么事要发生。
       李宝跟老婆都属猪。他比她大一轮,她比他小十二岁。她长得特别漂亮,就是有点儿缺魂儿,不怎么识数儿。所以一些喜欢寻花问柳的浪荡男人们,总免不了要打她的主意。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生过一次真事儿,但做为一个漂亮妻子的男人来说,绿帽子的问题他不得不时刻提防。
       果不其然,这天晚上,李宝回到家里,还真巧了。
       夜,很静,很黑。李宝进家“咣当”就把门关上了。关门后,第一眼的注意力,放在了爱妻的房间。房间黑着灯,安静,没事。爱妻早已进入了梦乡。他在门洞里站了片刻,有心马上返回麻将桌。又怕不走没事,一走有事。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刻,问题出现了。
       爱妻的屋门处,偶有一个黑影,使他不寒而栗。什么东西?只在眼前闪了一下,立刻就又不动了。他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在外边要是待得夜儿静了,回家时,进门前,先在门外跺跺脚,拍打拍打身上的土再进门,怕带进什么来。如果身上带着什么,一跺脚,一拍打身上,就把它丢在外边了,然后再扭身朝身后吐几口吐沫,就是有什么它也就不敢跟着进家了。虽然老奶奶说时,并没说明这所谓的什么是什么,他也向来没问过,甚至考虑都没考虑过,但他理解,不过是他从来不相信的那神啊鬼呀的。此刻,面对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立刻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奶奶跟他说过的这事。今天真的就遇上了?今晚头进家时,怎就忘记了没在外边先跺跺脚,拍打拍打身上,朝回再吐几口吐沫,然后再进家呢?不信神不信鬼也从来没碰上过什么的他,此刻不加思考地认为,仿佛原来奶奶说的那事还是存在!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无论是什么东西,但绝不是他带进来的。因为他刚刚迈进大门,还未进到爱妻的屋门,怎就会是他带进来的呢?他判断眼前那个黑影,不是神也不是鬼,但敢肯定是个活物,因为它能移动。李宝相信自己的眼神儿不会差,他也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没错。所以他立刻拿定主义,决定主动攻击,看他如何反映,然后再做道理。他大声咳嗽了一声。果然对方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当即就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爱妻寝室的门,连蹦带蹿地跃过院子,钻进了南边车棚内。根据那个黑影蹦蹿过程中发出的声音,李宝立刻又判定,这个东西不是狗不是熊,是人!他很快就从车棚内将人抓获。不到灯下去看,摸黑就能辩出:他,不是青年,是个老头!用不着细端详,问话听声音就能听出,他就是本村西街王三娘的老公公。李宝气愤地问,天这么黑这么晚了,不在你家睡觉养神,到我家来干什么来了?你老实交待,扯谎不会饶你!
       老东西心怀鬼胎,惶恐不安,语无伦次地颤斗着声音结结巴巴说,我从城城里,我闺女家回回来,下车天就黑黑了,我有个毛毛病,天一黑黑就糊糊涂,一糊糊涂,就转转向,一转转向,就认不不得东南西西北了。围着整个个村,转了二八一十六六个弯儿,找家家门,结果还是找错错门了,走进你家家来了。我刚到到这儿,头一次次来,什么事都没没干。你媳妇那门从里里头插插着,从外外边推不不开。我根本还没进进屋犯错错误,不信把屋屋里人喊喊醒,问就知知道了!
       老东西身体很健康,脑子还特别好使唤,说天黑下车糊涂了,认不得家门了,明显是在撒谎。今夜究竟是来干什么?只有老东西个人心里清楚。李宝心里也明镜似的不糊涂,但他却装了糊涂。不逼,不问,一手指头没捅,叫他滚蛋了。
       老东西平时过去过来,经常看见李宝媳妇在街上待着。她年纪轻轻,小脸蛋儿红里透白,白里透红,长的是相当漂亮。个头儿不高也不矮,穿著打扮也很好看,美中不足,有智力缺陷。见着帅小伙儿了,总爱追着人家跑几步。老东西路过,拿眼瞟过她几次,她都冲他笑,老东西认为她是看上了他。晚上翻过去翻过来睡不着,老想着她,总想找空儿去会她。结果没想到,这天晚上来了,竟然运气不佳,刚到院还没进屋,就叫李宝抓了个正着。他怕第二天传出去大伙知道了,丢人,脸上难看,所以当晚,从李宝家出来没进家连夜就逃跑了。
       漂亮的傻媳妇担心地问,你说他不会死吧?死?你当他是知耻的人呢?脸皮足有一尺厚,他才不去死呢!那他会逃到什么地方去呢?还能到什么地方去呀,也不过是到城里,他老多闺女家去躲一阵子。他还能去哪儿呢?
       第二天,事情还是传开了。儿媳为了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这天晚上她找了两个说和人,连同李宝一家,请到了同德饭庄吃喝了一顿,总算把老公公给她惹的这桩麻烦事了了。她以为了了就了了,没想到,这宗事刚过没几天,又有两拨人找上了门,跟她又告了老东西的状。
       头一拨是黑狗。他带着本家黑熊黑狮黑虎等三个堂兄弟,气势汹汹,说老东西不光是晚上到过李宝家,黑狗家也去过,跟去李宝家不是一个日子。说有些日子了。一天黑夜就到黑狗家敲过黑狗媳妇的门。他知道黑狗去北京打工,经常不在家,就小媳妇阿影和她不满两周的小孩在家。阿影没脾气,南方人,见了谁都乐呵呵。老头子跟她开玩笑,拿北方土话调戏她,不知道她听懂听不懂。不但不恼,她反而还嘿嘿地笑,有时还笑瘫了。老头子认为她很好玩,摸她的脸蛋,拧她的大胖屁股,捅她胸前那两个鼓得葫芦似的奶子。她都没有翻脸恼过。他想跟她办那个事。
       这天白天,他来到阿影的门口,先来回溜达了两趟,见四外无人,就溜进屋。阿影正躺着给小孩儿喂奶。老东西进屋假惺惺客客气气讨好地说:我没在外边搭个腔就进来了。侄儿媳妇,不挑眼吧?黑狗媳妇坐起身,把小孩抱在怀,继读叫小孩儿吃奶。说,俺不挑眼,三叔您坐。老东西走到茶几旁,在春秋椅上落坐。黑狗媳妇不语,待了一会儿,他跟她找话,说,黑狗在外打工,老不在家,你有什么事了说话,别不好开口。我愿意替他给你解决。黑狗媳妇道,你?你替他解决什么?我又没事!没事?嗯。我不信!不信拉倒!他说,你看我这么对你说,只是自个儿往自个儿脸上抓肉,其实你才不找我呢!你认为我老了,丧失能力了,总不如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如狼似虎的猛。老东西藏在心里头的话到了舌尖上,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明白,火候不到,锅不能掀,掀早了,还不如不掀。他告戒自己,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拿定主意,起屁股告辞。临走,他丢给她了一句话:你吃山药不?要吃,黑夜我给你送来。
       当天晚上,老东西果真没有失言,怀揣着两块烤熟的山药来了。时间也就在晚上十一点光景。见大门已关,倒锁着,他从外边无法打开进入。院墙外,急得他干转。墙是土坯垒的,他掏了两个脚能蹬住的土窝,手扒墙头,浑身用力。老东西居然过去了。
       此刻,睡梦中的阿影娘儿俩,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谁?我!
       阿影听出来是老东西的声音,生气地历声喝道,门上着锁,你是怎么进来的?

       爬墙进来的。

       你这老东西还真够胆子大,就不怕摔死!如果要把你摔死,不但叫我投了黄河洗不清,还得叫我家给你买棺材!

       我还没像人们说得老到那个程度,我什么都能干。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山药。

       哪个嘴馋的吃你的山药!你给我快滚!

       老东西说,咱们不是白天说好了的吗?晚上我来!

       你别胡说八道了,敢快走开!如果你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在黑狗媳妇阿影不停口的骂声中,老东西才不得不灰不溜丢的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了。
       黑狗说,我们不打算把老家伙怎么着,事就跟你说!

       黑狮黑熊黑虎小哥儿仨,抱着夹子的抱着夹子,叉着腰的叉着腰,横着眉,斜着眼,一脸怒气。露出来的是惹不起的样子。儿媳见来者不善,如果不放个说法,哥儿四个绝对不依不挠。又为了免事一大堆,她也不跟他们争斗,只好笑脸相迎,晚上在同德饭庄又给他们圆了个场。并向他们保证,回来一定要好生管管那老东西不可。
       儿媳这几天为老公公所做的事,在同德饭庄连续圆了两场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眼瞎驴的耳朵里,他也前来赶找儿媳告老东西的状。说去年夏天,他老婆在野外打猪草,也被老东西往棒子地里拽过。逼问,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你来的正好,问的也正好,你若不来,我还糊涂着呢。你这一来我明白了。我算什么?我算专门给老公公掫裤子的呀?老公公这裤子我想掫了掫,不想掫了还不掫了!再说,他那种事多的去了。待两天出来一宗,待两天出来一宗,一宗一宗的还有个完没有?我还答复的过来吗我?

       儿媳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好言好语跟他说,你先回去,这事儿我看着办,等几天看看还有找的没?若还有找的就打打齐儿,一块儿给你们放个说法行吧?
       公公出了这几宗事,儿媳处理的叫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妥善,众人都夸。除了说她会办事之外,还说她娶进门儿就跟老公公和美。老公公这么寻花问柳,她都没有嫌过,是个百里挑一的贤惠媳妇。其实人们只其外不知其里,不知道她家这本经念起来多难。
       儿媳早就跟公公不对眼。而且并不是一般的不对眼,是死不对眼!打进他家这一天,儿媳就没拿正眼看过老公公,也没叫过他一声爹。准确地说,不是瞎侃,从儿媳进门到现在四十年了,马上合上眼一辈子,他们一句话不都没说过。公媳俩就是这么生分。吃、喝、嫖、赌四个字,公公沾染上了一个嫖字。儿媳妇讨厌他染上这个字,嫌他丢人!打心眼里恨他。一不贩驴,二不贩猪,连个卖大柿子的小买卖都不做,到底是跟哪儿来个进项呀还去嫖娼?
       生产队的时候,儿媳妇刚走进婆家的门,就听到过有关公公的传闻。那个时候,公公也就四十来岁,在队里头赶大车、喂牲口。打干上了这么个差使,就不走正道。跟老迟老婆子相好,跟队长苟蛋媳妇也靠着。尽管是干这些勾当不大明大唱,都是偷着钻进旮旯里头干的,可是他哪里想到,旮旯再旮旯,也总会有人知道。更甭说自古以来,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老东西,跟那几个不要脸的女人搞瞎破鞋,全庄上都知道,只不过是人们劝赌不劝嫖,不好意思的把他们摁住,把裤子拿了,叫他们光着屁股在众人面前丢人罢了。
       那个时候,家穷。他没有别的东西送,骡子马们倒霉,他卡了它们的口粮,叫它们光吃空草节儿。闹得可怜的骡子马们耷拉着耳朵抗议,用嘴头子在满槽里乱拱。拱来拱去,拱老半天也拱不到一个料粒!骡子马没辙,只好在槽里头扑噜扑噜地打喷嚏。用蹄子棒棒地打圈门。
       他把枕头拆了,把荞麦皮倒掉,把喂牲口的黑豆和芝麻装进去,假装求她们去缝,其实是故意把这些东西偷给她们,以此讨好她们欢心,沾她们的便宜。这些令人作呕的坏事信息,传进儿媳妇的耳朵里,气得捶手顿足!她使尽力气大骂不要脸的老流氓,可怎么也骂不出声来,只在肚里生闷气。转而又想:再怎么着,他又赶大车、又喂牲口,给家里挣着双工分;再怎么着,给靠奸们偷的东西毕竟是生产队集体的,又不是自个儿家的。他爱咋的咋的吧!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吹过来,就叫它从这个耳朵进来,从那个耳朵里头出去,只当没有听到过也就是了。
       光景一天一天地过,日子一年一年地混。转眼走进了改革开放年代。施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生产队解散了,公公再也没车赶、没牲口喂,自然就失业卷铺盍回了家,跟着儿媳一家种那几亩责任田去了。几亩田,公公玩儿似的就种了。没事了,公公闷的慌,就看电视。不想看了,就背个筐儿,到村外去,愿意弄把猪食弄把,不愿意弄把就逛游着玩儿会子。再下来就回家,在一边等着用饭。他的晚年生活倒也自在逍遥。
       儿媳妇想,如果公公改了以前的臭毛病,再也不跟那几个坏女人来往,她就保证不再追究他的过去。有毛病不怕,怕就怕不改。她认为,该是时候了,生产队散了,集体的东西没了,他再也没东西送人了。没东西送,那几个女人就是再不要脸,得不到东西也就不会再要他。再说他也己经六七十,不是小年纪的人,那种叫人不想听到的丑事,再也无力去干。儿媳妇想,公公若是真的改,她就把肚里的气消了,跟他过个话,叫他个爹。她还想,在以前,生产队没散摊子的时候,公公的毛病归毛病,可他也不是没有功劳的哟!起五更睡半夜,喂牲口、赶大车,挣的双工分还少吗?哪年不是给家里挣个老大个儿的余粮户吗!她反对他不走正道,可他的功劳她不会忘掉。他辛苦了多半辈子,如今也该让他老人家歇息歇息、享享清福!儿媳妇想到了老公公一辈子的不容易,就动心,说不定从那一天起,她想孝顺老人家。以前他的过错一笔勾消,从此永远不再记恨。

       然而,儿媳妇忘记了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吃腥这句话。公公的臭毛病没改,跟原来那几个老相好的关系依然保留着。他的经济来源一直主要靠的是偷儿媳妇的粮食换钱。每年儿媳的几大囤麦子几大囤棒子,满的都是上尖下流的,偷一点儿半点儿根本就显不出。他偷,一般都是两步到位。第一步是从囤里装口袋藏进柴火垛内;第二步是夜间趁儿媳妇熟睡或不在家时,再将粮食转移到靠奸家去。她们缺粮吃粮,不缺粮的换钱。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是采用这个方法。他以为他聪明,精神,儿媳妇愚蠢、傻。其实是他想错了。他一开始偷,儿媳妇在柴火垛里就发觉过粮食,还看见过西瓜。只不过她从都没向人说过罢了。她不向人家说,倒不是拥护他这样干。她是因为懂得家丑不可外扬。她没跟他开口打过架,她并不是怕他,她是等着他,把对他的气恨,一直记在心里。但她绝不放任他继续偷下去。不管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只要让她发现,她就会给他暗暗转移,等他去取时,让他扑个空。每回见到他尴尬、没辙、难堪的样子,她在恨其不争的同时,添了些许畅快。
       这些年,虽然老公公还不愿意放弃他原来那采花折柳的恶习,但由于儿媳妇一直跟他明抗暗斗,致使他的活动经费来源受阻。加之有几个老相好老的老死的死,因为缺钱,新的不容易发展上来。最近他又干了些偷鸡摸鸭子式的勾当,都叫他撞了南墙,丢了大人。这回若再不回头还有什么脸蛋子活下去?好一阵子了,他就一直这么想,这么问自己。
       这一阵子以来,好像老公公真的变了。从前跟儿媳妇走个对面,他扬着颌儿,把黑眼珠完全藏进上眼皮儿里边去,让白眼珠儿望着天,扬着脑袋走过去。而今就不。而今,他从老远就把头低下,叫白眼珠儿完全进入下眼皮儿里边去,让黑眼珠儿盯着地,低着头走过去。儿媳妇以为,老公公好像已经懂得了,从前犯了作风上的错误,架着长辈身份,把尊严给弄丢了。放着正道没走,偏走了一辈子邪道,犯了叫晚辈都看不起的错误。现在知道了,这是令他和全家都感到最耻辱、最不光彩的错误。他很后悔,很难过。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觉悟,他才知道害羞。要不,怎么走路见了人,就只低着头,不敢抬着头走呢?儿媳妇从公公心眼里走了一遭。
       事儿错了有个改,问题出了有个完。在原来儿媳妇脑子里,给不正经的老公公挽得死死的那个结。现在她想,他如果真地改了,从今以后成为了走正道的人,就给他把那个死结打开,不再挽着。该跟他过个话就过,该叫他个爹就叫。一家子过日子,要想过好,就得要强。要强光叫一个人要不行,全家人都要强才行。只要求别人要强,自己不要强,这怎么能行呢!儿媳妇决定先从自己要强做起。
       这天是腊月十三。早饭后,儿媳妇将锅盆碗勺刷洗完毕,就匆匆出了门。大步流行走得挺快,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公公没好意思问,因为两人刚开始过话还不到几天。虽然在感情交流上,己经有了新的突破,但毕竟还是觉得有着一些距离。
       快到中午时分,仍不见儿媳回来。公公站在大门口,眺望,盼着儿媳早点儿回来,好做午饭。一会儿,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手中拎着个圆溜溜的大东西,一晃一晃的,像扭秧歌似地朝这边走来。到底是公公人老了,眼也花了,离着不远,就看不清谁是谁,手中拎的东西也辩不清。走近跟前才知道,原来,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儿媳。手中拎的,竟是一块刚出炉儿的大蛋糕!
       公公走上前,找话,串哪门子亲呀?

       儿媳笑笑,让猜。

       公公猜:回娘家。

       她说,不是。让再猜。

       看朋友?

       她摇头,说又错了。

       这不是那不是,公公猜不着。不知儿媳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敢瞎猜,又不敢瞎说,怕猜错了,说差了,叫儿媳抓住辫子。不敢多想,公公大脑一片空白。

       儿媳笑道:孝顺您的!

       我?好一个孝顺两字出口,立刻叫公公脸烧得通红,全身不自在。

       他认为自己不配。所以,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儿媳妇感觉到,自己的一句话,把个老公公给搞得稀塌糊涂,就干脆亮出了底牌:爹您忘了,今天是您老生日!

      不知公公的心情是怎样的滋味儿,只见他那有些浑浊的两只老眼,立刻涌出了明汪汪的泪。

文通 - 2020/7/14 22:19:42
生活气息非常浓厚。
卢国章 - 2020/7/15 10:00:40
体现老作家实力。
三阳 - 2020/7/16 9:39:34
满满的农村生活,蕴藏着许多的故事。
卢国章 - 2020/7/25 17:22:12
修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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