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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
小时候过年,我比大人还着急。那时都是父亲负责采购年货,与别人家相比,父亲的行动属于慢热型的。尤其是到了年三十,人家的年夜饭都做好了,父亲 才推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家,在大家一片埋怨中,把东西抢进屋里。
摆列好东西,我们便领着各自的活去干。随后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开始碰撞起来,浓烟中也闪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夜幕低垂,鞭炮响起,火红的灯笼亮起来, 一盘盘的美食拼上桌,大家也开始围坐起来。此时,我的肚子早已胀得鼓鼓的,我是端盘的,每盘菜食放到桌上的时候,我都会借机偷吃几块,直到盘子出现松垮时。
但是母亲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她围桌清点盘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我宽胸大肚的样子,脸上浮现出只有我才能体会到目光。除了我,能吃的还有二哥,他挨着盘子吃,撕扯肉食的时候,我也不停地抻着他的衣角嘟囔着:吃两口就行了,还不赶快去转天线,春晚快到了。二哥也急,推回我的手,像是故意地吧嗒着嘴。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急得我围着桌子转了又转。磨完二哥,我又去磨蹭母亲,赶紧去拿炮,要不春晚就看到开头的喜庆气氛了……
灯
路口南边有个胡同,路不长却是坑坑洼洼,地处偏僻也没有路灯,但这条胡同却是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
胡同两旁都是原先公家的老房子,年头长了也没人住,更没有通向胡同外的大门。高低不平的土路还伴随恶臭的下水道,一到雨雪天,泥泞的小路更是让人糟心不已,磕磕碰碰的小事也让家长不安。
这天刚到路口,就听前边“哎呦”一声,一个黑影从车上歪了下来,细看之后像是个学生,站在黑乎乎的夜里吓得哭了。本想绕过去,却还是有些不忍,原来是破旧的塑料缠死了链条,连抻带拽地就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路旁屋里的灯却亮了,灯光正好射在车头前,并有人从窗户里递出一把改锥,像是故意借出来,车子很快就修好了,我俩连忙对着屋里的人影感谢。
屋里的那个人影说:“不用客气,我是临时居住的民工,在老家,这个点也是我儿子回来的时候,因为我也是父亲。”
话虽不多却让我的心有些热乎。
之后,每到孩子放学的十点多钟,那个屋里的都会亮起来,直到孩子走完之后,灯不太亮,却把漆黑的胡同捅开了一道光芒大道。
2021年3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