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增联 - 2023/11/24 6:02:46
第三十四章:含恨献身
(一)
银丽姑娘回到家时正赶上爹和娘抬杠。爹瞪着眼骂道:“都是你养的好丫头,半夜三更不回家,啊,你看看,一夜都不见人影。这要让村里人都知道,老脸往哪搁放啊!丢人现眼不看好日,哪辈子做下孽生了这个二百五!”
娘说:“怨俺呀,是你揍的不好,是你家门风儿坏缺了德。你当爹的不教训,和娘们撒气,算啥爷们!”
爹被噎的俩眼像铃铛,愤怒的举起拳头,大吼:“打死你个臭娘们!”
娘毫不示弱,也大吼:“给你打给你打,你不打死俺就不是你娘养的,是狗娘下的!”
娘撒泼,爹就蔫了。蹲在地上生闷气。银丽在大门口喊:“就你们事儿多,天天吵架。成了家常便饭!”
爹黑着脸说:“一宿没回家,去哪啊!”
娘见到闺女,就诉冤气说:“闺女,你去哪啦,这个老东西欺负俺!”
银丽没好气地说:“俺去那?去救人啦。”爹娘看丫头说话理直气壮,惊讶地问:“救人救谁啊?”
银丽就惋惜地说:“哎呀,就是斗店村的红梅。”
爹忽然睁大眼睛,说:“啊,明白啦。怪不得有人说她娘俩让赵老八打伤,扔在河边树林。原来是你救走?”爹有些不相信丫头一个人救走两个人。
银丽解释:“还有全子和月儿叔叔。连夜背着走到上庄村,一个亲戚叫黄猺。好说歹说总算留下,给他家喂牲口做饭打杂。”
爹认识黄猺,点点头说:“啊啊,是他呀。开着银矿,挺富裕。”
银丽说:“俺觉着红梅娘俩呆不长。黄猺长相怪怪的,婆娘像个母夜叉,说话高声大调,假汉子一样!”
爹没有再说。只是含含糊糊的点头。因为,黄猺的习性不是太了解。
娘招呼:“丫头,早饿了吧,快填填肚子。死丫头。可把娘吓坏啦!”
银丽抓起玉米饼子就啃,肠胃真是饿空。大嘴小嘴吃起来。滋喽滋喽的喝下菜汤。爹说:“丫头,你办了件好事。”
银丽嘻嘻笑着说:“爹,实际是你做好事啦。”爹不解地问:“啥,谁做好事?”银丽说:“你养的大花狗撵走黄郎,差点开枪打死崔洛唐啦。他是日本人,有枪!”
爹娘说:“丫头,甭跟他干活啦,吓人!”
银丽说:“不,俺还得干,答应崔洛唐的事。就得算数。”银丽一回想和崔洛唐嘴对嘴脑门对脑门那一刻,私下定好的小秘密,心里甜甜的。为了崔洛唐,自己也就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了。
爹娘说:“丫头。跟个日本人干活不好啊。让村里人说闲话。”银丽答:“谁愿说啥就说啥。俺就是去!”
(二)
这天早晨很冷,山风呼哨,吹的衣服呼呼咧咧。太阳照在身上没有温暖。银丽被风刮得斜着身子走路,头发凌乱,细沙尘土打的眼睛睁不开……艰难走到河边的草铺,黄郎已经在那里观望,神情有些沮丧,没有往日的温情欢笑,只是淡淡地说:“来啦.”
银丽压压火气,也淡淡地说:“啊。今天好冷。”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到木溜槽,开始淘金。可是,无论怎样都不能集中精力,手中的刮耙不听使唤,不是快就是慢。溜走的矿粉很快,都被水冲走啦。银丽的脑袋里全是崔洛唐,一夜没睡好,疲惫袭来,不断打瞌睡……
黄郎突然抓住银丽的手,说:“夜里没睡觉?咋就困成这样?”
银丽猛然睁大眼睛,很不好意思地说:“夜里来例假,肚子痛。”但银丽还是惊讶的发现,黄郎的手腕有好多血印子。心里解气,这是被花狗抓挠的,再看黄郎的腿,裤子早就换新的,想必是被狗撕咬好多口子吧,看来腿上也有伤。又解气的想,活该,把你这个日本鬼子咬死!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黄教授,你进去休息吧,俺打个盹儿就精神啦。加把劲儿多干活,拉不下,那堆矿粉今个肯定溜完。”
黄郎说:“光图快不行啊,要留心里面的金子。”
银丽早嫌烦,说:“你快进去歇着吧,甭看着俺,没事的。”
黄郎也确实很累,花狗撕咬的伤口刺痛,巴不得躺下睡觉,就钻进草铺哎呀连天的……
银丽这时的睡意消退,想想崔洛唐就精神,又浮现精彩一幕,特别是俩人的脑门撞在一起,等于亲个嘴。……笑着笑着,眼睛大大的,木槽板上好多黄色颗粒裹在细小的黑沙里。奇怪,今天黄颗粒格外的多,是金子?银丽不敢肯定,往日干一天也不见这么多。停下来,关掉水门。铲进碗里在水中晃悠。这一看可了不得,谷子粒大的金子闪闪发光。银丽捂住大叫的嘴,险些笑出声。瞅瞅黄郎,斜歪在草铺床眯眼养神。银丽暗喜,机会来啦!
银丽不免发起愁来。这水湿拉拉的咋弄走呀。装进兜里吧衣服漏水,铲进盆子里吧太显眼,等着黄郎用银汞抓出来没机会。那家伙鬼精的,少一点都晓得。而且都是自己放进柜子里上锁。根本没有拿走的可能,咋办?一着急,手就胡乱摸索脑袋,肚子。哎,有啦,女孩子绣的红布兜肚很棒,一针一线绣得精致密实,还有个深深的兜子。这是山里女孩子喜爱之物,用来捂着肚挤眼,保暖防风。银丽长大懂事不愿再戴,娘心疼宝贝丫头,就说:“戴着吧怕啥,戴着吉利长命百岁!”小伙伴们都丢去,银丽还有,引得伙伴们吃吃嬉笑。对,就这个布兜吧。银丽抿嘴暗喜,想不到这个还有用场,而且是为心爱的人。一种幸福感洋溢脸庞。银丽聪明,先把细沙用铲子淋净水分,半干装进兜里。立刻肚皮凉丝丝的。偷笑着捂紧揉揉,扁扁的贴踏实。银丽不敢装太多,太显形。估摸与往日交给黄郎的差不多。这样打消疑惑。今天黄郎情绪低落,银丽端着盆子走进草铺喊:“黄教授,那堆金矿粉溜完。把东西交给你。俺先走啦。身子不舒服。”黄郎知道这丫头来例假,就说:“啊啊,先走吧。注意凉水!”
(三)
银丽走时,黄郎懒得动,照样眯眼养神。银丽开始步子很慢,等走远就撒欢跑起来。这丫头没有直接回家,拐弯抹角的奔向老宅山下。这是和崔洛唐约定好的联络地点。僻静隐蔽,来往人少。可是,满头大汗的银丽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见人影。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崔洛唐还是没来。看来是失约,银丽不高兴地说:“崔洛唐,你敢骗俺?”不过想想,崔洛唐不是那种人,有啥事脱不开身吧。嗯,准是这样!带来的金子咋办?带回去怕爹娘知道,要不就藏在这里吧。银丽开始寻找很隐蔽的地方。石洞树洞草笼子。最后选定一个大石堂,下面干巴巴的。还有干干净净的石板,银丽就摘下红兜肚,倒出细沙粒,又压上一块石板。从外看不出破绽,放心回家了。
爹娘看丫头活蹦乱跳的,高兴地问。娘说:“你这丫头,今个咋精精神神的。”爹乐呵呵地说:“丫头大啦……”娘斜他一眼,说:“丫头大啦也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操过多少心!”爹就告饶说:“得了得了,是你操心!”银丽美滋滋地嬉笑,感觉爹娘很慈祥可亲……吃罢晚饭,银丽就钻进被窝,回想崔洛唐,回想黄郎,回想红兜肚……睡着觉嘴角还有个笑窝窝……
一连几天,银丽很顺利的得手。但就是等不到崔洛唐,大石堂藏得东西堆了不少,真怕有人偷走。银丽在干活的时候也是反复琢磨。不免一阵一阵的愣神。这一天下午,银丽干着活就迷糊着。坐在溜槽上打晃。突然,一双手抱紧她,说:“走,草铺里睡觉吧。”没等反抗,就被抱进去。银丽下意识的抱紧肚子,不高兴地说:“吓死俺!你着啥急!”其实,银丽担心的不是黄郎欺负,而是兜肚里的金子。一旦被发现就露馅啦。以后就真砸锅,崔洛唐交代的事儿就办不成!幸好今天犯困打盹,没来得及鼓捣,兜肚是空的。银丽放心的长出一口气。
黄郎在撕扯衣服时,银丽就故意说:“你的手笨,俺会解扣子!”动手时就迅速把兜肚转到后面。黄郎几天不进身子,早已燥热难耐,根本不注意细节,猛烈的发泄。银丽咬牙忍受,心想,为了崔洛唐娘俩,为了自己的心爱的人,一定忍耐,等崔洛唐有机会弄死这个日本人!
黄郎发泄完,起身坐在草铺。银丽就问:“你整天让俺捣鼓这些东西,也不说给俺戒指项链,说话不算数。”黄郎搪塞说:“慢慢来,有机会准给!”银丽说:“你是咋把金子弄到一起的。俺看你从罐子里倒出的白沙沙,是啥东西?”黄郎哈哈一笑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是——硼砂,专门炼金的。这东西能把一些废金属粘出来。”银丽问:“俺看见你还用一样东西泡金块,嗤嗤地冒黄烟。”黄郎说:“那是硫酸,金块的成色不纯正,用硫酸烧烧,真管用!”银丽暗暗记住这些名字,夸奖说:“你真不愧是教授,懂得就是多!”黄郎听着顺耳,更加眉飞色舞地说:“不光这些。连你溜走的沙子都有用啊。”银丽惊异地问:“那些废沙子还有金子?”黄郎说:“有金子。不信你就看吧,我要建几个大池子搞氰化。”银丽说:“啥叫氰化?”黄郎得意地说:“氰化就是用化学制剂氰化钠,在池子里加水烧化沙子里的细小金子粒。外面用锌丝和金水溶解一起,再用硼砂炼出金子来……”银丽听得脑袋都大,这些名称都是洋玩意儿,一个山里丫头哪懂啊。真是难为人,银丽恨自己没脑子,听到最后一片空白……银丽关心的是崔洛唐交代的事儿,学会炼金技术,顺手牵羊捎带一些稀缺的炼金药品。银丽试探地说:“你啥时炼金,教教俺。”
黄郎正在兴奋,豪放地说:“今天,干脆收拾家当,回家炼金。”
银丽哎哎的答应,心想,真有学炼金的机会啦。要多讨黄郎欢心,把一切技术都传出来。银丽勤快的把刮耙等家当安排在草铺。溜槽的细黑沙铲进盆子,亲自端着向家走来。这哪是黄郎的家,侵占红梅娘俩的。银丽心里憎恨,表情依然快乐。
守门的家丁认识银丽,没有阻拦。黄郎和银丽走进院里,没有休息。银丽催促说:“快炼吧。一会就黑天啦。”黄郎嘿嘿嬉笑,说:“这就是家,黑就黑吧。着啥急呀!”银丽说:”那你休息,俺学着弄。”黄郎哈哈大笑说:“好,我看你有多大能耐。”银丽开始用水银抓金。白花花的水银倒进盆里,来回晃荡,向外流走黑沙。这时,盆底就剩水银,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点。水银流动缓慢,那些小点黏糊糊的粘连成条状。然后倒进白布封口拧紧,水银从布缝隙溜走,剩下干巴巴的半成品。黄郎说:“把以前的掺在一起,倒进铅罐里。”几天的金粉加在一起足有一罐底。银丽开始点火。红红的火焰照的四周很热。银丽的脸蛋更加红润。黄郎喜爱地嘬一口,银丽嬉笑躲开。此时银丽已不是以前的银丽。目睹黄郎的残忍自私,就像狼嘴在啃咬自己,恶心愤怒交织,真想狠狠扇他响亮的耳光,替崔洛唐娘俩出出恶气。然而,小不忍要乱大谋。还有重要事情等着,忍耐吧。总有一天和这畜生清帐!银丽姑娘很镇定的用铁钳子夹住铅罐,稳稳的架在火炉上。里面的金粉很快开始融化。银丽着急地问:“黄教授,该放啥?是那个白沙沙。”黄郎噗嗤的笑着说:“你就知道白沙沙,那叫硼砂!”银丽天真的笑着说:“奥,记住啦!”
银丽说:“该放硼砂了吧。你看都冒烟啦。”
黄郎说:“再等会,里面的金粉含有杂质,高温才能融化掉。温度低就成了夹生。炼出的金子成色低。”
铅罐红的冒烟。黄郎着急地说:“快放进硼砂。”
银丽用勺子倒进一撮,罐子里哄哄的冒起黄烟,开锅一样的咕嘟起泡。黄郎说:“快夹出废渣。夹完再放硼砂。直到金子水清亮。”银丽就一遍一遍放进去,再一遍一遍夹出废渣。银丽好奇,这白沙沙真管用,金子很快黄亮亮的。对着黄郎说:“你看行吗?”黄郎很自傲地说:“不用看就知道这金子好成色。倒进水盆里吧。”银丽小心翼翼夹住铅罐,哗啦倒进清水盆,立刻嗤嗤啦啦爆响,水汽升腾。她双手摩擦,拍着巴掌……高声喊:“俺会炼金啦!”
黄郎撇撇嘴说:“还有一道工序,加色!”
银丽不知啥叫加色。问:“咋着?”
黄郎说:“用硫酸泡一泡。外皮的杂质就烧掉啦。”
银丽点头照做。当金块泡在硫酸里,就有嗤嗤的响声,又是一股股黄烟。这股黄烟很刺激咽喉,都捏着鼻子躲避欢笑……
(四)
银丽觉得收获不少,学会初步炼金技术。记住用啥东西。还知道溜走的尾沙还可以氰化炼出金子。这日本人真是有学问,懂得多呀。看来听崔洛唐的没错,要会忍,只有忍才有更多的机会。只顾出气是办不成大事的。崔洛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连大人也得佩服。想起崔洛唐,就想起那把宝铲,那可是崔洛唐的心肝宝贝。对,从黄郎嘴里套套话,看他咋说。于是,银丽就试探地说:“黄教授,听说赵八爷武功很棒,空手就把铜铲磕飞。崔洛唐吹半天也不行。”提起崔洛唐,黄郎满脸怒气,咬牙说:“他是八爷的对手?那把铲就像烧火棍子飞进茅房,还在墙角插着呢。”银丽故意说:“干脆,拿回去给俺爹捡粪蛋子用吧。”黄郎呲牙一笑。说:“拿去吧拿去吧。不是好东西。”银丽就装作解手方便来到茅房,那把铜铲还真有。伸手颠了颠,没有损坏。银丽倒拽着出来。黄郎说:“没啥特殊的,不就是个破铜片子吗。”黄郎说着话有些尿急,快步流星走进茅房。
银丽见机行事,迅速掀开一个箱子,抽出一瓶硼砂装进红肚兜。再拿一小瓶水银和硫酸,红肚兜鼓鼓的。银丽看看现场东西很多,没有破绽。黄郎不会发现。只是肚子有些高。不等黄郎回来,银丽就大声喊:“黄教授,俺先走啦。肚子难受。”黄郎这泡尿很长,来不及出来,随口说:“好好,走吧。明天早来!”银丽拽着铜铲一溜小跑,心里突突狂跳,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起来。回头看看,已经一里多地,放慢脚步。向老宅山沟走去……这一次,崔洛唐可别失约啊,已经好多次不见,银丽不知崔洛唐发生啥事,心里急得冒火。心想,今天要是再失约,俺就去家里,看看你见不见。想着心事,脚底下飞着一样。越过村庄,看见老宅高山。
(五)
忽然,一个声音吓一跳,说:“银丽,哪去啊?”
银丽心想,坏啦,爹咋在这里?不得不回答,撒谎说:“哎呀,爹,你在这里做啥。”爹满脸不高兴地说:“你这丫头片子,敢跟爹玩猫腻。你说这几天回家晚是咋回事。”银丽撅着嘴说:“爹,俺有事呗。”爹气呼呼地说:“甭玩里格楞。你在这里藏啥东西,说实话。”银丽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爹看见?银丽还是撒谎说:“啥还没有呢,净瞎说。”但脸色泛红,心虚乱跳。爹数落说:“你个姑娘家,天天回家晚,还来这深山老林,让人家看见说闲话多不好。真不争气!”银丽支吾地说:“爹你回家吧,一会俺就回去啦”爹气鼓鼓地说:“俺不走,等着一块走。”这可急坏姑娘,爹咋变成赖皮?其实,银丽也很清楚,爹打心眼里疼爱自己,就像心尖子,几天晚回哪有不担心的。银丽也撅着嘴生气说:“你呆着吧,呆到老爷儿下山俺也不和你走。”
太阳真的偏西,老宅山头挡住阳光,一大片阴影凉飕飕的。银丽急切盼望崔洛唐出现,又害怕被爹撞见,多羞啊,一个姑娘在深山和男孩子约会,啊啊,银丽的脸蛋热烘烘的……这时候一头牛哞哞叫,踢踏踢踏走下老宅山。后面跟着一个少年,这少年魁梧的身材,一边干轰赶牛一边张望……这是熟悉的身影,让女孩子产生联想的身影,曾有过瞬间难以忘怀的记忆,银丽几乎跳起来,哎呀起身跑去,边跑边喊:“崔洛唐,崔洛唐。”
来的少年就是崔洛唐,小跑着飞奔下山,和银丽撞个满怀。银丽攥住崔洛唐的手说:“哎呀,你咋才来!俺快急死啦。”崔洛唐喘着气说:“俺更急呀,那个黄猺对俺不放心,疑神疑鬼的。好啦,以后再慢慢说。快把东西给俺,天黑前一定回去。”银丽拉着崔洛唐来到一处大石堂,搬开石板,说:“都在这,几天攒的。”崔洛唐对着黑沙沙笑着说:“银丽姐,你真好!”说话间就用布包起那些宝贝,感激说:“俺走啦,你可多注意呀。谢谢啊!”银丽恋恋不舍地说:“俺这里还有,”伸手就掏落。崔洛唐不好意思,背过脸说:“有啥?”银丽低声说:“硼砂,水银,硫酸。”崔洛唐快速塞进兜里,更加感激地说:“银丽姐,俺记住你的好。”崔洛唐转身要走,银丽说:“还有,你那个宝铲!”对着爹喊:“爹,把那宝铲拿过来。”
银丽的爹是封建脑袋,见不得丫头和男孩子叽咕,就背过身去不住地咳嗽。银丽喊叫就快速转身,带着宝铲送来。崔洛唐见到宝铲如同命根子,高兴地喊:“大叔,你真好!”
崔洛唐赶着黄牛回走,在半山腰挥手示意。银丽眼含热泪目送。爹微笑着转身走开,从心里喜欢崔洛唐这孩子,这娘俩的遭遇,斗店村的大人小孩都愤愤不平,盼望她们早日脱离苦海,日子红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