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oyoga0601 - 2012/1/6 14:48:08
夜的都市光鲜迷离，灯的霓红炫着诡异华彩的光芒，不安定的嚣张膨胀地展示貌似坚韧的生命。当你迷恋于它的丰腴华美时，却在不经意间被风尘迷失了双眼，迷失了心态。
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舞厅，当夜深人静之时，这里却被年轻人占领翻吵地异常火暴。舞池中一对对人影沉浸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乐曲声中，在闪动漂移的灯光下摇曳摆动着，谷越和廖新永等十几个人坐在池边的卡座上互相谈笑喧哗。他们嘴里叼着烟，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一缕缕青烟从他们的鼻腔或口中吐出来，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在昏暗的角落弥散开，笼罩着一张张躁动张狂的脸。
旁边做着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留着山口百惠那种三七开的短发，身穿“的确凉”质地的花连衣裙，嘴里嗑着瓜子嬉笑打闹着。廖新永扭过头斜眼瞄着他们，“咳！你们姐几个也来了？”廖向她们招了下手，嘴角扬着一丝浅笑，“看见了吗？这几个丫头可不好惹，在这一片混得时间也不短了。”廖说了一句。这时其中一个穿蓝格裙子的女孩子竟朝着廖咯咯地笑了几声，谷越旁边的一个男孩子站起来把手插进嘴里向她们打了一声很响很长的的口哨，紧接着引来了一片哈哈的笑声。
“谷越，你看，那个穿红裙子的是她们中的老三，叫马英丽，是棉纺宿舍的，人家看你半天了，你也表示一下，去跟人家跳一个。”廖对谷越说。
“哥，你可别逗了，我哪会跳舞呀？”谷越醉里叼着烟说。
“到这儿玩的有几个跳地好的，玩呗！”廖说着，又扭过头去抬手朝蓝格子打了个招呼。“看我的！”廖站了起来，走到那几个女孩子旁边，并向那个蓝格子伸出一只手。
两人拥抱着迈进舞池，互相谈笑起来。
这时谷越又看了一眼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子。那女孩子长得很瘦，瓜子脸，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面却透着一种霸道和蛮横，轻轻一笑，嘴角两边还有个小酒窝，而那酒窝里却包含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嚣张。
谷越也混了那么长时间了，不用说，他也清楚她绝不是那种单纯朴实的女孩子，反过来说，有修养的女孩子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说实在话，他虽然喜欢在外面跟着一帮所谓的“势力”“混子”玩耍，在野性的放纵中，寻找内心的一点“成就”。虽然频废，他却引以为傲。他见过的这类张扬的女孩子也不少，但是，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对她们感兴趣。更没想过要和她们“玩玩”，来消解内心的那种激情。
他的骨子里还是不认可这种女孩子的。但是，谷越正值年轻气盛，异性对她来说肯定会有吸引力的，当他看到那个红裙子含着笑默默地看着他，感到那女孩子炽热的眼光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吞噬他周围的空气，再包围他的身体。他的脸上还是感觉出了一种从来没有的燥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他咽了口唾液。他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生理的现象，他没喝很多的酒呀？就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入宅时，拿着棍子和刀具和别人打架时，他都没这么紧张过，此时，他竟觉得自己那么没出息，那么单纯，单纯得如同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他不敢再看她了，不敢看她那双火辣的眼睛，他低下了头。
可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红裙子却显得很大方，她走到谷越身后，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跳个舞好吗？”
谷越楞了，他竟不知该怎么应对，楞了一下说：“我不会。”
“没事，我可以教你，来吧！”红裙子伸出了一只手。
“呜---”旁边的男孩子们打着口哨开始起哄了，“去吧，去吧，别装了，哈哈哈哈。”
谷越招架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和红裙子一起走进舞池，后边又传来一阵喧哗嘻笑声。
他显得很局促，也很慌乱，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不知该迈哪只脚。红裙子却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搂住他的腰，那双眼睛地盯着谷越年轻而黝黑的面颊，顺着面颊向下游历，盯着他那刚刚发育成熟的喉结。
谷越可以感受到她细腻的呼吸，那潮热的气体通过他那敞开领口的衬衫，灌进谷越的胸口，慢慢地在那里蔓延，在那里晕染着一颗活跃的心脏。周遭的音乐声响在谷越的意境里全然消失，他似乎被牵拉着行走在一个茂密的绿色丛林里，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徘徊。他不知该走往哪里，就那样任由这个他并不了解的女孩子引领着。
忽然一种刺耳的闷雷炸醒谷越沉睡的意识，他放从那阵迷乱中清醒过来，他才发现刚才惊动他的并不是什么雷声，而是突然袭进他的耳膜，使他极感不舒服的迪士高曲子。他一直都很讨厌这样的音乐，他觉得那是对人类听觉神经的震撼和刺激，是一种变态的折磨。他看到一群年轻人在他的身边夸张地扭动着自己肉和骨架拼凑的肢体，似乎在抖落着身上贴负的藤条一样，又或者用貌似的疯狂来镇压内心的紊乱。
而那闪烁的霓红灯横扫过每个因兴奋而狰狞的面孔，都好象飞溅在他们脸上的血一样，让人看着眩晕和错乱。谷越很不适应这么激烈的曲子，站在中间显得很别扭，他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对马英丽说：“太吵了！”然后，他松开马英丽的手，在躁动的人群里向外挪动。
舞厅外面安静了许多，尽管还有隐隐的音乐声。轻轻的风吹过谷越的脸颊，他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双眉中间的纹路渐渐松弛。舞厅旁边有个露天的小吃摊，有几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喝着酒。谷越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刚开口向老板要了瓶啤酒，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激灵手里拿这酒瓶猛地站起来，顺手就要向后面那人砸去。身后那人向旁边一躲，喊了一声，“有病呀！”
这时谷越才看清是马英丽。他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一下，嘴角露出那对洁白的小虎牙。
“你的警觉性那么高？至于吗？”马英丽问着，就坐在他的身边，也要了一瓶啤酒。
“老打架，就成习惯了，我最烦被别人拍肩膀。”谷越仰起头喝了口啤酒。那清爽的泡沫顺着他的喉咙向下流淌，润滑他的每一个被刚才的焦躁激起毛孔。
在谈话中，谷越知道，马英丽比他还大三岁，她的哥哥曾因伤害罪和敲诈罪被判了刑，母亲一时想不开被气得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家中。父亲在棉纺厂上班，平时也顾不上她，上学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她也根本不想学习，索性就不上学了，就跟一个街道的孩子们在一块玩。现在的职业就是在商店里“偷盗”，进派出所，拘留所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
马英丽还说：“你的那个永哥，我们早就认识了，那个大色鬼没事光泡娘们儿了。”谷越看得出，这个马英丽对他有了好感，他说不清，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他，这种喜欢就是男女谈恋爱吗？这是他们的初步交往吗？
那晚，谷越喝了不少酒，喝得有些迷糊，也很开心，总之，他也不知道，那天脑子里想什么了。
damoyoga0601 - 2012/1/11 15:01: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