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 - 2012/1/21 23:10:45
谷越一心的愁苦无处表白,他感觉很累很累,肩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得很沉重,他想喊,却无处可喊,他想骂,却骂不出来。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他没有真心爱过,又背叛他的女人值得吗?
他突然之间好想喝酒,喝得一塌糊涂,喝得人事不知,喝得不愿醒过来,醉过去,就不会被现实困扰,就不会再迷恋感情。
他一个人回到自己养鱼的那个监舍,望着一条条浑身布满花纹的五色鱼,他觉得压抑让他无法喘息,喉咙发梗,可怜的鱼儿呀,你在那厚厚地玻璃缸内,为何还如此暇意地摇着头,摆着尾?对了,因为,你的感情放逐在水里,你的思情只依恋水的依傍,当你流泪时,水能读懂!
他打开酒瓶盖,仰起头,往嘴里倒着酒。刺激的酒精呛得他干咳,灼热的酒浸在胃里,他浑身燥热,喘息声重。他满眼通红,却感觉很冷;他头脑发晕,但他意识清醒。一瓶白酒很快喝完了,他才感觉到四肢沉重。他喝得太快了,很快就感觉头重脚轻。他又打开一瓶,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半瓶,这时,浑身被酒精烧灼的难以忍受。
自己喝酒真他妈没劲,我得找人陪着我一块喝。他突然想起了廖新永,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他认识的好哥们儿,竟和我“媳妇”结婚了?笑话,我谷越混的时候,他算个屁呀?马英丽,你就是个浪货,见男人就想脱裤子,掰开腿就让干,老子看得起你才找你,你就是让老子发泄的工具。
他嘴里骂着,心里却更苦了。他站了起来,朝二大队走去。这时,队里已经收工休息了,廖新永已经回到了监舍。别的犯人老远见谷越晃悠悠地朝这边走过来,却没人敢管,都假装没看见走进监舍里。
谷越推门就进了廖新永的宿舍,他正在床上躺着,见谷越进来楞忽忽的进来,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酒气?”他把谷越拉到床上。又对旁边两个犯人说:“出去盯着去!”那两人忙出去了。
“怎么了?也不怕队长看到?”廖说。
“哥,我没事,我想喝酒,我心里堵得慌,难受,你知道吗?我难受!”谷越含糊地说着。
“有事慢慢说,也不能这么喝,这又不是在外面。”廖说着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
谷越刚喝一口又吐出来,把水杯放在桌上,“有酒吗?”
“没有,我这儿没藏过那东西。”廖望着他,又接着说:“你也待了不少时间了,再熬几年就出去了,就别再找事了,减个刑不容易。怎么说,老婆孩子还在外面等你呢。”
“老婆孩子?”谷越突然盯着他,眼光冷冰冰的,犀利地让人心里打颤。突然,他把桌上的水杯打在地上,嘴里骂道:“贱货,臭婊子,她说过要等我,凭什么不等了?”
这时廖新永才意识到果真出了状况,否则他不会这样的。
“到底怎么回事,跟哥说说。”廖坐在他旁边安慰他。
“大黑,就是那个傻逼,他和马英丽结婚了,他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人,他凭什么?老子弄不死他。操他妈的,狗日的,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谷越越骂情绪越激动,越发不可收拾。
酒劲渐渐上来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此时,他就是清醒都不想再控制了,他不想再憋屈自己了,他受不了了,“去他妈的,我非要问问她,这个浪货,掰开腿跟别人干时,想没想过老子,整不死你!”
说着,他就往外边走,廖新永一看不对劲,心里一惊,忙站起来去拉他。谷越的意识已经被冲动控制了,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他胳膊一挥,把矮他半头的廖新永搡到一边,又一把把门打开,晃着身子走到走廊里。“快,你们快拦住他。”廖新永对门口那两个犯人说。
他们赶紧伸手拉住谷越的手臂对谷越说,“哥,回去吧!”
“去你妈的,把手松开。”谷越猛地一甩胳膊,抬脚就要踹他们。他们的手又松开了,看着廖新永。这时谷越又朝外走去。
“真他妈苯,你们干吗吃的,去,拦着去呀!”廖瞪着眼睛吼着他们,然后向谷越追过去。
谷越的身手决不是一般的,监狱里那么多犯人,真没几个能打得过他,这时的他就在酒劲上,那两个犯人只要一接近他,就会被谷越打几拳,他嘴里还骂着:“你他妈敢动我,我就打你,滚!”
谷越在前面走着,几个人就在后面跟着却不敢再动他,而一些干警已经和谷越混熟了,看他在园里溜达竟没人去过问一下。谷越太郁闷了,他好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借着酒劲,他朝厂房的大道走去,走过厂房,就是武警驻扎防守的大门了。
谷越突然朝大门走去,“臭娘们儿,我非得问问你去。”他嘟囔着,仍朝外走。
“谷越,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警戒线了!”廖新永心里清楚,墙上那些持枪的武警不是吃素的,他们防守着最后这道最牢固的防线,无论是谁,只要迈过那道白色的警戒线,墙上武警手里那已经上好枪膛的枪随时都会向里面扫射。
“坏了,一定要拦住他!”廖喊起来。
谁知谷越根本听不进去,他也管不住自己的脚了,眼睛已经茫然,头脑没了意识,他只想着马英丽,他只有满怀的抑郁与不理解,他狂妄地早忘记自己身处的境地了,他依然向外走着。
墙上的武警已经发现了他,把枪端了起来,对谷越喊道:“干什么的,回去,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谷越根本不听,“操你妈的,我就是要问问,谁他妈也别拦着我,喊你妈呀!老子受够了!”
他依然向外走,离警戒线越来越近了,“站住,马上给我站住!”武警又喊了一句。
这时,廖新永已经顾不上什么了,“拉住他!”他又喊着。说着就抱住了谷越的腰。
“松手,让我走!”谷越声嘶力竭地喊,另外两个人也跑过去,一个人拽住他的胳膊,一个人抱住他的腿,用力向后拽他,几个人合力用着劲最终把他摁在了地上。
也许谷越真的折腾够了,也没劲了,这往地下一倒,他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廖倒吸了一口气,和其他两个人扶起来朝监舍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