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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 - 2012/2/2 16:16:07

     当夏天渐近,我的心却冷如冰水。当别人拿起毕业证书,急匆匆回家和父母团圆,我却蜷在卧室里,不知何去何从。

     老二默默地收拾行李,见我低头不语,不禁问道;“老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真不想回家吗?那你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是不想回家。”我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你知道吗?我们早看出你不对劲了,只是不愿意问你,怕你难过。你还怨恨大伟吗?”老二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

    “我冤他什么?都过去的事了。”我心里嘀咕着,大伟呀,今后你我都无缘,虽然爱过你,可我怎么去接受你的背叛呢。如今我的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你又何关紧要呢?

    “其实不瞒你说,你上回不辞而别,大伟找过你,看得出,他很担心你的。他和我说,他一直都很爱你。无论以后走到哪里,心中都会想着你的。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自己可以左右的。他家里穷,又欠了很多外债,都是他那个女朋友家帮忙还的钱,他不敢违背父母的心愿。所以,他很心痛的。”我默默的听她讲述着大伟,就像听她讲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就在我毅然做掉他的孩子时,就已经将他永远放下。一抹嘲弄的苦笑和凄凉席卷心头,有情人难成眷属,怎么都是因为金钱呢?

     如果当初不是王翠云家嫌弃父亲穷,那么我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现今,如果不是因为大伟家穷,我或许也不会这样受伤,人心被越来越多的欲望迷离了,便深陷其中,从而把一切幸福的理念标榜在金钱上,任金钱的辉煌张扬在家门面,如同一面象征身份的旗帜,那样耀武扬威,那样迎风招展。

      我将寝室的姐妹一一送走,我知道,这个睡了三年的地方将永远与我分别,而我走出这个寝室时,我会走往哪里?这个城市,哪里有我容身之处?

      我背对着门,望着窗外,看到同学们一一走出校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我头也不会说:“请进!”

       没人说话,我转过身子,却见大伟一个人站在门口,他说:“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说吧!”我毫无情感。

     “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他嘟囔了一句。

      “不要!”我拒绝。

      “就一下,我舍不得离开,我真的爱你,让我带着你的体温走出去,我怕再见不到你。”他语气急切,眼里有些慌张的情绪。

      我却心软了,这个大男孩英俊而秀气的脸上,怎么也不堪泪水的蹂躏呀。况且,我真的爱过他。

       他见我不语,慢慢走过来,一把将我搂住,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住我的后背,我感受得到从他鼻孔喷出的热流拂过脖颈,喘息声声袭入耳根,一滴晶莹滚烫的泪水滑落我的肩头。我亦被他感动,只是,此情已经陌生而遥远,我知道,再也不会拥有他。

     “华子,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该怎么办?你走到哪里,我的心就跟在哪里,只要能看到你,我就觉得心里舒坦。可是前段时间突然看不到你,我感觉我要疯掉了。华子,可是我却不得不辜负你,我无能呀!我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求,你能够幸福。我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陪伴你,我还可以见到你吗?”大伟说的话滚烫撩人,却无法唤回我的心?我不希望拥有他不完整的爱,我不愿意他伤害另外一个女孩。我想回应他的拥抱,可是我不敢,我怕懦弱让自己万劫不复。我讨厌背叛,讨厌伤害,于我于他都一样。

     “不要说了,大伟。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吗?因为。。。。。。”我犹豫了,我需要说出来吗?

    “因为什么?”大伟静静地问。

    “因为,因为我怀里你的孩子。”我语言平静,心内却是翻滚的。

    “孩子,你说你怀孕了,真的吗?”大伟吃惊的说,终于松开我的背,却又紧抓住我的手臂。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的波动荡漾,就像翻滚的沸水。

     “你不相信吗?”我望着他。

     “你的肚子里竟然有了我们的宝宝?”他的惊异有些怪诞。

     “怎么了?你害怕了?”

     “那该怎么办?我们还小,我没准备,我是害怕。”他说。

     “害怕我耽误你的前程吗?因为我什么都无法给你。我没钱没势,有了你的孩子反而拖累你了,是吗?”我的眼睛刁钻地看着他,有些愚弄的感觉。

     “该怎么办?华子,孩子不能要,我给你钱,陪你做掉,好吗?”他有些慌张。

我默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他在我的直视下,眼神开始游离,抓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了。   沉默片刻,他说:“华子,对不起,我是害怕了,我不敢负担这个责任。”

     “所以我来负担,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依然犀利地看着他。

       他不语。

     “放心吧,我吴敏华从不会拖累别人。更何况你,已经不重要了,孩子,我早做掉了。没人知道,更不会耽误你什么。”我在他脸上扑捉着他掩盖不住的信息。

       他放松了一下,有种释然。可是还有些紧张和不安:“你的身体没事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必要告诉你吗?就是告诉你,结果不是一样吗?你可以代替我忍受疼痛吗?你可以放下你的女朋友,继续来爱我吗?你可以和我白头吗?”我一连串的追问,换回他的无语,他的手有些发抖。

      “既然你做不到,又何必告诉你?你走吧,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以后你我再无缘。愿你幸福!”说完,我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泪水,任它滑落。

        他还要说什么,却低下头,轻叹一声,转过身,走出门。他的背影笔挺欣长,却是一路哀怨无奈。

       该走的都走了,我不知该怎么办,可是我必须离开。

       我很费劲地拖着厚重的行李走出校门,就像个流落街头的逃荒者,举目无亲,囊中羞涩,满眼繁华却是萧瑟孤零。站在街头很久,看着街口的红绿灯交替闪过,人群来一拨,走一拨,我却始终站在那里。我迷路了,就迷失在城市灯红酒绿的街口,我的心在彷徨挣扎。往左走,是火车站,我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可是那里没有我的空间。往右走,是我学习三年的地方,那里已经是我学生时期的终结站。而前后路口更不只能通往何处。

        站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响了,才发觉好饿,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眼看天快黑了,我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想办法找个便宜的旅店休息吧。

      我自己揣摩着,就拉着行李走进一条狭窄的街道。这是一个菜市场,小商小贩的喧杂叫卖声传入耳朵,人群显得拥挤。街道两边有很多设施简单的小饭店,路面坑洼不平,还时有堆砌的菜叶和阵阵烧烤味道。

      我走进一家东北饭馆,里面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却很干净。一个年轻男子见我进来,忙问:“大妹子,咋拿这么多东西呢?吃点啥呀?”他一嘴的东北口音,留着小平头,个子矮小,一脸笑意地看着我。说这话,还伸手帮我拎着沉重的包裹。

     “哦,给我做份炒饼就行了。一小份多少钱?”我坐在紧挨着门口的座位。

     “两块钱,大妹子,还要别的不?”他把一壶茶水放在我面前。

     “够了!”我低声说。

     “好嘞,等会儿滴!”说完他就走开了。

       不一会儿又从外面走进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连衣裙,那裙子领口很低,一双饱满的丰乳几乎要跳出来了,一头黄发浓密披肩。她进来后,就喊:“鲁哥在吗?”

      刚才那小平头听见有人喊老板,从里屋走出来把刚炒好的饼丝端出来放我面前。对那个女人说:“丽姐呀,我哥出去了,有事儿呀?”

      “你哥说让我给帮忙找个服务员,我认识的那帮姐妹哪个看得上这点钱?我想告诉他,再找找别人帮忙吧!”她说着,就点燃了一颗烟叼在嘴里,一团升腾的烟雾弥漫在她眼前,她很享受地靠在椅背上。

     “一个月五百元钱,管吃管住,还少呀?又不用干别的,就是刷刷盘子洗洗碗,端个茶,倒个水儿的。能累到哪儿去?”小平头说着话,就从那女人桌上放的烟盒里抽出一颗烟,也点燃叼在嘴里。

     “去你的,打发要饭的呢?我在外面好歹忙一晚上也能挣这点钱。也就寻思你大哥长得帅,待人实在,要不谁稀罕给他忙叨!”说着话,她把烟吹到小平头脸上。

       我听说他们在找服务员,心里亮了一下,一个月五百,对于我这个刚出校门,如今又没住处的女孩来说,确实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了,绝对够花。他们又管吃住,我不正好没地方去呢吗?不如我先找个服务员干着,等找到别的合适的工作,我再离开这里。毕竟我的专长是医学,我不能白学了呀!况且我身上就剩一百多元钱了,自从上次离家后,我就在不愿意找父亲要零花钱,如今那个王翠云在我家,我再张口要钱,总觉得是件很伤面子的事情。

       我默默的吃着饭,就开始在心里做打算了。我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市面,总觉得恍惚,不知怎么随便开口和人家求职,要是被拒绝的话,那多不好意思呀!

     我故意吃得很慢,犹豫了很久。可是,就那点饭,我再磨叽,也不需要很长时间。最后,我结帐的时候,终于还是决定开口求职了。

单玉花 - 2012/2/2 19:24:16
走出校门 前路如何
大漠 - 2012/2/2 21:59:52
回复 2楼单玉花的帖子

呵呵,肯定是迷茫的走路。
汤建元 - 2012/2/5 16:08:35
真正历练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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