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建元 - 2012/2/23 21:57:38
囚女
第十章
四十
事情并不像刘建国想象的那么顺利，虽然在牛书记的全力帮助下，他搬走了陈强和王局长这两个眼中钉肉，满以为这样一来可以照他的计划往前进行了，谁知事情的发展和他的想象差太远。
首先是那个担任专案组组长的公安厅刑侦总队的王副总队长开始向他发难，其实他看得出来，为个王副总队长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有什么事情也很少和他商量，而且打电话请示厅长或者总队长，最让他窝火的是有一回王副总队长竟然当着他的面给陈强和王局长打电话，就案件情况争取他们的意见。刘建国气归气，却拿他毫无办法，专案组内他是组长，专案组外，他是业务上的直接领导，这样的人得罪不起。
最让刘建国难受的是，在专案组第一次召开的案情分析会上，以王副总队长为首的几个专案组成员一起向他提出质疑，让他差点招架不住。
质疑归纳起来有三点：一、苗雨的案件把苗雨定为犯罪嫌疑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因为既然是苗雨和狐狸因为争夺女朋友在仙客来饭店发生争执，为什么安子也出现在饭店里，而狐狸和安子长期不合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安子不可能替狐狸说话，那么，苗雨又因为什么杀死安子，这不符合逻辑。同时，那天安子和狐狸都带着同伙，且身强体壮，而只有苗雨是带着两个女人，且本人文静体弱，他怎么能一个人连续杀死一人重伤二人呢，这不合常理。然而，直接证明是苗雨杀人伤人的证人是饭店老板白大嘴和服务员宝珠，而他们俩的证言只是证明那天他俩看见苗雨杀了人伤了人，但具体情节没有，例如苗雨使用的是什么凶器？怎么动的手？先杀的谁伤的谁？这些都只字未提，这样的证据缺少真实性。二、取证不清，自相矛盾，且缺少旁证，因为那天在案发现场的人有安子，狐狸，杆子和他们的同伙，还有苗雨，康萌萌，夏兰，再就是饭店老板白大嘴和服务员宝珠了。这些人除安子死去以外，其它人具在，证人证言应该是这些人的全有，而现在不是，现在的直接证据只有白大嘴、宝珠、康萌萌和夏兰四人的，而这四人前面两个是一种说法，后面两个人是另一说法，这就显得很矛盾，既然夏兰是苗雨的女朋友她都跟着苗雨到现场来了，应该是十分关注苗雨的一举一动，而且当时她就在站在门口，屋里头发生了苗雨一死两伤的重大事情，她能什么也没有看见，这能让人相信吗？不要说从理论上说不过去，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可能。同时据说狐狸和杆子被送到医院的第二天就能说话了，为什么没有他们的证言？还有狐狸和安子的那些同伙呢？就一个也没有找到？三、证人失踪，难以解释。专案组依据证言对直接证人进行复核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已经给公安机关提供了证言的四个证人的白大嘴、宝珠、康萌萌、夏兰突然之间都失踪了，连他们的家人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这不能不让人生疑，他们只是证人又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他们怕什么？难道是在躲避什么？然而更让人生疑的是，在医院接受治疗的狐狸和杆子在专案组去找他们进行调查之前也突然失踪了。他俩是受害人，理应配合公安机关提供证据，却也失踪了，他俩又怕什么？又在躲避什么？稍加推理，只能证明一点，在这个案子的后面，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操纵。
最让人生恨的是王副总队长在最后居然还说了一句，刘队长，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由你负责，你总该对大家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刘建国也算是急中生智巧妙应对，他说，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扑朔迷离，疑雾重生，本人才疏学浅且经验不足，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不要说能对大家做出个合理的解释，本人急切盼望王总队长给其指点迷津，让破案从误区里走出来。
好在王副总队长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干净利落地对专案组的下一步工作做了布置和安排，第一，让刘建国立刻以燕北市公安局的名义向全省各公安单位发出协查通报，寻找失踪的证人，第二，由他自己牵头再次提审苗雨，并找苗雨的同学查一下他在校时的表现，第三，请老领导牛书记配合找到狐狸。
王副总队长的布置和安排并没有让他感到不安，因为他确信，他们找不到那几个失踪的证人。让他不安的是王副总队长和其他专案组成员对案情的分析，如果按照他们的推理继续往前走，他就难免不露出尾巴，所以，他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否则要完蛋虽然不是他一个人，但他是首当其中的重灾户这无可非议。
这一天中，朱老板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苗雪给他打了十个电话，他都没接，他心里明白他们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现在最起码在今天没有时间去顾及那件事儿，不过，在苗雪给他打来第十一个电话的时候，他还是接了，他和颜悦色地对苗雪说，今天我们专案组为了你弟弟的案子开了一整天的会，专案组有纪律，开会期间不准接私人电话，请你谅解，这样好不好，明天我无论如何安排时间见你，行吗？说完没等苗雪说行或者是不行他就挂了机。
四十一
刘建国对今天一天的工作做了周密的安排，他向王副总队长主动请示要亲自去找老领导牛书记，做领导的工作请老人家出面协助找到狐狸，王副总队长不知他和牛书记之间的猫腻，立刻同意了他的请求，他却在心里得意的骂了王副总队长一句傻X。实际上他对今天的安排是，上午去找牛书记，与他商量如何对付王副总队长，中午到朱老板那儿，许多事情再嘱咐他一次，有些事情还要听听朱老板的意见，因为毕竟在很多事情要朱老板替他出面替他摆平。见朱老板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要问清朱老板给苗雪做的“思想工作”收效如何？苗雪的反应又是什么，知道了苗雪的态度他也好把如何对付她的招数提前想好。连他自己也奇怪了，这一段时间，他连做梦都在想着占有苗雪，而且反复想象着在他占有苗雪时的具体细节，仔细回味其中的美妙程度，他想过，像苗雪这样的高贵高雅的漂亮女人，如果能够心甘情愿地为他脱下衣服，稍显风骚却不太淫荡地迎合他，让他像扬鞭奔跑在草原上，扬帆航行在大海上，扬风飞翔在蓝天上一样的在他的身上疯狂，那他哪怕只做一次就立刻去死他也心甘情愿。如果苗雪能“识时务”答应和他多做几回的话，那他就是这个世界最满足最幸福的人了。他有时在想，自己在苗雨的案子上之所以冒这么大的风险，目的不就是要占有苗雪吗？他这个人在“玩女人”的兴趣和实践里，往往是不分对象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但是，关键要看前奏，前奏要是很通顺，后面的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他想好了，如果朱老板的“思想工作”做的成功的话，他会今天下午到晚上全部的时间都给了苗雪。
牛书记的态度让刘建国很不舒服。
还是在刘建国自己掏钱安排的饭店，牛书记的态度很强硬。
刘建国原本以为牛书记会对他很客气，因为毕竟是他在设法保护着狐狸，没有他的保护狐狸要说大狱里蹲上个十年二十年的没有问题，如果再把他这几年的敲诈，抢劫、伤害、奸淫等等劣迹罗列在一起，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头目，属于十恶不赦民愤极大之类，用法律的条文给他一套，足以让他的脑袋搬个地方了。而狐狸是牛书记的独生子，这又是没有疑义的事实。于是，刘建国总在想，他能够给牛书记保护好了狐狸等于是和牛书记有了换命的交情，也就有了和牛书平等对话的资格，且不说牛书记要用实际行动来感谢，最起码应该和颜悦色地对他客客气气的。可是，他想错了。
牛书记甚至都不想用正眼看他，在喝过了铁观音以后慢慢地说，你不要以为你是想为钱办事情，或者说是你在保护着牛千，你认真想一想，有些事情你不办行吗？牛千你不保护行吗？其实你是在保护你自己，或者说你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你和狐狸之间的事情我非常清楚，在你和他合作的每一件事情下，都是在你的支持和操作下，让他去出疯狗咬傻子，而实际利益你却比他得的多，这不差吧？就说这回苗雨的案件，狐狸并没有亲手杀死安子，所以，他充其量只是个参加群殴的从犯，不会承担很重的刑事责任，而你之所以这么做，你敢说你没有你自己的目的，你想得到什么你的心里不清楚吗？然而，一旦事情败露，牛千真是要坐上几年，但绝对罪不至死，而你，你想过没有，你执法犯法，支持和操控涉黑性质的犯罪行动，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应该很清楚！
牛书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雾吐成了一个又一个圈儿飞到空中，他看了一眼已经满脸灰色的刘建国，继续慢慢地说，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欣赏的，你聪明能干也讲义气，业务上也是一把好手，你凭心而论，我对你的支持怎么样？我能够把王局长和陈强都从你的身边支开、又让你做了专案组的副组长，这是需要手段和关系的，同时更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但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嘛。同时，我还在为你的前途做安排，如果没有别的毛病，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副处级就会解决，你说我对你的支持够不够到位？够不够有力度？而且，我很清楚，你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个王副总队长，不过你别急，我看看能不能有个妥当的办法把事情缓和一下，这样你的工作也就好办了。
刘建国又恨又气又疼又酸，他心中骂道，好你个老狐狸，恩威并施，软硬兼施，又打又拉，把我踹了一脚又给了一颗甜枣儿，你真是八面不透风的老地主，把我用得跟个三孙子似的，却还要我向你叩头谢恩，你行啊！不过，牛书记后面的话倒是让刘建国感到些许欣慰和希望，不管怎么说，刘建国确信，他和牛书记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别看他姓牛的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可是他也最清楚，他姓刘的翻了船，他姓牛的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照样会翻进水里弄个一身精湿。尤其是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副处级了，他的心里就又对牛书记弃满崇敬和感激之情了。
本来刘建国准备好了丰盛的午宴，牛书记却说，我有一个当大老板的老战友来燕北了，中午我们有个战友的聚会，我也找个机会求老战友一下，没办法呀，牛千的女朋友非要在郊外盖一处房子，可是……
刘建国知道牛书记这是张口要钱了，他说牛书记你需要多少我安排一下。
牛书记像是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也用不了多少，五十万就够，不过，小刘，我可说好了，一定是借，我可不想在这上面犯错误。
望着牛书记的背影，刘建国有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在心里说，姓牛的，你真是个妓女，想出卖肉体，又想立贞节牌坊，你不傻呀！
王文坡 - 2012/3/6 1:29:44
喜欢小说，但从没有涉猎过，汤老师留个邮箱，有时间给斧正些文字
刘锦寰 - 2012/3/30 19:17:53
问候汤老兄。好久不来小说界了，老兄又有大作发表，很佩服大哥的写作精神，总展示出一幅丰收景象。只是锦寰不太懂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