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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邻
王文坡
“哥,赶紧给我找铺砖师傅和木匠师傅,在供暖前,我还想住进去呢!”
“嫂,在家吗,我忙不过来,过来帮我打下包装,快些!”
“哥,把车开过来,陪我转下电器!”
“嫂,有几日不吃饺子了,等我买馅,今儿包饺子吧”
……
有这样的哥嫂,不知道会遭多少人羡慕,在我装修三间小屋时,铺砖师傅就曾羡慕地说:“你哥,对你真好,自己揽活干活,每天还抽时间看你的活干到什么程度了,缺什么料了,你真福气,自己的事不用操心,有这样一个好哥。”
看着铺砖的师傅,我内心有骄傲和自豪,更有感动和温暖。
铺砖师傅说的我哥,姓郑名玉友,是个地地道道生活在城市夹缝中农民工,平时靠揽防水小活,带着三、五个工人一起干活谋生,和我爱人的门店相隔至多20米的紧近邻。
我记不得我们从什么时候来往,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或许是先从孩子们交往中开始,或许是从爱人发货时,找人抬手帮忙时开始,但这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融入了各自的生活,彼此称为弟兄,当作兄弟。
我和爱人是个地道的上班族,朝八晚五的生活,注定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公家 ”的,顾不起店员,只能下班后开会店,如果上班时间有人要东西,那也是一句话“嫂,去开下门,有人买东西!”有时爱人忙着加班,我又下乡,没有别的办法,有了哥嫂,往往就一个电话:“嫂,放学后,多等会儿,把钿清也接回来。”接回来的不仅仅是孩子,热腾腾的饭菜也端上了餐桌,等我们一起回来,而哥这个时候总会显下厨艺,多弄出三几个菜来。
哥嫂的家就在城边不远的一个小村,我和爱人从纯粹意义上说是个“城市的流浪者”,为了谋生,爱人在工作之余,开了个卖砚台的特色小店,由于没有自己房子,过节过年最让人难受,可和哥嫂接触4年来,过了三个年,他们也没有回仅有三十分钟路的家门,而是两家合一家,哥嫂做饭,陪我们一起过,直到我们假日结束,
我知道这是哥嫂慷慨增予我的时光和情感,这情感压在心里,有时感觉重重的,哥嫂有时看出来我心里压力,打诨说,“别瞎想,你们都上班,时间追的紧,我们空闲的时间多些,做两个人的饭是做,做三个人的饭也是做,客气了就显的外道了,人多吃饭香!”
有时深夜加班回来,不管多晚,若哥嫂的门店没有关门,我都愿意去他们小店转转,尽管什么事情都没有,东扯扯西谈谈,若关了门,就会打个电话,“哥,你睡了?”,听到那头声音“躺下了。”,这一切,好像就是为了确认下哥嫂今天过的好吧,只有那样心才觉得塌实有着落。
前不久,给我搬运货物时,石块把哥的头磕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股股的流了下来,当时我就傻了眼,在医院缝了三针,哥还一个劲说没事时,我的泪水流了出来,晚上我和爱人说:“有亲哥,又能怎样?”
爱人说:“哥嫂比亲的还亲。”
四年的时间,不是很长,生活在城市夹缝中的我们,相遇了,走到了一起,生活虽然清苦,但哥嫂用他们最朴实的情感,感动着我,觉得这日子有多的温暖和奔头,哥嫂没有大的理想,就是平淡的日子平安的过,实在的过,让两个孩子多读些书,培养成人,不像他们一样知识少,但每谈及要两个孩子如我时,我的脸就会红到脖根,哥嫂一定不知道,我这个没有多大用处的读书人,有多么羡慕他们:生活如此简单,如此的幸福,如此的恬淡。
“哥,我的水龙头跑水了,你快来啊!”
“哥,去给我把窗帘挂上吧,门锁还没有上。”
在我新装修好的房屋里 ,拥着爱人和儿子,想着一个月来,铺砖、挖下水道、埋管、打隔断、墙体刷白、油漆……那块儿离开过哥嫂,爱人算了笔账,哥一个小活一个小活的找人干,比整体包出去,剩下了近四、五千元。
但哥嫂的情感是用钱所不能比来的,普通而有平凡的他们,不会说“爱”,不会夸“好”,会的只是从一件件琐碎的小事中,真诚的对人,真实的面对生活,这些会汇成涓涓的细流,温暖人,温暖生活,在普通的日子,让人常常记起,在心里装满一生一世。
“我想起来了,明天我去把暖气管与墙接触地儿,用腻子堵墙体那块,用砂纸打光,不然很难看,家里还有砂纸吗?”我喜欢听的,标准的承德话,是哥在夜里10点钟打来的。
“远亲,不如近邻”说的真好,可在我心里,哥嫂不是邻居,而是融入我生活的亲人。
2012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