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通 - 2011/9/25 21:25:34
摘了眼镜看世界（之二）
从这个角度看，历史比现代沉重得多。
这条神道从紫禁城走来。在它窄得只能容下皇帝双足的时候，平民横穿将被砍足，顺行则被斩首。如今两个三品带刀侍卫的后辈，站在前辈曾经肃立和下跪的地方，正怡然面对远方。她们的先辈在这里山呼的是“万岁吉祥”，而她们在这里高喊的是：“冷饮，谁要？”
雕栏玉砌的对面是宫阙，宫阙的外面是松海，松海的外面有我的……家。
粘土被群牛踩烂，再过箩筛成细面，浇了桐油搅拌，再压模成型，入窑烧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磨光烫蜡，走边如线，便成了世间罕见的“临清砖”。铺在这里，皇帝走过去，平滑舒展，大臣走过去，两腿发颤……千百个岁月走过去，蹭蹬斑驳，磕磕绊绊。于是我们说：世上任何坚硬的东西都惧怕柔软，越想不朽越将速残。
左侧这位驭手曾是我的邻居。他祖辈骑马挥刀打江山，如今他牵马揽客挣零钱。我走过去，给这些汉子们每人一颗香烟，他们便掏出上访信喊我“青天”。这一天我不是“变上访为下访”为民理案，我只知道人和牲畜走在同一条路上多么艰难……
以夏朝为界限，此墓表夏前称“图腾”，夏后叫“望柱”，取兴旺强盛之意。但历数王朝兴替，开基总如它般勃郁，盛世过后，男丁总是羸弱，国运总难雄起。望柱望柱，连一旁的小画家都在叹息……
石桥如僵龙，怎样摇撼，他也不醒。
据说这也是某种树的花蕾。
闺女用七色板描摹历史，我在一旁问闺女：“热不？渴不？”
东为青龙，西为白虎，南为朱雀，北为玄武。如果你迷失了方向，请向它垂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