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人案（连载1）
文艺理论家说：“狗咬人不是新鲜事，人咬狗才是好新闻。”的确，狗不是人才咬人，狗要不咬人也称不上好狗，因为毕竟它不讲人性而只讲狗性。狗咬了人，只要不是狂犬，狗的主人道一下歉，做一些经济赔付也就算了，极为简单的事。但是我接触的这桩狗咬人案却横生枝蔓，千曲百绕，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对咬”和帮腔者间的“互咬”，给人留下不少慨叹。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正春风得意，在一个行政部门任办公室主任，权利还算不小，同时拿下了法律专业，兼职做一些律师工作。那天我下班刚要回家，柳紫乡司法所的老张推门进来说：“今天我们调解了一桩民事纠纷，挺窝火。看来得走诉讼程序，你帮忙写个诉状吧！”我说：“晚上我还有事，明天再说吧！再说诉状你们也会写，干嘛非找我？不知道我收费高，千字千元吗？”他笑了：“这家伙可不怕花钱，家里开着厂子呢！听我说你是赫赫有名的铁笔，就跟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我无可奈何地坐下：“叫他进来吧！”
进来的人叫牛知群，三十来岁，个子不高，瘦眉窄骨，小眼睛贼亮，一见面就握手寒暄，为耽误我的时间连连道歉，又掏出玉溪烟来一一递上。我不动声色道：“如果你的案子不能拖到明天的话，那就请你赶紧说，我还有事。”
牛知群笑了：“你看这么晚了，还是找个饭店边吃边聊吧！”
来到饭店，牛知群表现得很大方，告诉服务员：“百元以上的菜来八道，酒水捡着最好的上！”我说：“吃饱为标准，不要铺张，饭费从你的代书费中扣除。”牛知群说：“这里的条件差，我还怕对不住你呢！饭费我结，代书费我掏，尽管放心。今天你能牺牲休息时间，帮我打官司，我倒要结交你这个朋友呢！”
席间，老张简要介绍了案情：前天晚上，牛知群的妻子回家发现少了两只小鸡，就去邻居孙林家找。孙家门上挂着锁，牛妻就垫脚隔墙看，发现了自家的小鸡，喊了两句没人应，就推门进去。谁知孙家的大黄狗拽断锁链扑将上来，照定牛妻腿肚子咬了一口。牛妻惊叫时，惊动了又一个邻居马家媳妇。马家媳妇喊回河边洗衣服的孙妻，孙妻见状大骂大黄狗不认人，随后把牛妻和小鸡一同送回了牛家。根据风俗，孙妻又返回家里逮住大黄狗，剪下一撮狗毛给牛妻敷在伤口上，便回了家。牛知群回来见媳妇没做饭，一问才知道被狗咬伤，立即送媳妇去乡卫生所打了狂犬疫苗，花了四十八块五，又买了些消炎药。第二天孙家没来探视，牛知群觉得窝火，就拿着票据找孙家报销药费。谁知孙家说：“大黄狗根本没咬人！我们家门上挂着锁，你媳妇怎么进来的？我们柜子里丢了八百块钱，还得跟你们要呢！”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