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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颖默默回到房间,看着熟睡的儿子,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感觉这个地方很不对劲。老板娘总像是在暗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年轻女孩又像是在故意暴露给她一些信息。看得出来,老板娘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子,甚至有些厌恶,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婉颖觉得老板娘对自己的笑容太过牵强和暧昧,那可不像是对待一个外地客人的态度。她根本不去了解自己的实际情况,就要留自己在她这里工作,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不敢接受。难道她要让自己在这里做那种工作?曾经和鲁勇一起生活,这种诱骗拐卖女人做卖淫女的事情听得太多了。
婉颖想到这里,一阵冷汗从她后背冒出来,太可怕了。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不能再住下去了,她必须马上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想到这里,她一下坐起来,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
正在这时,她听到房门有被人轻轻碰触剐蹭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她还没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房门时,声音就停下了。她悄悄走过去,隔着门板听着外面,却再没有动静了。她想自己可能听错了,刚要转身离开,却看见门框下面被人塞进来一个叠放整齐的信纸。
她疑惑地低身捡起了信纸,急忙打开看,两行清秀整齐的圆珠笔字迹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不想眼看着你成为受害者,估计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婉颖看着纸条,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双手都有些颤抖。难道是那个女孩子悄悄递给她的纸条吗?想到这里,她赶紧把纸条撕得粉碎,扔在纸篓里。她忙打开房门,走道里没有人。然后她悄悄把门关上,慢慢走到窗口,低头看了看看下面,从这里可以看见小旅馆门口,那里还亮着灯,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两个小伙子坐在门口吸着烟,说着话。这时,一个小伙抬起了头,朝婉颖住的房间窗口望过来,婉颖急忙缩回脑袋。她知道,如果那个纸条传递的消息是真的,那她肯定走不出去了。况且这个时候贸然退房离开,只会引起他们更大的怀疑。怎么办?怎么办?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离开这里的办法。
她想要报警,可是她却想不出报警理由,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旅馆的不法勾当。万一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那不是害了人家吗?她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这个办法。况且她是一个外地人,她根本搞不清旅馆和警察之间的状况。
她又回到窗口,望着外面的街道。她看见不远处的路边立着一个蓝色的路牌,可是外面的灯光太暗,她把眼睛瞪疼了,只能看见上面写着“*华北大街”。这可如何是好,自己都说不清这个鬼地方的具体位置。她不死心,继续环视着周围,看有没有什么有标志性的建筑和工作单位。突然她看见距离这里二百米远的一座写字楼的墙上有一排竖着的字体“蓝湾大厦”,在二楼的位置有一个非常显眼的招牌——“爱鸿大酒店”。
爱鸿,白振海当年追求柳燕鸿时,开的饭店不就是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故事早就在鲁勇他们之间传遍了。只要爱鸿饭店还在继续经营,那么他们肯定会有办法帮助自己的。想到这里,她立马打开了关了很久的手机,这一开机,突然蹦出来好几十条短信息,全是鲁勇发给自己的。现在她可没心情挨个看那些短信息,她忙翻找着柳燕鸿的电话号码,心里默念:一定别关机,一定要联系上她。
好容易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她急忙拨打了过去。电话却关机了!怎么会这样?难怪,她这时在睡觉,一定是不愿意被别人打扰。再打白振海的手机,也是关机。天啊,这帮人怎么都成“关机族”了。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都联系不上了。
没办法,她只好发短息了。她忙在手机上打出短信息的内容:我现在在S市的一个名叫“合家”的小旅馆里,有了危险,需要帮助。路牌看不清,大概是“*华北大街”,对面二百米远处有爱鸿大酒店。急切,急切!——婉颖!写完信息,她立刻发给了柳燕鸿和白振海。
回头再看鲁勇发给她的信息,全是对她刻骨铭心的想念和惦记,还有看上去发自肺腑的忏悔和谴责。此时她对他已经麻木,她感觉那些话听上去那么幼稚,那么不真实。她都想不起鲁勇还有什么该让自己相信的语言和行为了。可是,她的心还是会颤抖,她还是会惦记他。不看信息还好,一看又是万般纠结和刀割般的疼痛。他一定在发疯得找她的下落吧!他一定会折磨自己,不好好生活。但是,这一切终要结束,如果再给他机会,那么自己就真得没有机会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电话此时成了她的救命工具,必须要藏好。想到这里,她把电话调成静音,再仔细环视了一下房间,最后趴到地面上,把电话塞到床和墙壁之间的一个夹缝里。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并且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到这里,她躺在儿子身边,用手臂环住儿子,有一种害怕儿子离开自己的感觉。她心里想: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和我一起担当,一起努力生活,我们必须好好活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